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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凡尘》第七章 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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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但凡天生异象必然预示着苍茫大地有一人主出世或是灾祸临头。.北峰山上的奇观整整维持了两个多小时才慢慢消退。像是看了一场难得见到的好戏,等它落幕时,老百姓可不会去探究是什么因素促使它形成的,权当看了个稀罕而已,也不会有一个人把这事放在心上。

反观那山顶之上的平台,两个多小时下来,老头已犹如一尊硬化了的雕像驻立在小坑几米之外,久久没有动静。风雨过后,坑中的小陈川露在外面的脑袋也成了一团乱麻。泥土,散沙,杂草,土灰,团团包裹在外,别说是脸上的五官,就连脑袋,远远望去也跟草丛中的土坡似的。可想而知糟糕到什么程度,估计与当年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有地一拼。

站在草坪上的老头微闭双眼,冥冥之中似乎在感应着什么,而他一旁的小陈川依然处于半昏迷状态,脑袋耷拉在土堆的一侧。

待到拨云见日,老头觉得危机消除才缓缓回过神来,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回到下面的一排平房之中。路上还顺手摘了点绿油油的小青菜。进地屋来,打水洗脸,洗漱一番。

十几分钟后,一间平房里的炊烟袅袅升起在屋后。

屋子内的大灶下,柴火熊熊地烧着,锅里的米粥冒着热气泡“咕噜噜”地直翻腾,又往里面加了些刚摘来洗净的菜叶,放上点盐巴,尝过味道,觉得差不多了就捡起灶边的瓷碗盛了一些。

出得屋来,老头端着大半碗菜米粥,晃着凌乱的褐色长发回到了平台之上,来时他还给小陈川预备了一条湿毛巾,此时正挂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踱步来到小陈川面前,蹲了下来。老头先是举着毛巾擦干净孩子肮脏的脸蛋,然后掸去他头上细碎的灰尘,眯着眼睛呼唤着眼前土灰色的小陈川。

“孩子.........孩子............”老头一遍遍地呼唤着小陈川。

昏迷中的小陈川隐约感到有人在叫他,恍惚之间,他用尽全力想睁开双眼,可是双眼犹如千斤重石压着一般,最多只能睁开一道缝隙。透过缝隙,小陈川模糊地瞧见一个长发及肩,白须,慈爱的老头正笑呵呵地半蹲在地上,左手端着瓷碗,右手捏着汤勺往自己面前递呢。同时菜米粥的香味也悠悠地飘进了小陈川的鼻中,又累又饿的他流下了哈喇子。

老头怕米粥太烫,小心翼翼地“呼呼”吹了几声,才舀起一勺送到小陈川嘴边,并说道:“慢点儿吃,小心烫!哎,好,再来一口。呵...呵....呵”

可能是由于嗓子太干,小陈川刚吃进口里的米粥还没咽到嗓子眼就莫名地干咳了出来。老头赶忙又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擦干净小陈川的嘴巴。接着一勺一勺地将米粥喂到孩子的嘴里。

在老头细致的照顾下,没过几个小时,小陈川的精神好多了。到了傍晚分时,眼睛也睁开了。望着眼前笑盈盈的老头他记起了公园里的那个怪爷爷。

“还记得我吗?”老人蹲在地上笑着问道。

“恩,公园里的爷爷,我记得。”小陈川回答道:“您为什么要把我种在地上啊?”孩子的身体,双手双脚均被严实的泥土捆绑住了,难受的很。想挣扎又挣扎不过来,连扭动下脖子都很困难。

“别说话,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埋在这里的土内,对你很有帮助。过了明天就能出来了。”老头说完小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老爷爷我想尿尿。”小陈川曲着小嘴轻声说道。

“那就尿在裤裆里吧。”老头冷冷地回声道。说完转身离开了小陈川,延着小路朝下面走去。

“咳.......苦尽甘来,孩子你要挺住啊。”

一声叹息声从老头的背后传来。望着老头离去的声影,困在土坑里的小陈川开始轻轻地啜泣。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家人毫无征兆地一个又一个离他而去。不管是记忆最深的父亲,美丽善良的叶老师,还是眼前的这位慈祥和蔼的怪爷爷。

止不住的眼水一道道悄无声息地滑落。哭到无力之时,父亲的尊尊教诲映入孩子的脑海。

“不管在任何时候,陈川,你一定要坚强!”这是陈定国平日里教导孩子时,说地最多的一句话。

夜,开始深了。在这海拔2000多米的山顶,漫天的星辰像一幅明亮的画,铺展在浩瀚无际的宇宙之中,仿佛只要一伸手便能触及到一眨一眨的星星。草丛中的虫鸣也协奏出一首动人的交响乐。

但小陈川却没有丝毫的快乐,满目的黑暗里,弥漫着的只有渗人的恐慌。一阵又一阵的微风过后,山顶处的草坪“哗啦啦”地直响。听起来像是一个失落,痛苦,又无助的孤魂野鬼躲在角落掩面长泣。

孩子层次不齐的短发轻轻飘扬在空中,泪水干了,泪痕也结巴了。眼睛里的希望一点一点地消逝在这恐怖,可怕的长泣中。

其实这个时候的老头就藏在不远处的树枝后面,默默地注视着小陈川的一举一动。虽然他很想上前陪伴,不让孩子所有孤单,有所害怕。但理性告诉他只能硬着心肠直勾勾地冷眼旁观,只能寄希望于孩子能够快速地坚强起来。

他知道,这个看似软弱的孩子未来的造化将不可限量。不过黑夜还没有彻底过去,即将到来的才是真正可怕的。

因为再过二十几个小时,“慕帝之星”将会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太阳系,到时候主星带来的可怕压力会让这个身负“慕帝之星”,毫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灰飞烟灭。老头需要使出全身解数,努力确保孩子的安危。面对着目前最大的一个坎,老头也毫无胜算,硬要掐指来算的话,只有三成。七成是孩子与他一起灰飞烟灭。在这样的情况下假使孩子再不坚强起来配合老头的行动,那么眼前这一老一少的生还希望几乎为0。

这就是为什么孩子周遭的亲人一个又一个地惨遭不幸的原因。普通人根本受不了“慕帝之星”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邪恶的气息。它就像是一个又一个恶毒的诅咒。让周围的人一刻不得安宁。

因为“慕帝之星”这颗躲在”紫微帝星“身后的扫把星,与生俱来的毁灭,绝望与邪恶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但主星所代表的人物却不一定有这样的性格特征,老头相信只要稍加引导,好好管教,孩子定能走入正道。不过事情也分两面,如果没有正确引导,日后这个孩子也很可能成为危害人间的混世魔王。

历史上曾有过不少这样的例子。比如明太祖朱元璋,他的主星便是“慕帝之星”。这个骑在牛背上的娃娃,半生潦倒,从流浪乞讨到剃度为和尚一路满布荆棘,最后却得到高人点化,得了个正道,成了大明朝的开国皇帝。而元朝最后一个皇帝:元明宗之子元顺帝“妥欢帖睦尔”虽身负“紫微帝星”,即位后,却不思进取且荒淫无度,整日与王公官吏把酒言欢,从不管黎明百姓的生计与死活。而后,国内又爆发了大面积的自然灾害。一时间天灾人怨,各方势力纷纷揭竿而起,最后被朱元璋的明兵攻入元朝大都,妥欢贴睦尔逃到了漠北。才成了“慕帝之星”身后的一条丧家之犬。

这也验证了一句古诗:

顺天顺命得天下,

荒淫无度失民心。

顺帝拱手让河山,

放牛小儿进御膳。

管你九曲十八弯,

还是紫微星下凡。

漫长又孤独的夜晚伴着无尽的哭诉深深铭刻在小陈川稚嫩的心灵中。这一夜,年幼的孩子忽然间长大了不少。

人们总说环境确定命运,而身处于不同的环境之中,人心却决定着选择。遇见顺风得意有的人自满了,有的人却更加淡定。而遇见逆境之时,内心脆弱的人退缩了,但拥有强大心智能够第一时间适应环境的人却迎难而上创造了奇迹。

等老头第二天一大早端着稀饭油条再来看望之时,小陈川竟然对他转涕为笑了。这般快速成长的心智让老头倍感欣喜。

“真的是应了师傅的那句话”老头心里暗暗想着。

在老头尚且年幼之时,经常向他的师父问及这两颗星的故事。因为但凡修道之人“星象之学”皆为必修之道。就像我们读高中的时候,历史或者是基础英语都是必修之课的道理一样。

每每被问及“慕帝之星”时,老头的师父总是嘴角淡然一扬,笑而不答。问多了,也就烦了,最后随口说了一句:“沉浮与仇恨及血海中的帝王!”

师父的这句漫不经心的话留在了老头当时的心中,那么多年过去了老头还是记得清晰如也。随着老头的年纪,阅历与功力的一点点累积与增强,这个遥远的神话故事对他的吸引力亦是越来越浓。当他日后经过百转千回解开了”慕帝之星”的真正秘密时,暮然回首,他才知道,原来当初师傅说的并不是谎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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