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的办公室在办公楼的顶层，其实办公楼一共只有两层，每层的面积也不大，只是把财务、采购、人力等几个职能部门装在里面，其他的部门象技术、制造什么的则分散在生产厂房的办公区域。

办公楼装修得非常好，非常有现代气息，即便是我这个习惯于平平常常的人也不由得惊叹。一层整个是一个通体的办公大厅，二楼就是老金他们几个大干部的办公室，我没有去过，或者说从来没有过资格进去过。

气宇轩昂的走进办公楼的门厅，门厅的美女甜甜的冲我笑笑。我觉得她笑得一点都不好看，小朱笑得就比她好看得多，尤其是小朱咬着牙笑的时候。

办公大厅里面的那帮傻帽哥哥姐姐们傻兮兮的坐着，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们的韩国头还沉稳的坐着，也不知道是在真忙还是装着真忙的样子。韩国头不去吃饭，这些可怜的哥哥姐姐是不能先去吃的，这是不成文的规定，这点就不如我们这些技术人员，快到吃饭的时间就随便找个地方转悠转悠，直接就吃饭去了，偶尔还能早去点，早去了饭菜都是热热乎乎的，好着呢！

透过玻璃的反光我看到有两个哥哥已经在无聊地翻着扑克牌，一边还拿眼睛的余光瞟着韩国头，K，翻扑克牌都不专心！有个姐姐正在上废寝忘食的聊着，只有两个哥哥还在认真地做着什么文件，鄙视他俩！

爬上二楼，晕了！不知道小朱在哪个办公室哦，算了吧，回去得了，下午打个电话也是可以的嘛！

可是这样不是太好吧！？来都来了。

旁边办公室门一响，不好，好像要出来人了，快闪！

呵呵，从小锻炼的身体素质不是盖的，韦小宝神行百变的轻功也不过如此吧！我躲在厕所的蹲位里嘿嘿的笑着。

去还是不去？！

这难不倒我，兜里摸出一个钢蹦，老天爷决定好了！国徽朝上去，数字朝上回，简单！

K，国徽！……

刚才说的是哪边朝上去了？好像是国徽？还是数字？

记不清楚了，算了，重来！

……国徽！这次不算，要三局两胜才算！

……数字！这才对么，再来！

……别别别啊！掉坑里了……

摸摸身上，两个兜都没有硬硬的感觉，算了，又不怨我，老天爷不让我知道结果！咱回！

真是的，都快十二月了，天还这么热！抹抹汗，整整衣服，推门出去，不好！小朱！

退回来还是……？

“王平，你球踢得不错啊，金常务都夸奖你呢！”

“.……”

K，他要是真的夸奖我，他才是一个球盲呢！

“堵着厕所门口干什么呢？不里不外的”

“.…..”

“是找我嘛？有事啊？”

“啊？……哎，是、是”

“那到办公室来说吧。”小朱转身走了，工作服还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哎！”梦游般的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

这才发现，二楼只有这个办公室是玻璃门，里面四张桌子，在外面一眼就可以把里面看得清清楚楚，汗，想起了昨天老驴说的话：“你丫的彪痴呆。”

“什么事情啊，还这么神神秘秘的。”小朱屁股倚着办公桌，歪着脑袋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的，两只胳膊抱起来放在胸前，把胸前挤得鼓鼓的，工作服的领口也向前探了一块，漏出老大的间隙。我想往里面看，可是没敢。

“啊，就是那什么……”

“什么啊！”

吭哧了半天，道：“就是那什么，我想请你吃饭！”

准备早就做好了，谎话也早就编好了，虽然咱不常撒谎，可是从小谎话都能骗过老师，水平不是吹的。（自己给自己鼓气）

“中午还是晚上？”

哟，高手啊，直接就给堵死了！

“哎，都行，都行！”不就是踢足球么，这咱在行，咱是中方足球队的一号主力嘛！

“中午还行，晚上不行啊！”语气很严肃。

“啊，那就算了，那就算了……”

打击，沉重的打击。低头看着地面，沉默！找不出话说的时候沉默是金。

“晚上去退衣服……”小朱嘟囔道。

“退什么衣服啊？”

“昨天穿的那件啊！”

“那件绿色的挺漂亮的，为啥又要退呢？”真是奇怪了。

“不为什么，突然又不喜欢了。”还是嘟囔着。

“别退！我喜欢！”脱口而出道。

哦，不对！抬起头，小朱正咬着牙不出声的笑着，眼睛狡猾狡猾地！

不好，上当了！被个小丫头给耍，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

……

“别，平时挺稳当个人……”

……

“办公室，外面能看见……”

……

“等等，口红呢，擦干净走……”

小日子一下子就红火起来了。那天中午我没有吃饭，不饿，压根就没有感觉到饿，因为从那天中午开始，我就进入了亢奋状态，而且持久不消。

好日子说来就来，要挡都挡不住！

年底老金给发了一个小红包，里面的数字差不多顶得上我半年的工资。转眼就到了春节前，小朱和我都忙，忙得不可开交。

韩国人年底有举办供应商恳谈会的传统，小朱去年就狠狠的忙了二十天，因为主要的供应商都是韩国公司或者当地的韩资公司，她是专职翻译，就被老金临时抓差了。本来没有我什么事情，可是今年增加了三个中国公司作为主要供应商，偏偏这三个中国公司又都是我完成的本地化认证，进行了大批量供货，于是老金就越过了我的韩国头，把我抽调出去一个周，参加筹备供应商恳谈会。这种日子就一个字：爽！一边工作，一边跟小朱眉来眼去，趁别人看不见的时候，拉个手或者那个什么一下，用工作时间泡，爽啊！

恳谈会的最后，照例是喝酒。韩国人的好酒是世界闻名的。我算是半个工作人员半个翻译，喝得不是太多，但是也是半瓶五粮液进肚。

没有办法啊，不是老金命令喝，也不是客户敬酒逼着喝，是我主动喝的。穷人家的孩子没见过这么好的酒啊，韩国人请客又很抠门，要么真露，要么当地雅俗共赏的陈酿，从来没有上过这么好的酒，今天见了，怎么着也要喝上一点，回去好跟好酒的老爸吹牛，嘿嘿！

好喝，好酒就是好喝！

喝了两炮，一炮是二两半的样子，正在考虑要不要再来一炮的时候，酒席结束了，老金喝令我把三个中国供应商送回宾馆之后，领着一大帮韩国供应商走了，洗澡去了！

韩国人就这点不好，好酒，并且酒后无德！你看刚才老金跟我说话的那个熊样！不说喝完酒赶紧回去睡觉，洗得什么澡啊，知道你们好那一口，醉翁之意不在酒，在鸡！

送三位老总回到宾馆，喝得酩酊大醉的栾总，后来我一直尊称栾哥，拉着我的手不放：“王课长，以前请你吃饭你也不去，今天敬你酒你也不喝，现在今天的工作也结束了，要是看得起老哥，今天一定要请你喝酒！”

我不想去，还想回去找我的小朱呢，可是栾总拉住我不肯放手，一来二去就到了楼上不知道哪里的一个包间，我猜是这个宾馆的KTV包房，因为房间里除了沙发、茶几再就是一个硕大无比的电视和一堆音响，灯光非常昏暗，看不清楚房间咋样，但是房间比我和同学聚会去吼的KTV大好几倍，沙发又大又舒服，坐进去就不想起来了，再就是我好像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电视。

吼了两嗓子之后，就是喝酒，不知道怎么的，也可能这天我就是特别想喝酒！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两个超级美女，四个人一起喝酒，我觉得她们都很漂亮，可就是，嗯，可就是那个，穿的有点少。

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很高的美女，越喝酒坐的离我就越近，我就使劲朝沙发里面坐，感觉沙发里面应该更舒服些。沙发这么大，有的是空间，靠的这么近，不挤得慌啊！

喝着喝着，旁边的高个美女换成了个文文静静的牛仔裤女孩，，喝酒喝得也很文静，手挡在嘴边慢慢地喝，不过喝得一点都不少，一点儿都不慢。

喝着喝着，栾总和我把他们全部喝跑了，呵呵，看来最近酒量见长啊，喝了半瓶白酒过来，还把两个酒量好的美女喝跑了，有成绩，奖励一下，再来一杯！呵呵

守着满桌子的果盘、啤酒瓶、酒杯、骰子什么的，忽然发现这里的啤酒挺好喝的，好像没有喝过，细细的瓶子，好像还挺精致的，拿一个看看是什么牌子的，下次老金请客一定要喝这个！

上面的字好像不是太清楚，好像是英语？反正不是韩语！这种美术体的英语谁看得清楚啊，你丫的英国人，我给你写几个草字，你要是看得懂你就是我孙子！！

门关着，转一圈看看，房间里就我和栾总，哈哈，太好了，美女们不在，不算丢份，不去研究骰子了，直接拿过包塞个酒瓶子进去，明天好跟老驴那哥们吹一头！

哎，栾总，我这装酒瓶子呢，你拉我干什么啊？哦，对，还是你说得对，不拿空酒瓶，直接拿酒！嘿嘿，姜还是老的辣啊！

好像栾总的眼睛挺亮的啊！

“什么？栾总，你说认证的事情啊，不是，不是……”

“是这几个国产化认证风险太大，都不愿意做啊！”

“什么？我啊，什么对我的信任啊，别的他们抢着去做了，剩下这三个没人做，只好我做了……”

“嗨，平平常常就是福啊！我也不想赶紧出成绩让韩国鬼子提拔我，平平常常就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这三个国产化这么快就上大批量了，我也纳闷呢，这三个应该是最慢的啊……”

“不谢，不谢，千万别谢我，这是我的工作哦，不管怎么着，中国人做就好，我给韩国鬼子打工，可是我是中国人对不？”

好像全是我在说，不是，栾总也说，不过好像他一张嘴我就又说一堆。

老驴那个哥们不知道从哪里看的：说喝酒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叫轻声细语，第二个阶段叫豪言壮语，第三个阶段叫胡言乱语，第四个阶段叫不言不语。我好像已经在第三个半阶段了。

懵懵懂懂当中，栾总手里不知道怎么多了个包，嘿嘿，这个老总有意思，还会变魔术！

拉开拉链，不对！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好像是拿出去能管用的那种没有任何价值但是极具使用价值的东西。

“.……”栾总说，还把包往我手里塞。

住手！我用最后的神志对自己大喊，我只要平平常常的，这种事情不是我应该做的。

在我还清醒的时候，好像这个包砸在了栾总怀里，在我唾沫星乱飞的演讲声中，我终于躺在了沙发里，彻底进入了不言不语的第四阶段，间或伴随着一两声高亢的呼噜。

受贿这事儿说起来也简单，头几回那叫做处女阶段严防死守，时间长了便成了少妇阶段半推半就，出事儿的都是怨妇阶段的不给还要，咱拿捏不好少妇跟怨妇的分寸，还是当个处女严防死守好些。虽说看起来傻点儿，嘿嘿，咱求的不就是个平平安安么。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头疼的厉害，四周看看才发现自己睡在宾馆的房间里，回想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赶紧四处找找，还好，没有看到那个包。那个包好啊，名牌货！这个傻冒老栾，要是只送我一个包该多好啊，那样我就当仁不让的笑纳了！那可是真正的名牌货啊，拿出去可以好好显摆一阵子的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栾总变成了栾哥，我们成了朋友。后来我问他那天晚上我喝了多少酒，都说了什么话，栾哥笑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有一次喝酒喝得高兴，栾哥笑着骂我：“你小子有才啊，小学肯定毕业了，说什么“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告诉你，还有一句呢，“帮助别人的人，能够得到别人的帮助”，小学二年级课本上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这么有档次的话是我说出来的？好像我没有这个文学素质吧！？再有啊，这么高深的话怎么会在小学课本上就有？我不会已经堕落成学前班的水平了吧，呵呵。

“没错，”小栾总也就是栾哥的亲弟弟，另外的一个供应商，还在落井下石：“也就是小学二年级的水平，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K，你又不是周星驰，这么拽干吗？

“老栾的儿子刚刚上三年级，他儿子说的，把课本都拿出来了。”还是刘哥好，不紧不慢的解释。

刘哥是另外一个供应商，跟栾哥是死党。

彻底把我打败了！

柳树刚刚发芽，路边的野草刚刚开始发绿，栾哥的一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说是开发的楼盘剩下最后一套房子，想尽快出手，听栾哥说我想买房子，愿意把这最后一套以成本价卖给我，不过房子小点，不到九十平米，只要我三千/平。

赶紧问了问地角，海边，离公司也不远。小点怕什么，大了咱也买不起啊，这个地角的房子现在都炒到四千六了。房子都没有看，赶紧答应下来，我知道肯定是栾哥的面子！

不到一个小时，一个大姐来公司找我，带了一堆的各种各样的表格让我填了半个下午，又跟我要走了若干证件的原件和复印件，扔给了我一张纸片：“把首付打到这个账户上，打完给我电话，来给你送钥匙！”

老天，走了之后才发现，十几万呢，首付十几万呢，我王老五哪来这么多的钱哪！光顾着高兴了，这点刚才没想起来。

还是我的宝贝小朱有办法，勒令我写下了做饭三年的保证书并按上手印之后，扔给我两个存折，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家继续搜刮她哥哥去了！小朱说，她哥趁俩钱！

小朱回来的当天，我们付清了首付。出了银行大门，我就迫不及待的给那个大姐打了电话。呵呵，拜拜了我亲爱的老驴同志，咱再也不跟你挤一个房间喽！再也不用享受你那个臭脚丫子的味道喽！

咱现在是谁啊，咱现在是正理八当的有产阶级了，不跟你这个贫下中农一个档次！我们拥有一个响亮地名字，叫：……“房奴”！

哎呀，不对！每个月的工资都供房了，我吃什么啊！

小朱咬着牙嘿嘿地笑，眼神狡猾狡猾滴。

长叹一声，终于明白了，马克思老人家说的是至理名言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认载吧！

钥匙好像不太对劲，好像有点多。

手里拿着一套六把，背包里还有沉甸甸的一大包备用钥匙。一把，打开防盗门，一把打开内门，咦？房子里面整个一个框架结构，门都没有，这四把钥匙是干什么的，别是给错了吧，赶紧打电话给人家送回去！

打完电话，小朱看着呆呼呼的我，催促道：“骑着车，路上小心点，早点给人送回去吧！”

“啊？……啊！……好像不用送了。”

“为什么啊？”小朱有点晕。

“好像是说买房子赠送阁楼、车库外带小棚，这四把钥匙就是阁楼、车库和小棚的。”

“？？？”以前就从来没有注意到，小朱的眼睛其实挺大的，我觉得好像，好像比小燕子的小不了哪去。

以前光知道，政府公务员，也就是人民的公仆，他们分房子都是完全装修好的，搬进去就可以住人，并且白送车库、小棚，公用面积还不摊进建筑面积里面，地角还出奇的好，价格还出奇的低。可是俺不是公务员啊，原来俺也可以？

（这些是事实，差不多现在中国各地都是如此。这样做的领导被称之为为民办实事，不这样办的领导被称之为没有本事，民主评议很差。以至于现在的公务员是越裁越多，并且公务员的招考比例之低，按照数学观点，可以约等于零了！现在差不多每二十三个中国人就要养活一个吃国家饭的，对此我不说什么，朱前总理都办不了，现在也早就不说了的事情我能说啥呢，说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没啥用。咱不发牢骚，平平常常就好！）

忙啊！白天忙工作晚上忙装修，礼拜天还要逛街看家具，忙啊！

装修公司是小栾总的朋友开的，声称只收成本费，并且可以接受延期付款，我没有说什么，我知道是小栾哥的面子。

忙啊！

日子一下子就轻松起来了，天开始热的时候装修完成了，星期天累得半死，把家给收拾得干干净净，一身的臭汗。

卫生间的淋浴房白天刚刚收拾好，还没有用过呢，得了，咱来洗个处女浴！

哎、哎、哎，咋这么不讲理呢，这刚刚调好水温呢，就给赶出来了！什么人呢，真是的！

反正天也暖和了，咱去阁楼上的卫生间冲凉水澡去。

呵呵，我洗，我洗，我洗洗洗！反正这边也是处女凉水浴！

洗得我心满意足，哆哆嗦嗦的下楼梯，呵呵，床也是刚刚铺好，咱去睡个处女觉去！

哟，咋又晚了呢！郁闷哦，去睡阁楼床的处女觉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