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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山刀》四、情丝一系十年远,淮山一别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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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殿后,元山径自向后山方向走去,远远的喧闹似乎都离自己越来越远,只有那一个粉红色的染血的身影,似乎越来越近。而最后映在眼中的就是这一望无际的青苗与疏落的树影。青苗并不高,却似乎没有尽头。没有人工种植的痕迹,也没有通行的小路,而金无伤他们一行人,似乎是不着痕迹的消失在了这片草地上。

元山径自向前走着,耳中一直有若近若离才声音传来,不是打斗,也并不是风声,倒似乎是女人发出的很怪异的声音,这种声音元山并不陌生。低低切切,却又缠绵不尽,这时听来,却多了几分诡异。

“师父,”元山忽然停下脚步,向着前面不远处的几株槐树高喊,“不肖弟子元山给您老人家赔罪来了。”

没有一丝回应,也并没有动静。只有一阵风吹过,带着槐树开花的特有的香气。元山只是持续的向着那几棵树喊着:“师父,不肖弟子元山赔罪来了。”

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在元山耳边:“师父让你滚的远远的,他今天不想杀你。”

元山慢慢转过身,离开时那个冷漠的白衣女子正站在他身后,冷冷的看着他。

“师姐,元山并非想让小怜师姐,”

“住口,你没资格提她的名字。”女子断喝

元山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默默的,跪了下去。

“阿琪师妹,别这样。”一个圆脸姑娘不知从什么地方转了出来,出现在那个冰冷的女子面前,伸手按住她握剑的手。“师父说过,今天不杀他。”

“师父他真狠心,大师姐陪了他那么长时间,他居然为了这人一句话就让大师姐自尽谢罪。”名唤阿琪的女孩终于眼圈一红,滴下泪来。“师父他到底着了什么魔?我们在塞外生活的不是很好吗?巴巴的跑来这里,而且毫不吝惜大师姐的性命。像是在做什么给人看一样。”

“小琪,别说了,我知道你跟大师姐感情最好。可是,我们都欠师父一条命,本就是要还给他的。”圆脸女子说完,转向元山,一张脸终于不再激动,而变得冷漠起来。

“元山小师弟,我是你二师姐,我叫金香儿。我们三天前就已经知道师父决定要收你为徒了。说来也并不怪你,因为你毕竟还未必知道我们淮南一派的门规。好叫你知道,做师父的弟子,犯了大忌,是要以死谢罪的。你能走就走吧,今天师父说过不杀你。可是,再不走,过了午夜,师父是必然下令杀你的。”

“香儿师姐,”元山有些艰涩的说,“还请让元山见师父一面。”

金香儿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不顾旁边金琪的反对,径自拉着她,向元山来时的路走去。

元山心中一动,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默默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距离后,转向左边,似乎是下山的方向。元山细细看去,才发现一条剑划出来的痕迹,在一片草丛中标示了一个箭头。想来是淮南刀的特殊标记。

走了没多久,似乎望不到边际的青苗,却意外的出现了一条裂缝,走到近前看去,才看到一条宽仅仅一米,却非常深的沟壑。里面似乎有刀剑相交的声音传来。金香儿与阿琪对看一眼,齐齐变色。阿琪急切的想下跳了下去,金香儿回头看了元山一眼,叫了一声“自己小心”也匆匆跳下去。元山近前一看,发现阿琪在山崖对面用力一拍,消失在了这一边。想来是有山洞的。微一愣神,金香儿也消失了。里面隐约传来了阿琪的怒喝声,更大的刀剑交击声。。。元山更不迟疑,向下跳了下去。

进去以后,元山愣在那里,只见金无伤痴痴的对着一副被血染红的画,不声不响,而他身后,却并排插着一刀一剑。他脚边,还丢着一把染血的暗器,似乎是淬毒暗器,既腥且臭的味道隐隐传来。而洞内,几个曾经在台上大显神威的白衣女子,已经倒在血泊里,死无全尸。只有阿琪、金香儿和另外三个姑娘被丢在一边,动弹不得,也是被制了。旁边几个人,穿着虽不相同,却都是青布蒙面,围着金无伤站开,其中一人,正对着洞口,冷冷看着刚刚站稳脚的元山。。。

“你们是谁?”元山没有立刻冲上前,却是站在那里,拔出随身短剑惊问。却没有人回答,对着元山的人,扬手劈了过来。元山只能忙于闪躲,却终于没能闪开,被一掌砍在脖颈中,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被那人丢在了那几个女子旁边。

“金无伤,到这时候了,还会有人来救你吗?”一个尖细的声音说。旁边几人立刻又把目光从那个不堪一击的元山身上转到了那个对着画发呆的淮南刀身上。

“都是老朋友了,还用得着蒙着脸吗?”金无伤缓缓转过头,看了地上那无助的几个人一眼,对着面前的五人一一看过去。“华山掌门孙浩,在你的地盘上,你还怕我认不出来吗?呵呵”

最左边握剑的青衫男子手松了又紧,终于还是拉下了蒙面的青巾

“柳老儿,老夫刚纵容弟子伤了你的宝贝徒弟谢青,你就不用客气了吧?”

“哼”大袖一飘,柳文山扯开青巾,“老夫本就不喜欢这种藏头露尾的东西,如果不是傅姑娘交代,谁肯戴这个。”

“那清一道长呢?你们是嵩山派难道现在流行这种妆扮不成?”金无伤对着虽然蒙着脸,却不肯扯掉腰带上金丝青剑令符的紫色长袍的人冷笑。

“哼,”却是他旁边穿着月白衣袍,配香扇挂玉珏的男子扯下了青巾,却没有丢开,而是塞在了怀里。“金无伤,你今天反正是死定了,我们又是老相识,何必非要面对面的厮杀?傅姑娘说了,这是给你留一份情面。就连这青巾,都是傅姑娘亲手交给我们的。”

“小浪子张青,都多年未见,你还是那副样子呀,你不去招蜂引蝶养你那一票大小女弟子,却来我这里讨苦酒喝吗?”

“废话少说,”刚才对付元山的青衫男子转了过来,冷笑一声,“今天我们是来杀人的,不是来叙旧的。”话虽是这样说的,他却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冲上前的意思。

“哦?那来啊,田老弟暴烈脾气不改嘛,我一直在这里啊,你要杀我,不过来,难道还要我走过去让你杀不成?”

“哼,”田清宇却是冷哼了一声,转过去,似乎又看守洞口去了。

“哦,我明白了,田老弟是等张青出手吧。是比起小浪子的穿雁回风来,你的金针剑还是上不了台面啊。那就请张老弟送我一程了。”

张青微微一笑,似乎忽然对地上动弹不得的几个女子有了兴趣,上上下下端详起来。

“哦,张老弟忙着看我年轻美貌的女弟子呢,那么是要麻烦清一道长先来吧。我们也早该切磋一下了。”

清一道长冷哼一声,低喝一声“我们并肩上。”柳文山冷冷看清一一眼,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清一转眼看向其他人,果然都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

金无伤微笑看着他,“道长是等我跟你并肩吗?”

“金无伤,你还能得意几时?你身受重伤,又中了田掌门的铁蒺藜,我们等着看你死就可以了。那里还需要动手。”

“哦?”金无伤微笑,看向柳文山,“柳老弟,我们刚也换了一掌,你觉得清一道长的话如何呢?”

“痴人说梦。”柳文山冷哼,在清一暴怒之前,忽然飞身而起,孙浩的青剑也立刻闪烁了一下,扫向金无伤的双腿。张青心一动,向着金无伤身后闪去,而最先到的,却是一直在洞口,似乎没有注意这边的田清宇的铁蒺藜。。。

“嘿”金无伤低吼,伸手一推一引,却是推开了张青的风云扇,却抓住了孙浩的握剑的右手向左一横,堪堪挡住田清宇的铁蒺藜,正中孙浩后心。而金无伤的左肩却也被柳文山一剑刺中,鲜血淋漓。

“哈哈哈哈,”金无伤把孙浩丢向元山那边,嘴里大笑道,“痛快,痛快,这样打才痛快。”

哼,柳文山低哼一声,又是蹂身而上,张青一咬牙,在金无伤背后同时冲向前去,清一道长怒目一瞪,终于还是扑了过去,只有田清宇,呆了一下,手伸到怀里,终于还是没有扬起。

元山被孙浩一撞,顿时醒了过来,微微抬头,刚好对上孙浩瞪大的眼,看到他张口欲呼,元山不及多想,伸手点他的穴道,手中的短剑同时刺进了他的胸口。而田清宇一时被金无伤他们的激斗吸引,竟没有向这里看上一眼。也不知道是因为意外伤了孙浩没脸面对,还是根本就不想救他。

交手只一刹那,之后四人又快速分了开去,金无伤身上没有再添新伤脸色却更加黯淡,脚下的那一滩血似乎扩大了一圈。但清一道长却没那么幸运,右手长剑已失,仅仅握着左手手臂,而左手却是从上到下,被削去了半片手掌。。。张青最为幸运,只是脸色煞白,盯着金无伤的背影,为一直无法近身而惊疑不已。田清宇似乎没有十分关注这边的情况,眼神四处游移,似乎有退缩的意思。

柳文山一声暴喝:“继续”又是舞着长剑冲向金无伤,张青咬牙,长剑飞出,却不是向着金无伤,而是向着正扬手似乎要发出暗器的田清宇。。。清一道长张口疾呼,而柳文山也一击而退,退回了原地,看向田清宇。

田清宇右臂中剑,左手用力拔出,死死盯着张青。“为什么?”

“我怀疑你跟金无伤串通,否则,以铁蒺藜的毒性,孙掌门中了立时三刻毒发身亡,而金无伤能坚持这么久?还有,你几次发出铁蒺藜,却根本没有杀他的意思。你是否背叛了傅姑娘?”

“哼,杀。”柳文山冷冷的说了一句,却仍紧紧盯着金无伤,金无伤却冷笑着,无动于衷。张青与清一道长立刻向田清宇冲去。。。

张青与清一道长长剑如虹,杀向田清宇。田清宇一声冷笑,没有回头看上一眼,竟是转身飞出洞外,听声音,竟是逃走了。清一道长一顿足,蹂身追了去,留下一句“我去追”就不见了踪影。刚要展动身形的张青停了下来,看向柳文山。

柳文山细细观察着金无伤的反应。金无伤却趁机想柳文山一剑刺出,快如闪电。柳文山闪身后退,长剑横挑而上,却仍没有完全挡开,胸前多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染得青衫一片暗黑。他皱眉看了一眼洞口,暗叹一口气,沉声道:“我们走。”

张青有些犹豫,“可是,傅姑娘那里我们怎么交代?”

“哼”柳文山闪身飞出。张青顿了顿,最后看了金无伤一眼,终于飞身跟了去。

这才是:恶人无胆,常恐如彼奸。但凡能多四两汗,都是眉梢心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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