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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山刀》八、夜色如泼离魂错,曙光一线别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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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悠悠然的,转出了金琪儿,笑吟吟的看着元山和昏迷在一边的金无伤。“小师弟,看到你的小情人了吧?”

“金琪儿,”元山怒吼,“你还有脸来见师父?”

“为什么没脸见这糟老头?”金琪儿脸无愧色,“师父?我师父被他负情负义,几乎痛苦了一辈子,我只不过给了他一点醉相思而已,就叫伤害了?那他的亲生女儿特意跑过来刺他一剑又叫什么?”

“亲生女儿?孙红袖是师父的亲生女儿?”元山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你看,”金琪儿怒视昏迷中的金无伤,“不止我一人恨他。当然,最恨他的就是师傅了。这些年来,师傅九死一生,容貌尽毁,苦练武功,就为的是有朝一日能生食其肉,活剥了他这一身皮。”

“你说的师傅可是傅阮欣姑娘?”元山惊叫,“你跟随师父这么久,自然知道他为了傅姑娘三番五次,冒生命危险前来赴约的情景。自然也该明白师父并没有负心与她。”

“对啊,他没有负心与傅阮欣,却负情与我师父傅田欣。可恨他用情二十多年竟没有注意过师傅对他的痴情一片。师傅怒极自毁面容,这些年来绝迹江湖。”

“不对啊,”元山惊叫“田欣应是孙玉秀的母亲才对,那么她应是成亲许久了,是西华山掌门的妻子。”

“对啊,她嫁给了孙浩。可这二十年来,孙浩从来都没正眼看过自己的妻子一眼。而且,也从没碰过自己的妻子,因为她实在是太过丑恶。孙浩美妾成群,却没有一个孩子,因为他根本就不能生育。而孙玉秀与孙红袖,却是双生儿,是金无伤的亲生骨肉。”

元山低头看着昏迷中的金无伤,暗暗叹息,“那么她想怎么处置师父呢?”

“这个就不需你操心了。”那个冷清之极的声音忽然幽幽响起,“琪儿,退下。”

“师傅”金琪儿低头唤了一声,急急退了出去。

一个飘渺至极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幽绿的灯光下,悠悠然,衣袂轻轻摆动一下,倏然闪现在铁栏内。虽然这铁栏一直是敞开的,但是几个人倏忽来去,都没有非常关切它。而这飘渺的身影一旦进来,元山发现自己居然希望它是关着的,仿佛还能有几分保障。这身影竟没有一丝人气,仿佛是地狱里闯出来的幽魂,一缕青烟一般的婉转如意,带着惊人的煞气。

“元山,”又是那魔媚至极的声音,叹息一般轻唤他的名。“你近前来。”

元山仿佛又到了那种痴迷的境况中,直直的站了起来,走向前去。

“好孩子,你现在还能听到我说话吗?等一下你就会全部忘掉了。。。”忽然元山脚步一顿,竟是金无伤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来,扯住了元山的足踝。魔媚的声音顿时停下。

“你不是阮欣,无论你怎么说,你都不是阮欣。”金无伤嘶哑着低吼,“就此揭开你的真面目吧。”

“淮南一别伤梦,轻倚花栏,笑托山盟。”魔媚的声音竟多了一丝颤抖,“年来总觉轻,醉里相思,杯中情浓。嗤笑谢东风,是非成败,一切成空。”

“醉里相思,杯中情浓。”金无伤若疯若癫的大叫,“阮欣,你怎能如此狠心?你怎能如此狠心啊?”

就在金无伤神志有些迷乱的时候,一点轻雾般的轻烟飘进了他的鼻端。金无伤痴狂的声音嘎然而止。

“金无伤,淮南刀?”魔媚的声音几近疯狂,哪里还有那种如从天上来的样子,声音甚至有几分沙哑难听,火烧火燎一般,身影竟也向外急飞而去。剩下呆在地上瞪大双眼的金无伤,就是痴痴站在一边的元山。两人竟动也不动,透着几分诡异。

“元山?”安静得如同坟墓一般的地方,忽然转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窃窃的声音轻唤。“元山,你还醒着吗?”竟是身穿鹅黄衣衫的孙玉秀闯了进来,飘渺的,似乎一直没有走远的身影瞬间消失无踪。

“元山?”孙玉秀脸上有掩不住的焦急之色,和这几日伤病中的憔悴。犹豫了一下,孙玉秀竟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小的瓷瓶,轻轻踮起脚尖,凑到元山嘴角,缓缓倒了下去。小小的一瓶药,竟多数顺着元山的下巴滴落下去,只有那么一丝缓缓的沿着唇,流进元山口中。而可怜的金无伤,就那么痴痴迷迷,瞪着眼睛,看着束手无策的孙玉秀百般焦急的转了两圈后,咬牙扛起元山,径自离开了。哭笑不得中,总还有几分欣慰,多了一分虚无的希望。

元山如堕大梦,一时醒来,不禁冷汗涔涔。

“这又是哪里?”却像又回到了第一次醒来的那个房间,仍是午后,灿烂的阳光洒满了一室,照得那鹅黄的身影有了几分模糊。定了下神,元山有些迟疑的唤一声:“红袖?”

身影一震,缓缓转了过来,却是孙玉秀。

“你醒了。”孙玉秀淡淡的说,两人竟是相对无言,尴尬一时弥漫。

“嗯,我怎么在这里?”许久之后,元山轻问,“师父呢?死了吗?”

“金无伤吗?他没死,不过,比死好不到哪里。”孙玉秀淡淡的说,话中毕竟有几分游移。“你自身难保,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元山闭上眼,回想起傅田欣没有第二次出现之前,金无伤对自己说的话:“元,元山,如果我死了,替我办两件事。第一,替我杀了金琪,因为她知道香儿和小燕的藏身之地,我怕她对她们不利。第二,如果有可能的话,找到石老头告诉他,千万别赴阮欣的邀请。这里只是一个陷阱,阮欣没有在这里。”

但是那个莫名出现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自称是阮欣?为什么她对金无伤又这么熟悉呢?还有,孙玉秀与孙红袖究竟是不是金无伤的亲生女儿?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父亲,元峰,又与西华山有什么关联?为什么被他们一再提起?

“孙姑娘,”元山有些迟疑的叫出声,“你可听说过元峰这个名字?”

一边的孙玉秀生怕他会问起自己的身世,或者金无伤的相关的事情。又想从他嘴里探听谢青的消息正在六神无主,惴惴不安。忽然听到他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抬眼看了元山一眼。他正微笑着直视自己,显然对于自己会尴尬的东西是了然于心,并回避了的。当时,心下一宽,对着元山切切回应。

“元峰,我自然是听说过的,他就是当年掳掠走我姨娘的凶手。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找到他。更别说再见到我的姨娘了。”

“你姨娘可是当时的江湖第一美人傅阮欣?”

“是。”孙玉秀点头,忽又皱眉。元山没有再问下去。

“元山,那天之后,你可有再见到过舞柳剑?”

“没有,他师父将他带走了,应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提起谢青,元山嘴角终于多了一丝笑容,再看着眼前难掩羞涩的孙玉秀,那丝笑容不免扩大了些,冲淡了浓烈的抑郁之色。“不过,我马上要走了。见到谢青,我自会将你的谢意告知。”

“啊,”孙玉秀脸通红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么孙小姐还有什么意思吗?”元山一时间竟似乎放下了所有的仇恨,全心全意的面对这个羞涩的,似乎对自己刚认识的朋友颇有意思的女孩,“这样吧,我见到他呢,就让他叫上他师父,来西华山上见你。可好?”。。。。。。

这才是:逃得生天去,谁肯将头回,不论当时功罪。能戏红粉,得见天日,觉泪欲横飞。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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