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元山刀》九、故人重聚疑惑重,红袖更添寂寞由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走下西华山,又到了那个初识谢青、孙玉秀的小酒铺,看到那熟悉的颇有些沧桑的白布酒招,元山竟有了种再世为人的感慨。

“小二,来一碟熟牛肉,一壶清酒,再打些清水来洗洗暑气。”

元山一径叫完才怔住了,只见奥热的小小酒铺中,那天青色的身影,却不是谢青是谁?

“谢兄。”元山声音一哑,竟不知说什么好。面色转换来去,竟是嘻嘻笑着,朗声问,“搭个桌可好?”

这么一来,谢青微微苍白的脸上竟也多了一丝激动,眼中也多了一丝笑意。轻轻点着头,站了起来,一扬手,拍在元山肩上。。。。。。

“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

“你的伤好了吗?那天看你伤的那么重,我真吓坏了。”。。。。

抢着说话的两人相视一笑,坐了下去。

谢青沉吟一声问道,“元山,你不是没拜过师吗?为什么那天那些人都叫你师弟呢?”

元山挠挠头,有些尴尬。

“我以前没拜过师,就那天你去找师父后,我认识了师父,径自说要认我为徒。他又先传了我一些刀法,我第一次见到有人会这么对我好,自然就拜了下去。谁知他却是淮南刀。”。。。。。。

“难怪这样了。你师父师姐的功夫都真的挺高的啊,你这些天是苦练武功去了吗?”

元山有些震惊了,随即却又释然,谢青不是重伤嘛,应是疗伤去了。看他脸色现在还苍白,应是吃了不少的苦。

“你竟不知道吗?你师父他们几个人一起杀我们去了,我们都被抓住了,我是被孙玉秀救出来的。对了,你的伤都好了吗?”

谢青却有些不愿提起来自己的伤,避开不提,却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孙玉秀?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啊?”

元山看得出谢青特别紧张孙玉秀,稍稍的加以说明,眼中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

“自然有关,我是她心上人的好朋友,她自然另眼相看的。”

“什么心上人,你别乱说话。”谢青竟也有了几分结巴。

“哈哈,不是吗?那当我没说算了。不过,我临走前,孙姑娘可是刻意交代过的,让我见到她的心上人一定要问一句话的。既然,你不是她那个心上人,那我也就不用说了。。。”

谢青登时有些脸红了起来,忍不住央求。“好兄弟,快告诉我吧,她都说了什么?”

“她让你与你师父说一声,择日到西华山提亲。”元山决定简练的说完给谢青一个冲击。

谢青的脸由微红到通红,然后转为惊呆,然后,真个像被雷击中了。只能庆幸,这雷除了增高了他的功力外一点没伤害。元山忍不住从微笑到大笑起来,哈哈的笑声不仅让谢青回过了神,也给这寂寞的,慵懒的夏日午后带来了几分生机盎然的意味。。。。。。

“不说这个了,元山,那你现在又有什么打算呢?还有,你我的师父,是否真的是势难两容?”

“不,这一切都不是我能管的,我只能量力而为,传一个信息而已。我身负血海深仇不能忘报。师父他们一时无妨,只是情爱纠葛,我替他传口信出来,并寻找他心上人的消息,也算报了他一日授教之恩了。”

谢青怔怔半天,没有说话,为着元山的决绝和舍弃而自觉惊心动魄。

元山看他没有说话,以为他心中有些不认同。自己心中是十分在意他这个朋友的,只好给他解释:“我这几年来行走江湖,所学三招两式全部都是他人偶然传授。虽一直没有正式拜过师父,可,受人恩惠却是不胜枚数。而我,为报大仇,也从不推辞。师父这次所授淮南刀法,虽然只是炼气与基本用刀诀窍,对我来说却是重宝。如有能力,我自当穷心竭力报答。可当下情景,他为情仇纠缠,并非性命攸关,而且,他的心上人也对他颇为挂怀,我自不便牵涉当中。”

元山自是这样想的,谁知这一念之差,竟累金无伤生死两难,几番生不如死尚毫无希望。

“元山,这样一来,你却不免要遭天下人非议了。”谢青苦笑。

元山不语,只淡淡举杯。

谢青正欲说些什么,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处传了来,打断了两个人的一番话。

“两位又见面了。可是这次,这里可冷清得多了啊。”却是元山正要寻觅之人石老头。

元山首先诧异的惊叫起来:“石老先生,您怎么也在这里?”

“老夫在这里等候多时了。”石老头讪笑,“元小兄弟离开时,与我一起的人可有注意过?”

却是谢青心思颇细,记得清楚:“老丈说的可是那身穿天青服色,左边面颊上有道细小刀痕的老人?”

“正是他,谢小英雄好强的记性。当时老夫一时闪神,竟被他偷了老夫的孟婆汤去。”

“孟婆汤?醉相思的解药孟婆汤?老丈居然有孟婆汤,不知与孟婆崔娘子有什么关系?”

石老头带着几分得意的笑着回答,看上去,对自己的娘子颇为推崇。“你居然知道崔娘子?难道你就不知道崔娘子是有丈夫的吗?她应该叫石崔芳才对。”

“什么?”元山的一颗心悠悠如坠深渊。

金无伤的话还回荡在耳边:石老头不姓石,只是他经常出现在石家庄才说自己是石老头的。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应该听过临江仙谢如玉吧,就是他当年的名号,历久不衰啊。历久不衰啊。。。。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人,这位是真的姓石,是石老头,而师父所说的石老头,却是坐在他对面,谢青所说的那个面上有疤的老人。难怪,那时觉得一道目光深刻的传了过来,却又倏忽不见了。却原来是他。为着的,也只是这老丈的称号。

所有的话,都忽然换了一个对象。金无伤的事情忽然更加的飘渺起来。所有的决定似乎成了一个最大的黑洞,嘲笑着元山的轻率。

“元山?”谢青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忽然铁青,忍不住低低叫了两声。

“喂,元山。”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一抹鹅黄的影子站在门外。

谢青眼前几乎就要晕眩,一掀帘,虽神似孙玉秀,却不是她,是孙红袖煞白着脸走了进来。

“红袖?”元山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料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对她,心中是喜爱的吧,却总是不能相信她。说讨厌吧,见了她偏偏又会脸红心跳。元山垂着头,站了起来,却再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元山,出来受死!”孙红袖却是冷着一张俏脸,左手提着剑鞘,右手长剑恍如秋水。

元山怔住,继而怒气勃发。

“为什么?你几次害我师父还有我,我没与你计较。你却还追我到这里,苦苦相逼。难道你能颠倒是非吗?”

孙红袖话还未说,泪先下,隔着泪,却是盯着元山,霎也不霎。

“我自与父亲怄气,与你何干?你害死我外祖父,我自不能与你干休!”

“什么?你外祖父死了?”元山讶叫,“但,又为什么说是我害的?我今天才刚刚逃出来,哪里有时间加害他?再说,你母亲武功剑法已经通神,我又怎么可能伤得了她的师父?”

“哼,你以为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与金琪儿串通,用醉相思使我外祖父中毒在前,在她被制时,又用淮南刀法刺中他左胸致死。甚至还割下他的,他的头。。。你丧心病狂,你不是人,你禽兽不如。。。。。。你现在还和崔娘子的丈夫在一起,你还有什么话说?”

“孙姑娘,”却是谢青站出来替自己的兄弟说话,“你又为何认定是元山兄弟所为?”

“因为他为了维护他师父才会做这种事情啊,除了他以外还有什么人会这么做呢?其他都是我们西华山上的人了啊?”

“除了他以为有很多人会这么做。首先金无伤就有可能这么做,另外金琪儿也有可能,再者,连你的婢女小怜都很有嫌疑。”谢青忍不住乱说一气,把所有他听到过的名字挨个说了出来。

到小怜的时候,元山心中一动,忽然想起那个梳着双鬟,却大有异趣、神秘异常的丫头来。

“小怜究竟是何人?”

红袖的脸通红起来,不知是因为仇恨还是朦胧的爱,这激动的情绪,竟让这个女孩淡薄的身子瑟瑟发起抖来。

“小怜?你怀疑小怜吗?好啊,那你去问她好了。自从你离开后,她就不见了,现在都整整三天了。”

“红袖,我非你敌手。”元山冷静地说,“如果你现在要杀了我,我只能认了。但是,如果你还愿意再相信我一次的话,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替你找出杀你娘的凶手。一则这件事已经牵扯到我,再则它毕竟是你生身的父母亲之间的恩怨,我既对你有意,自然会留心在意。”

对于元山的大胆与豪气,孙红袖一时间怔怔无语。片刻后,才重重将剑插入剑鞘。“好,我信你这次。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那么,下回见面,我定取你首级。”

完决然离开,将那一抹嫩黄走成果决的惊叹号。

“元山,兄弟啊,服了你了。”谢青没有看向孙红袖,直直盯着元山看了一刻钟后,哄然大笑道。

“这样才是好男儿啊。”石老头也微微笑起来,“爱就是爱了,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

元山脸色一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对红袖说的话究竟算是什么意思。一时冷汗涔涔,连反驳也不敢说出口去。自己的话会让那个女孩怎么想呢?又会怎么做呢?可是,想到红袖,又不由得一阵痴迷,自己对她是真的有意啊。

“兄弟,别看了,都走远了。”谢青拉着僵木的元山走回小店内。

石老头却一步三叹的向远处走去,不知是寻那青衣人去了,还是回家去了。

谢青不管元山的欲言又止,径自碰杯,自己喝了个兴高采烈。对着元山兀自笑着,就不开口。

“那个,谢兄,我不是那个意思。”元山忍不住开口解释。

“啊,我一点都不介意啊。”谢青嘻嘻作答,“介意的应该是红袖姑娘才对吧。不过,我觉得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啊,这醉相思,传说中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毒药,最难配制,而且一向是有市无物的。这次却多次出现,就我所知,金琪儿处有,傅阮欣处有,而孙红袖姑娘处似乎也有。另外,小怜姑娘神秘莫测,不知隶属何人。如果傅田欣真的已经被害,那么,金琪儿等人也定有幕后黑手。却又是何人呢?他们之间关系迷离,是非对错难以判断。三天时间,千头万绪,竟让我从哪里查起?”

“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这还没有开始,你就已经开始担心起来了吗?”谢青朗笑道,这清朗的声音似乎让这夏日的阳光也带了进来。

“是啊,还有三天时间。”元山也微笑起来。暂时放下了所有心事,专心于谢青续别情。

门外不远处,石老头听到他们年轻的,朝气蓬勃的笑声,微微笑了起来,淡淡说了声:“年轻啊”

再没有下文,人已去远了。

这才是:重回笼中去,且抹相思愁,新夏未尽羡清秋。总得人羡慕,不学语哽喉,放下浊酒泄轻舟。

欲知元山如何探查,且听下回分解。</p>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