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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元1701》附注9 德川幕府五代将军德川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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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注9】德川幕府五代将军德川纲吉

江户的倭国幕府将军是德川幕府五代将军德川纲吉,是三代将军德川家光的第四子,生于倭皇正保三年(1646年)正月初八,乳名德松,身高只有一米三。德川纲吉出身寒末,母亲为德川家光的侧室本庄阿玉之方,原本是京都堀川八百屋仁右卫门次女,过继为二条关白的家司本庄宗利的养女,后以三代将军德川家光正室孝子的侍女的身份进入大奥,幸得恩宠,晋身侧室。德川纲吉之母从士民的最底层,一步一步,出世为天下国母,其艰苦坎坷,辛酸屈辱可想而知。德川纲吉从出生之初就生活在歧视欺凌包围之中,约六年之久。这种环境,与母亲刚强的个性,睿智的才能,对德川纲吉的成长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幼年的纲吉就非常聪明好学,热衷于阅读论语等书,表现出对儒家的特殊爱好。

德川纲吉有如此的身世,原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继任将军了。生父德川家光生前未予封赏。直到倭皇庆安四年(1651年),四代将军德川家纲即位,才作为将军的异母弟,受封十万石,驻神田桥御殿。倭皇宽文元年(1661年)闰八月九日,他又拜领了馆林城十五万石,并与前封合并,号称“二十五万石馆林藩主”。德川纲吉在出任藩主期间,因为自己出身的缘故,并不重视世阀门第界限,积极招揽充斥街头巷末的浪人中有才干者为家臣。五百人的家臣团中,浪人出身即达二百人以上。这些人忠实而富才干,后来都随德川纲吉而成为幕臣,成为德川纲吉政权的核心骨干力量。

德川纲吉的藩城主身份仅仅是个形式。实则德川纲吉身位藩主二十年,竟不曾跨入馆林城半步。他常年留居江户,参议幕政,人称“馆林宰相”。而馆林城的公事全凭城代家老指挥。仅有的一次“到访”记录显示,倭皇宽文3年(1663年)五月九日到五月十三日的五天,德川纲吉从日光东照宫公式参拜的归途中,“好不容易试着靠近自己的这座永久的居城”。值得一提的是,僚属害怕馆林城下沿途的破损民房碍了殿样的眼,于是专拨藩费修缮了民居。这和某个世界的领导一下来“考察”,某地的面貌立即大有好转,非常相似。

倭皇延宝八年(1680年)五月,四代将军德川家纲病笃,连日僵卧,离死亡已经仅仅是时间问题了。德川家纲没有子嗣,必须火速为他寻找后继者。对此,幕阁在端阳日召开老中会议专门商议此事,意见分歧很大。德川家纲时代的第一侧近、老中•酒井忠清因为屋敷在江户城大手门下马札附近,号称下马将军。他提出,德川家康的直系血脉既然已经断绝,应当追绍效仿镰仓幕府之先例,从京都迎接一名亲王继任将军。他推荐后西倭皇第三皇子有栖川幸仁亲王。幕阁众臣大多自认没有足以反对下马将军发言的实力,于是纷纷表示赞同。德川幕府从初代德川家康以来近八十年,废绝大名二百余家,如今德川家族终于也面临了被废绝的命运。德川家陷入从未有过的危机。

就在这种紧要关头,老中•堀田正俊挺身而出独挽危澜,对这一提案表示强力反对。堀田正俊是家光时的老中•堀田正盛之子,以春日局养子的身份做了家纲的小姓,以此为起点迈开自己的出世之路。倭皇宽文十年(1670年)就任若年寄,倭皇延宝七年(1679年)官至老中。他提出,当今与德川家纲血脉最相近的,当数末弟徳川纲吉和兄长徳川纲重(甲府侯)。徳川纲重既已于1678年病亡,则将军之位非徳川纲吉莫数。于是会议陷入僵局,毫无结果,不欢而散。

仅过了三天,五月初八,大奥传出徳川家纲死讯,紧接着徳川纲吉就宣布继承徳川家纲的家业,就任德川幕府第五代征夷大将军,其间的权力交接过程极为可疑。徳川纲吉在当年腊月初九见到酒井忠清说:“噫,卿颜色倦怠至矣。仕事纷忙,不利天年,卿阖归家养生。”酒井忠清终被罢免,次年病没穷乡。而堀田正俊则凭借拥立第一大功,于次年腊月十一升任大老。弟弟堀田正英从旗本升为一万五千石的大名,为徳川家纲殉死的哥哥堀田正信的儿子堀田正休成为一万石的吉井藩主。徳川纲吉担任将军后,嗣子徳松年方两岁,就接任了下一代馆林藩主。倭皇天和三年(1683年)闰五月二十八日午后,德松病死。很快,同年六月馆林城被决定废城拆毁。爱子病故,徳川纲吉顿生空寂之感,开始倾心佛法。

倭皇贞享四年(1687年)正月廿八,徳川纲吉正式颁布《生类怜悯令》,生类怜悯令的颁布给百姓造成了深重的灾难。百姓中只要捕鸡、杀猫,甚至弄伤假寐中在身体上攀跑的鼠,都被抓入监狱。蚊、虱、蚤、蝇都被禁止捕杀。禁止捕鱼弹鸟,以及玩蛇等生物的杂技。江户町人的金鱼统统送往藤泽游行寺的池子里放生。又因为对狗的特别优待,如人不得踢狗,狗吃商店的东西不得被驱赶,遇见狗“争执”要调停;狗互相打架受伤,附近的百姓要负担医疗费用等等,使大名们不得不把犬置于轿中往来运送,百姓每次都伏首跪拜,皆敬称狗为“犬样”。百姓为防止犬斗带来麻烦,不得不设立身着犬纹样羽织的番人,专门在各路口负责“犬分水”,阻止狗汇集一处。人们纷纷不敢养狗,导致野狗横行,即使发布“禁止弃犬令”也无济于事。于是徳川纲吉于次年先后在四谷•大久保•中野地方大规模建立犬小屋达十六万坪,施工费用为银两千三百一十四贯余,米五千五百余石。保护野狗数目最高达八万两千多条,专派医师二人予以看护治疗。每条野狗日食白米、味噌、干沙丁鱼,合银十六贯余。每年各种维持经费累计达九万八千两,这笔花消于是又落到江户町人与众大名的头上。如此重困民力,真犹如以犬食人,市人苦于虐政,怨谤载道,恨幕府入骨,直呼徳川纲吉以“犬公方”的诨名,并将其与两名近臣合称“三条狗”。幕府和百姓已几乎势同水火。

倭皇天和年间,由于吏治的整肃和俭约令的贯彻执行,恶化的财政缓解而步入正轨,但是进入倭皇元禄年间,却再次陷入新的入不敷出的怪圈。在大奥干政的情况下,国家财政急速向尊皇崇佛方向倾斜。为尊崇皇室,徳川纲吉斥巨资翻修破败的皇陵宫庙,并于倭皇贞享三年(1687年),恢复了断绝二百二十一年的大赏祭。徳川纲吉本推奉儒学,自从亲子去世,又跟随母亲笃信了佛教,从此历年营建修复大寺社建筑不绝,总计达一百零六座,共费银七十万两。有名的工程,如倭皇元禄三年(1690年)的汤岛圣堂,元禄十年(1697年)的护国寺等。生类怜悯令中对狗的豢养,极大的加重了政府的负担。徳川纲吉建立侧用人制度,破格选拔人才,也致使幕府机构膨胀,俸禄激增。加之水稻连年丰产,米价大跌,幕府年贡收入有逐年下降趋势。元禄七年(1694年),幕府年贡征收量达403万俵,创历史最高水平,但幕府实际收入却只有116万两,与贞享三年(1686年)相同。而当年幕府财政支出则达127万两,赤字10万多两。并且,作为幕府收入的其他两个支柱,金银矿早已接近枯竭,不堪敷用;同时海外贸易导致白银外流,加重危机。

面对严峻的经济危机,传统的开源节流已无法解决问题。江户时代是米本位经济时代。米被赋予普世价值标准,充当着社会财富的载体。但当大量的米充斥市场,社会财富不是增加,反而因米价格下跌而降低了。这实则是由于市场通货量激增而金银货币量没有相应增加导致的通货紧缩现象。另一方面,由于日本对外贸易从来都是直接用金银支付,导致贵金属流失十分严重。幕府决定将市场上的一切货币都加以回收改铸,庆长小判原纯度84.29%,改铸后,重量不变,金纯度却下降为57.37%。改铸结果使金币流通量增加了47%,将近一半。庆长银的纯度也由80%减低到*%,发行量增加25%。元禄改铸后,市场上的金银货币量大幅度的增加,满足了社会需求,刺激了经济的发展,支持了绚丽缭乱的元禄文化短期繁荣。从此,自以为得计的幕府继续推行金银币增铸,希图进一步增加幕府收入,结果适得其反。由于不注意金银币协调发行,使金银币兑换混乱;金币过剩而银币不足,导致严重的通货膨胀;持续发放劣币终于使幕府声誉扫地。元禄时代的经济泡沫终于破灭。财政危机最后不但没有解决,反而更加深重了。

此时徳川纲吉已经是年近花甲的老人,他越发感到来日无多。十几年来,寺社营造的糜费,生类怜悯令的苛政,市场物价升腾的恐慌,已经把这个国家折磨的伤痕累累,百姓生活在艰难困苦之中。关东关西的地震,富岳浅间的喷火,勅额的火灾,似乎也昭示着上天的愤怒与惩罚。徳川纲吉于是更加诚心的开布道场,祷告神佛,更要天下人一道与自己修苦行。所有的目的就是基于让亲子继承权力的信念。

宝永元年(1704年),徳川纲吉正式收年届43岁的徳川纲丰为养子,并将其改名为徳川家宣,居江户西之丸行政。按说既立后嗣,则《生类怜悯令》自当废停。而徳川纲吉仍旧不废,可知其讨厌徳川家宣到何等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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