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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啤酒主义者的独白(全本)》第一章1999,北京游走故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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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时候见不着,周末她们也老加班,或者就整那套企业文化什么的,周末全公司员工拉出去玩两天,甚至在市内包个豪华宾馆住两天。首发东方文化么,就是在一堆儿使心眼子呗,当然李琴她们老总的做法我举双手赞同。

有时我想,倘若我关上我这屋的门,去外地玩几天什么的,李琴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让她忙吧。

17

我的另一条喝酒路线是坐300路去木樨园。那儿算城乡结合部吧,有很多外地人在那儿租房。半夜打车去那儿,有很多司机不拉,半夜喝完酒从那儿往回赶,往往也要等很久才有出租。

我在报社结识的新哥们李英在木樨园租了间楼房,李英来自东北,东北人似乎有在家请客吃饭的习惯,于是木樨园李英处就成为一个据点。

李英长着双牛眼,模样口音均酷似黄宏,在东北写青春美文即小有名气,但要有大名气,可能还是得来北京发展。首发

东北人的表里不一在散文界似可得到验证,这几年,充斥各报纸副刊及时尚杂志中那些柔情似水的青春美文,有相当一部分出自东北糙老爷们之手。相反,南方那些瘦小文静滴酒不沾的文人写手,倒是时常弄些火药味十足的文章,给中国文坛捣捣乱。

来李英这儿的,除了我,全是外地人,外地进京的文化人,而且都是刚进京不久,处于创业艰难阶段。随着时间推移,有些人创业有点眉目了,就不再来了,所以,这儿永远聚着一帮不成气候的倒霉蛋。还有什么圈子比这儿更让我觉着舒服呢――年轻,来自五湖四海,有朝气有冲劲但因为缺心眼少智慧往往干事不着四六,或者天生是个懒汉因逃避女友躲进京城,重义气(起码在酒桌上)……

这里似乎又给了我新的希望。当然,你也可以说像我这般推崇旧、破、穷,这种不问青红皂白凡是落魄就生三分爱的心态,不过是另一种媚俗,是一种肤浅的反抗,甚至简直就是一种恶俗,是物质追求失败者某种阴暗心理的体现……

是吗?就算是吧,反正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了。

18

我父母都是机关干部,干部子弟身无长技,就是有房,这一点要感谢**。但正是因为有房,往往又会使我们不务正业,聚众喝酒搓麻或搞俩姑娘倒还在其次,严重的是,有人干起了辞职写作的营生,这就糟了,比如我。

我的同龄人大多已功成名就至少衣食不愁,而我呢,仗着有两间空荡荡的破屋子,已若干年没有正经工作,欠了一屁股债,趸了一堆难以发表的小说随笔,成了名副其实的破落户。

或许这一切跟房子没关系?跟我同样有房的干部子弟们大多数不也活得像个人似的?怎么他们就那么地怕破落而偏偏我不惧破落乃至我都爱上了破落!

没有人相信我会爱上破落,我跟他们解释不清楚,他们会说,你现在住着两间房有条件说你“爱上破落”,倘若你露宿街头呢?

这种理论令我气愤,他们完全不明白我的意思,他们在以他们的价值标准来衡量我的价值标准。

“爱上破落”在他们的词典中是个病句,没这么说的!

如果我天真地以为我真的露宿街头他们就能够有所明白,那我就大错特错了。

我坚信,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成为一个露宿街头的乞丐,他们会嘲笑我,会不理睬我,会躲着我,会施舍我,但绝对不会明白我。

而且他们可以轻易地伤害我。

因而,我决定,露宿街头当乞丐不是最好的斗争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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