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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校令》71.他只有零点二五个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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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餐厅里吃完没头鸡,孙维佳的父亲就变得像没头鸡一样古怪了,躁动不安,不停地扇动着两片衣襟,像两只鸡翅。这一点,让孙维嘉很诧异,也很有收获,都说鸡是恐龙变化而来的,人也是恐龙变化来的,这下他相信了,而且有了学习心得:人和鸡是兄弟姐妹。刚才吃鸡的举动,可能不小心触动了他哪根蛰伏亿万年的神经。于是,父亲举动有些异常,有些返祖,像一只外出觅食的鸡,不愿在这陌生的学校停留,要连夜晚搭车回家。那个倔强劲儿,更像像当年没头鸡出门一样,不可挽留。虽然校长和系上领导说了一地好话,像撒了一地米粒儿,可是没头鸡就是视而不见。

“今晚不要回去。叫你来,主要是,嗯,要你和儿子沟通一下,我们建议让维嘉休学一段时间,回家换个环境,放松一下。学校里防控甲流感形势严峻,他有点紧张,胡思乱想,情绪有点不稳定,怕如此下去,出了偏差...”系主任张涵之说。

“八十分,不算偏差,好得很,不紧张,不紧张,儿子交给你们了,我没有文化,也没有钱。他有出息,找工作,娶媳妇,生娃娃,传宗接代,给先人上坟烧纸。家里还有个女子,迟早是人家的。”父亲说着,跪下去,给领导们磕了三个响头,把地上磕出三丈深的坑。然后,父亲跨过这深坑,飞也似的逃走了。

大家看着父亲的背影,都惊得瞪大眼睛。唯有孙维佳笑了。谁叫你们给他劝他吃那么多的鸡肉呢?现在发作了!他知道,那逃走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没头鸡,没头鸡已经在父亲的肚子里了,它要借着父亲的两只腿逃回家。父亲两只雄健有力的鸡腿在大路上飞奔,有如强壮的鸵鸟在非洲大草原上奔驰,所有的人和车都在紧张地躲闪。

“这父亲,怎么会这样?看来孙维嘉这孩子是不能交给他,还是让希敏老师继续辅导他,而且我希敏老师说他孙维嘉第一次沟通很成功。要是交给他父亲,可能就把这孩子给毁了。他急着回家看女儿,就让他回去吧。”轲校长看着孙维嘉父亲远去的身影无奈地说。

父亲回家是对的,家里虽然一贫如洗,但是,还有一个妹妹。妹妹是女人,可以出嫁卖钱,一定要保护好,那是家里唯一的财富。妹妹的弱点是脖颈很细,像鸡脖子。由此,孙维嘉想到,妹妹的脑袋也是随时可以用刀子砍下来的。但是,妹妹很软弱,不会像自己的精神领袖没头鸡一样,狂奔数年,最后才不小心栽进了一所大学的食堂。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保护住妹妹的这个脑袋。父亲会不会一时性起,砍了妹妹的脑袋,一时还不好断定。但是,自家墙上有人爬过的痕迹,却不得不防。谁爬墙呢?墙的那边是邻居,邻居的邻居是村长,村长的邻居是乡长,乡长的邻居是县长虽然他们官越来越大,离自己越来越远,但是爬墙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总有一个人爬过墙,图谋不轨。或者,大家结伙,共同密谋,也未尝可知。不管怎么说,最近的邻居,也是该最先怀疑的人。把他提溜上来,点上台灯,审一审。

自己最近的邻居是个优秀的老师,为人师表。他姓洞,这是个很罕见的姓氏。他一直说自己是万世师表孔夫子的嫡种。你不信么,洞者,孔也,便是证据。每当听到洞老师这话,孙维嘉就撇嘴冷笑。什么嫡种?难道是孔老夫子亲自配的种?再说了,你家那洞有多深?咋能保持那么纯的种子?百分之*十是杂种,野种,说不定还有洋毛子的种。有洋毛子的种那可是不是没有可能,虽然你家在不在国外,可是,我知道八国联军却上过你家的炕!这点孙维嘉是记忆的,那是在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孙维嘉正在上语文课,那天天气不错,云只有几丝,像棉花一样温柔和恩惠,孙维嘉忍不住笑出来,笑容象一个幸福的气球。可是,气球很快就给一个消息打碎了。同学们都说刚才出了大事,八国联军悍然入侵中国,放火烧了圆明园,把洞老师家的门也给砸了。说不定趁乱把洞老师家的女眷们也放在炕上,剥光衣服,玩过家家,种地地。洋毛子人高马壮,那犁铧又长又大,种地种得很深,深达子宫的每个角落,深达几个世纪的时光,深达几代人的精神领域。所以,洞老家的种子一定混进洋毛子的种,种绝对不纯。

不纯的另一个证据是,洞老师还有另外一个职业,屠夫。白天,他一边利用上班时间教书拿工资,一边利用业余时间屠宰挣外快。到了晚上,为了忏悔自己的杀戮,他不停地念经。一边念经还一边磨刀霍霍,念经的声音和磨刀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再加上刀刃残留的一些动物或者人的叫声,合成为蓝色的液体,从锋利的刀刃上流下来,夜夜聚集,日日积累,成为深深的奇潭,沁透了后半夜的星星和月亮,酝酿出多么雅致的诗意和美好的故事,其中许多都写进小学课本和大学生读本,让那些那些小傻子和大傻子们念,念成了天才;让那些小天才和大天才们当经念,念成个官宦。孙维嘉很明白,那家伙虽然很善良,但是保不齐念经念得走火入魔,然后就偷偷地爬过墙,把自己的可怜的细脖颈的妹妹来个先奸后杀。村长是好人,很和善,每次看见自己的妹妹都笑眯眯的,笑得有点温情,有的觉悟,有点模范,笑得像个学习文件的人,但是保不齐在没人处也会突然变脸,也要奸杀。至于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或者边奸边杀,或者边杀边奸,是个严肃的科学问题,学术界一直在争论,全国性的研讨会开过好几届了,任然没有定论。看来,还需要经过千百万次的科学实验,再加千百万次的论证,牺牲了千百万个妹妹一样的小女孩以后,最后换来成果性的明文规定,好比国标一样权威,好比法律一样神圣。到了那时候,奸杀就会有据可依,无论你是官是民,要行奸杀之事,都不可能我行我素,要照章行事,不可随意篡改程序。但是,孙维嘉一直是对这种明文规定持质疑态度的。不管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都改变不了自己妹妹灭亡的命运。

妹妹,这个行将灭亡的小女人,让孙维嘉浮想联翩。要是妹妹的头被老师、村长、乡长、县长,或者被别的什么人砍下来,那就成了没头的母鸡!村里有许多女孩子因为成绩不好,被学校撵回家,整日无事,游手好闲,于是,就结帮到城里去当野鸡,母野鸡。他们接客,一天最多的时候可以接十多个客人。但是,她们是很聪明的鸡,不是没头鸡,她们得到了许多,上床打炮,一个二百元,自己可以挣到一百。她们过年的时候就回来了,带着金项链和金戒指,像美丽的羽毛,闪闪发光,四处炫耀,令人眩晕,令太阳早早升起。

村里没出去过的妇女们就很羡慕,晚上,她们就解开自己的捆绑,露出自己粗造的、黑乎乎的、满是汗味人肉,向自己的老公们摆事实讲道理,说放着自家吃可惜了,也要到城里去当野鸡挣钱。男人们累了一天,比牛还乏,哪里听她们放什么屁。只听到有钱,就没有阻拦。那些胆大的女人们,稀里糊涂地得到了男人们的允诺,也都跑出去了。可是,到了城里才知道,挣钱其实并不容易,到处都是陷阱和捕猎的夹子。土不拉吉的女人,男人们并不喜欢,因为,她们只有土气,而没有文化品位,虽然下面那东西是一样的,在淋浴下洗一洗,也软软的,肉肉的,不加调料也没怪味道。她们的境遇其实并不如餐桌上的土鸡和土鸡蛋吃香,几乎无人问津。原来,她们的生意都被大学生和研究生抢了。

自己的妹妹也在向着抢别人生意的方向进军。虽然她才上中学,离高考还有几年,但愿她不要考上大学,希望她名落孙山,在山沟沟找个弯腰弓背的男人嫁了,再生几个弯腰弓背的儿子和女子,一天到晚,守着自家的瘦驴和热炕头,其乐融融。但是,保不齐也会红杏出墙,像村里的那些妇女们,受不了诱惑,跑到城里当野鸡,歌厅和宾馆都不要,只好跑到树林里勾引老头子,十五元干一炮,大叔你是熟人,就打个九五折,总共十四元两毛五分,买卖公平,四不舍,五不入。最后还有一瓶矿泉水帮你洗手,簌簌口,再加一块五毛,空瓶子你得给我。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掉到门前的水沟淹死算了,像自己每晚做的那个梦一样,轻轻升起,淡淡落下,在每个季节里穿梭自由。大不了一家人痛哭一场,挖个坑,烧点纸,什么都没了,没有肮脏,也没有别人的辱骂,只有淡淡的花香熨平创伤。每年,指甲花开的时候,妹妹依旧会和蝴蝶们一起,在花丛摆弄自己紫色的妩媚。但是,妹妹心性他是知道的,拼死也要上学。真是个傻妹妹,“傻妹妹,你究竟有几个傻妹妹?”好在自己只有这一个傻妹妹。到了大学里,那就把妹妹糟蹋了,像糟蹋一只喇叭花。

要是到了“北方医大”,遇上闻化人,那就更糟蹋了。闻化人是有钱人的代表,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所有嫖客的总代表。他在“北方医大”的所有举动,都是要把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们据为己有。他在“北方医大”搞“校花大赛”的海报一贴出,就把所有北方医大的女孩子们给“意淫”了!也把可爱的小芳给意淫了,连没有上大学的妹妹也沾了骚气,这是孙维嘉十分痛恨的地方。

闻化人对于女性,其实只限于“意淫”。这是孙维嘉从闻化人的爱妾秋水微兰那里知道的。在当官的后期和当大款的早期,太贪女色,纵欲过度,早早地就把自己的腰子给弄坏了,总共只剩下零点二五的健康的肾,说通俗点,是四分之一个腰子。所以,闻化人为了自己的性命,从不上哪个女人上床。秋水蔚蓝,虽然是名义上是他的小老婆,但是,没有和做过爱。只是陪着几个他要拉拢的官员干过,而闻化人在他们*的时候,就躲在单面镜墙壁的后面,抽着烟,静静地看着,像三十岁老光棍观摩生产队的母驴配种。母驴配种,孙维嘉自己也观摩过,那是一个明媚的春天,自己的*刚从冰封的大地上发芽,细嫩而倔强。他看见那叫驴的东西有胳膊一样粗,二尺多长,抽动起来很来劲。这一幕,成了孙维嘉的性学启蒙教材,他天天温习,日日演练,技艺日渐成熟,但却一直苦于英雄无用武之地。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却不知不觉的在这个城市的一个角落里,扮演者小叫驴的角色,他只有一根细指头,当然不能和叫驴的家伙同日而语,但是,却能给闻化人的老婆秋水微兰配种,而事后令他阳痿的是,闻化人就在隔壁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的一起一伏,一进一出。只有被人闻化人用砖头拍得半死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这个小叫驴,竟然当着人家老公,给人家老婆配种来着。虽然挨打,但他有一种快意,占有感的快意。那快意从子自己的血管汩汩而出,成为早上蓬勃的太阳,染红大地,令护士和大夫们措手不及。

把闻化人叫嫖客是不对的,因为他已经不嫖。孙维嘉冷静下来之后,开始修正对闻化人的定义。闻化人搞校花大赛的目的,无非是要再纳几个像秋水蔚蓝一样的小妾,然后,好躲在镜子后面看他们和官员导们***。一定是是这样,绝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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