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怡的第二人民医院坐落于市中心，外观气势宏伟，内部设施先进。疾控中心在这里设有临时隔离高传染性病人的隔离区。这是医院里最低矮、最陈旧的一座六层小楼，建于八十年代初。它是“**”后期设立的，后来撤销了，现在又临时启用，基本上没有病人住。车子到了楼下，萨克洛娃被穿着防护服的疾控中心人员领进病区。朱书记、轲校长以及秦子怡等人员都被挡在外面。

“萨校长，委屈你了，就把这隔离的形式走一遍吧。防控甲流感是政治任务，摊上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袒护你。有什么事请给海路打电话。”朱书记握着萨克洛娃的手说。

“朱书记，没关系，我也不是泥做的，你不是常说嘛，经风雨，才能见世面。其实有事也不用麻烦轲校长，这近水楼台，我只会找子怡姐的。”萨克洛娃说着看了看秦子怡。子怡走过来，和萨克洛娃礼节性地拥抱了一下。萨克洛娃身上浓浓的异国香水的味道，让秦子怡有点受不了，甚至反感。当然，她更反感的是这个洋女人本身。她希望这个女人在美国不回来，或者永远把她隔离在某一个地方，让她远离轲海路。但是，这是官场，她要给北方医大和疾控中心都留面子，当然，最主要的是给轲海路留面子。

“萨校长，难得有这样一个清雅所在，你就在这里静养几天，适应一下从地球那边回来的时差不适。你们都放心地回去吧，萨校长在这里丢不了。”秦子怡笑着说。

萨克洛娃看看大家，挥挥手，走进楼里。

大楼里边空空荡荡，虽然大家都不说话，可是，走路的回音，特别是萨克洛娃的高跟鞋就像一只钻进玻璃房子里的鸟，在绝望的来回撞墙，直到装得精疲力竭。萨科洛娃带着疾控中心特制的口罩，被安排在四层的一个空房子里住下。一个大夫和一个护士走进来，给她查体和写留观记录，一个护工给她拿来了医院里专用的水壶和洗漱用具，他们的工作服上都写着“疾控中心”的字样。

护工走后，萨克洛娃躺在床上正准备休息一下。她感到很疲劳。

萨克洛娃忽然想起了美国电影《魔鬼医生》里的病房。那个医院里莫名其妙死了不少人，原因查不出来，人人自危。忽然又闹起了鬼。那鬼来的时候，看不见影子，只听得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萨克洛娃想到这里，不由得身上一阵发冷。而自己的耳朵真的听到了一阵奇怪了的脚步声。“嘭，嘭，嘭。”这明显不是护士的走路的声音，像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和那个电影里的医生的声音及其相似。

好在来的不是鬼，是人。

“这地方不错吧？萨校长。但是，我觉得太清净了，清净得有点像尼姑庵，真是对不起了。”疾控中心刁主任冷笑着走进来。

“承蒙您关照，我应该谢谢你。”萨克洛娃坐起来说。

“那你怎么谢我呢？拿什么谢我呢？”刁主任阴笑着说。

“这要看刁主任要什么了。我身上什么也没有，除了衣服，就是一个肉身。黄金白银没有，就算有些很崇拜的美元，我也一分没带。”萨克洛娃忽然妩媚地笑着说。

“萨校长，金钱是身外之物。我的人生哲学是，为自己的身体活着。也就是说，不要委屈了自己的身体，包括身体的每个部分，眼睛，嘴巴，鼻子，手，脚，总之，是每个部位。”

“哈哈，看来刁主任的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有**啊。”

“萨校长真是明白人。我的身体每个部分不但有**，而且，**很强烈。萨校长，只要你答应我，你就不用在这里关禁闭了，可以回‘北方医大’了，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好好地睡一觉，然后，就可以和你的那些小鸟一样的学生们在一起了。”

“谢谢刁主任给我指这么一条明路。可是，我不知道刁主任说的‘答应我’是什么意思呢？你也没向我提什么要求啊？从来没有，叫我怎么答应呢？讨厌。”

“萨校长，我的萨美人，萨菩萨，你明明知道我要什么，却故意装糊涂。你就答应了吧。”刁主任说着，就扑上来要抱萨克洛娃。

“慢，刁主任。我可是‘北方医大’的副校长，一个有地位有身份的女学者，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说上就能上啊？哪能这么简单。”

“萨校长，不瞒你说，我刁文新上过的女人中也不乏那些有品位、有地位的高档女人。省长的千金，市长的情人，县长的老婆，我都干过。可是，我就是没干过一个外国女人，太亏了。当然，我说的外国主要是指西方，越南、老挝和泰国的，那些女人算不上外国女人，还不如我们乡下种田的女人。”

“我不信，像人家那些女人，有教养，有身份，怎么会和你苟合呢？你吹牛的吧？”

“我一点不吹，说的都是实情。你要知道，我们这个市的前身，是一个县，我们这个县的最后一任刁县长就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男人，人称‘烧包头’。凡是他看上的女人，不管她是谁，一定拿下。有一年，大区的侯专员来视察工作，刁县长盛情款待，也乘机向侯专员带的两个天仙般的女秘书大献殷勤。因为他看上这两个漂亮的雌儿。于是，他干脆趁机灌醉了专员，然后，带着两个女书到处游览，最后在招待所里把两个天仙一般的女人软磨硬缠地给干了。事后，这两个女秘书不敢把实情告诉专员，吃了哑巴亏。但是，刁县长心里也不踏实，万一她们告发怎么办呢？于是，他送两个女秘书每人一套《毛选》和三尺条子绒，事情就完全摆平了。”

“这刁县长是你本家？那么厉害！手段高强，佩服，佩服。”

“你这下知道我们刁家人厉害了吧。”

“但是，我告诉你，这个故事只能发生在一个中国女人身上。但是，绝对不会发生在我，一个俄罗斯女人，或者美国女人身上。中国女人，传统的中国女人受到性侵害，只会选择沉默，或者上吊跳井，而我会选择反抗，大叫，撕咬，拼命，最后，还要选择告状，把侵害我的不法分子告得身败名裂。”

“那外国女人，我们中国人就不能上了？”

“一切皆有可能，关键问题是要讨她欢心，不能粗暴。比如，端茶倒水伺候她。当然这是最基本的。”

“哎呀，说到倒水，也不知道他们给你这里准备水了没有？”刁主任说着就去拿水壶。可是，水壶空空的。“这些人，都***死人，弄个空壶在这里当摆设。萨美人，你等着，我刁某亲自去给你端水。”刁主任说着，就屁颠屁颠地跑到楼下去打水。

“刁主任，今天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这是给谁打水呀？这么勤快。”在隔离区的出口，负责看管隔离对象的保安笑着问。

“还不是那个外国女人，真麻烦。但是，人家是外宾，咱们要是照顾不到，要影响中美关系，弄不好美国人发火了，那就麻烦大了，你说是不是？”

“是，是。”保安说着，帮刁主任打满开水。刁主任又一溜烟跑上来。亲自给萨克洛娃倒水。

“萨太后，奴才小刁给您请安。请您用茶！”刁主任学着太监伺候慈禧太后的样子。

“不好，这个太老套，太中式了，来点时尚的。而且，中国女人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慈禧太后。”萨克洛娃大笑着说。

“萨校长，您请用了！”刁主任说着，单膝跪地，作了一个西式的、绅士风度的献花的姿势。

“哎哎，刁主任，你这是干嘛呢？唱的那出戏啊？求爱？拿一杯水就相当玫瑰啊？”秦子怡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来。刁主任赶紧起身，弄个大红脸。秦子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刁主任搞不明白。

原来，萨克洛娃用了缓兵之计，把刁主任支开之后，立刻给秦子怡打电话，说自己不舒服，让她来一下。秦子怡过来，却看到这样一幕。她立刻对这个萨校长打了很大的折扣。这个女人，有点*，这么快就把疾控中心的副主任刁文新就给勾搭上了，难怪轲海路上她的道儿。她又一想，也好，让他们俩勾搭成奸，轲海路就会反感这个女人，就会远离她，这是天赐良机。

“秦院长，我和萨校长开玩笑呢，没事。你走吧，这里有我关照，你不用费心了。”刁主任说。

“不是我多事，是萨校长说她不舒服，让我过来看看。真的没事？萨校长。没事我就走了。”秦子怡狐疑地问。

“子怡姐，那阵子，我一个人好孤独，所以想叫你来说说话。这会好了。有刁主任在这里，没事了，他即很幽默，又很有绅士风度。”萨克洛娃对秦子怡说。

秦子怡走了。刁主任过来坐在萨克洛娃身边，伸手去抓她的纤纤玉手。

“刁主任，这样做多不好。刚才差点让秦子怡看到你轻薄的样子，这要是传出去，对咱俩都不好。你是个官场混的，咋没心计呢？做事藏头露尾，不机密。就不能等到晚上啊？晚上多好？不会有人来的。再说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挺害怕的，听说这里‘**’的时候，死了不少人。晚上会不会有鬼叫门呢？”

“有我刁某在，就不会闹鬼，我就是人间的鬼。那些阴间的鬼，见了我都怕。哈哈哈。我刚才是色迷心窍，这种事白天做不得。我听你的，晚上来陪你，洋妞。我真是馋得很，今儿一定要开洋荤。”

“哼，色鬼样！”萨克洛娃捂着嘴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