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萧亚言的微笑，莫君瑶双手背在身后，悄悄向后退了那么一小步。

“亚叔，见到你君瑶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失望呢？”

“是吗？”萧亚言眸中的笑意愈发浓烈。他慢悠悠起身，伸手掸了掸刚刚蹭到的雪花，随即将微带几分凉意的指尖在莫君瑶脸颊上轻轻划过。

他俯下身，在对方耳畔轻声问道：“小君瑶，许久之前我就说过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你怎这么快就忘记我的承诺了？”

“君瑶自然没忘。”口中这般说着，莫君瑶却是在萧亚言笑望着她的时候，再度向后退了小小一步。

“那你此刻这样心虚又是为了什么？”萧亚言出手如电，瞬间扣住了莫君瑶的右肩，阻止了她再度向后退去的肖想。

眼见萧亚言蓦然出手，莫君瑶反应迅速地向左边一侧，同时运转体力灵力打算在身外布下一层防护层——若是放在数个时辰之前，这样的做法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然则刚才的过度使用潜能，早已使她体力经脉有了暂时性的损伤。

此时拟调用体力灵力的她痛快享受到了全身经脉对她的抗议，而因为灵力尽失所以她的反应速度比起先前的速度慢了太多太多。于是当萧亚言的爪子落到她肩上时，一股剧痛顿时袭来，措手不及之下，莫君瑶罕见地闷哼一声。

虽然她及时咽下喉间还在翻滚的痛呼声，但是开头那一声低哑的闷哼声终究是清晰地落入萧亚言的耳中。

因这意料之外的变故，萧亚言瞬间收敛起脸上的嬉笑表情，眼角眉梢更是微微一沉，一股无形的气势瞬间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散发——这样震撼人心的气势，莫君瑶也只在自家亚叔身上见过寥寥数回，每次见着，她都忍不住去猜想当年的萧亚言究竟是怎样的叱咤风云，而那般本该光彩夺目的人物又是为何心甘情愿地留在这小小天香城？

不过眼下的形势容不得莫君瑶再去进行更多的推测与遥想，因为松开她肩膀的萧亚言早已经出手扣住她的手腕——看着亚叔那极度严肃的神色，莫君瑶默默后悔着当初怎么就将所谓的中医引荐给眼前这位一旦沉迷某项新事物就会极度疯狂并深陷其中的变态大叔呢？

轻声一叹，萧亚言缓缓收敛起刚才下意识释放的气势，微带几分无奈地抱起眼前这个看起来什么时候都不上心但其实许多时候都万分倔强的小孩，“小君瑶，你是否该对我说些什么？”

眼见得萧亚言的怒气已然收敛，莫君瑶轻轻摇头将脑袋埋在对方肩上，“今天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三日之后我必然能够恢复之前的巅峰。也许，还会因祸得福因此力量登上又一个台阶。”

“小君瑶，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苦心将我调开，独身前来莫府，便代表着你已经更改了最初的决定，心里所想的并不是远远离开莫府，而是打算在此地长住。”萧亚言一边说着，手掌一边轻轻拍着莫君瑶的后背，“你瞒着我，是认为我会阻止你想做的事情，又或者觉得我会干扰你的计划？”

“不，只是觉得……不想让你亚叔你趟进这趟浑水。谁都不知道如果我留在莫家会发生什么事情，但至少决不可能如从前那般自由，亚叔您为了母亲与我，已经做了太多太多，我不应该为了一己之念而将您牵涉进来。”

“小君瑶。”

“我在。”

“你不觉得你的话有点口不对心吗？”

“会吗？”被萧亚言灼灼目光注视着，莫君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心虚。

“你在天香城使用的眼线与力量，均是我当初一手培植的。你为了拿到现在所在的这个院子，更是启动了埋藏在莫家多年不曾动的棋子。出现这样的大动作，你觉得会没有人将这条消息告知我？”

“我以为我先前送给你的炼器总诀与炼药总纲，足够……”

“足够让我沉迷好一阵子，直到你准备上演的戏码落幕为止？”

“嗯。”莫君瑶闷闷应着。

“小君瑶啊小君瑶，你这是低看了我，还是……”话说到此，萧亚言却是不曾再继续，而那一双幽深的黑色双眸中，却是划过浓浓叹息。

莫君瑶，你可知一条道路，如果只有一个人独自前行，那是如何的孤独与无助。你可以伪装坚强，可以告诉自己你不在乎，但是在你将真心交付时，我所觑见的却是你心底那一点柔软的孤独。

那样的叹息，那样未竟的话语，在此时并不显得如何突兀。萧亚言一点都不打算将它说完，而莫君瑶也一点都没有去追问的意思。

只是当许久许久之后，再相遇时，两人回望前尘，忆起此刻发生的这个小小插曲，竟是凭空生出一种“时光如沧海，岁月多沧桑”的感触。

然而此刻，纵使前后活过两世、但加起来的时光也十分年轻的莫君瑶只是径直在目前唯一信任的人流露出几分孩童恶作剧后被人抓包的尴尬与懊恼，轻声嘟囔着：“明明上一次你从我这里将医术的玉简剥削走的时候，整整一个月都将自己锁在屋内。”

“但事情总也有意外不是？”萧亚言伸手揉乱莫君瑶有些汗湿的长发，目光却凝结在对方的左手腕上，“你那从不曾离身的银镯呢？”

“北厢房。”莫君瑶的声音愈发沉闷，“我们先前居住的地方确实不错，但是城中每一个世家其实都占据了最佳的灵脉。我想借用天地灵气修补母亲的魂魄，莫府才是最佳选择。更遑论这里是她最为牵挂的地方。”

“牵挂的地方吗？”低声重复着，萧亚言脸上露出一个奇怪而扭曲的表情，似怀念似叹息却又似恐惧。

然而正努力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萧亚言的肩膀里以让对方无视自己存在的莫君瑶根本不曾注意到对方这个十分反常的神情。

“嗯。”耳听得萧亚言没有再继续斥责自己的鲁莽行为，莫君瑶轻轻松了一口气，十分乖巧地将自己刚才做的事情一一道来。

听到最后，萧亚言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蹦了数下，所有的话语到最后只汇总成了两个字，“愚蠢”

莫君瑶无辜眨眼。

“各大家族对于后辈弟子的天赋测试都是依靠测试水晶完成。如果你体内灵力还在，自然可以运用你对灵力的了解与掌控来决定自己究竟要暴露多少实力。但是……现在的你相当于没有任何遮掩的力量，明**就等着让你的全体质属性震惊四座吧”

对着这样的意外，莫君瑶先是晃过一点错愕，随即可怜兮兮地看着萧亚言。

萧亚言板着脸瞪着对方，最后还是无奈叹道：“我若不助你，谁来助你？”

（跪地，曾经答应一位姑娘要日双更的，但是半年多不曾碰文档的我至今没有找回状态TAT

再给我一点时间=3=我会努力的，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