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力或许天生，但智慧却是养成——【Z.C】

春月的微风带着北方的凉意，阳光照耀着大地，万物渐渐复苏，马车商行的车夫们挥动着鞭子，一百多辆规格种类不同的马车，循着一条还算平坦的大道从加邦城出发了。

达伽马自然非常欢迎法师和他的伙伴，甚至开出了十金就能提供两辆马车的好价钱，这个几乎约等于马车租金的价钱，还包括了一路上的饮食住宿，一个长途车队，不可能总是露营。

林奇被布兰德安排在加邦城的旅店里，继续维修那架实际上并未受到重创的飞空艇，当地精开出的材料单子除了必要的扳手、钳子、螺栓、甚至包括一架手工的机床，法师大致也就放下了心，看来这绿皮小矮子也不光只是吹牛。

“那个地精，自称是学院最好的工程师……，可是有能力的人一般很少那么吹嘘自己吧？”，席瓦有些好奇，为什么法师会对这个叫做林奇的小矮子这么宽厚。

半躺在打开窗帘的车厢里，身下是小牛皮裹着软布填充物的沙发，布兰德大概也能知道这十个金币恐怕是双倍超值了，不过既然达伽马这么会做人，自己也没必要端着架子，予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

席瓦的话让法师不禁笑了起来，本就极爱害羞的女精灵顿时脸上又是红霞一片，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布兰德发现自己似乎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沉默寡言的异族美人。

“是这样的，林奇给出的材料清单，非常符合他要做的维修工作，况且……”，法师抓起两个长沙发中间茶几上的水果啃了一口，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卡梅隆会帮我看着他的，一个地精，在异族杂居的加邦城也算是够显眼了”。

拍了拍胸口，怀里放着异次元空间袋，“那封书信显然对他非常重要，有这个东西，相信那个自称是伟大发明天才的地精工程师不会爽约”。

女精灵只是涉世未深，论真实年纪足足是布兰德几倍，都说到这个程度哪里会不明白，“这样做好吗？！”，精灵的天性显然是比较崇尚自然的。

布兰德几下就解决了清脆香甜的红蛇果，平时法师对水果是敬而远之的，除非心情大好，“好，为什么不好，这和做生意的契约一样，在没有收到货前我支付了货款，那么就应该有抵押的”。

“我们精灵族人一般口头约定就可以了，就算是再珍贵的东西，也不如一句承诺”，显然席瓦对红蛇果的兴趣比法师大很多，桌上一共五个，还剩下两个而已。

布兰德笑眯眯地说道：“我认识的精灵仅限于隐蔽之所你的同胞们，要说熟络，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不过我认同你的说法，精灵族人的确把信用看得很高，违背承诺是给自己的姓氏蒙羞，对吗？”

说到姓氏，通常一个村落只会有一个共同的姓氏，所以如果某个村落出了个坏丕，整个精灵村落都会被其他的同胞鄙视，这是和伊图聊天时候提到过的。至于席瓦，似乎和隐蔽之所的姓氏不是一样的，伊图的全名应该是"伊图.克尔达.藤叶"，而席瓦则是"席瓦.蒂尼"。

“其实我宁愿自己的姓藤叶，我们精灵的生命太长久了，在过去的一百几十年里，我和妹妹每当想到自己的姓氏，都会有一种想要知道我们究竟从哪里来，父母和亲人是否健在，为什么会被抛弃……”

席瓦表情有些迷茫，而布兰德微微探过上半身，伸出手拍了拍席瓦的香肩，这个礼节最先是由精灵创造的，意思是——“我在你身旁”，不过在人类社会，这也是表示亲近的意思，至于含义什么的，或许还不如一磅麦粉实际。

“我也曾经告诉过自己不要去想，可宁静的生活中，这个问题时常钻出来，好像一个魔咒……布兰德，你是法师，有这种魔咒吗？”，女精灵并没有因为同伴的安慰变得好些，反而想到了更多东西。

稍微犹豫了一下，法师双手轻轻按着女精灵的手背，“听我说，席瓦，这不是魔咒，的确是有类似这种效果的魔法，不过让人毫无知觉，恐怕连专修灵能的大法师都未必能做到”。

“是么……”，语气稍微有些失落，不过在布兰德的耳中听得分明，“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真的！你瞧，我也是独自一人，呵呵……连姓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父母，早已经忘记什么模样”。

法师说的是实话，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如果不是有那么一点点魔法上的天赋，并且是在学会区做小工沾了近水楼台的关系，恐怕"Rodin"这个姓氏也不会有，话说这个姓氏让布兰德很满意，因为按照人类语的发音，正好是"罗丹"。

所以布兰德的全名，应该是"布兰德.维泽尔.罗丹"，由于是正式的战巫，所以可以把维泽尔放到名字中间，至于安达尔大师，甚至可以把"玛斯特"放到姓名中间，不过那样就太拗口了，除非在非常正式的场合，一般也就只用名和姓就够了。

精灵都是很情绪化的生物，席瓦抽出被布兰德按住的双手，轻轻抚摸着伙伴的额头，让二十多年没有被异性这么摸过的法师脸上有点发烫，不过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动作在精灵里是一种安慰的意思，大概和“节哀顺变”差不多。

这种尴尬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布兰德眼神一瞟，顺手弯腰捡起从席瓦膝盖上掉下的书，换了个相对轻松的话题，“你能看懂？”

“这没有什么困难的呀”，女精灵接过书本，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灰尘，车厢里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绒毯，看起来质地相当不错，“人类的通用语的确是了不起的发明，区区几十个字符就可以组合出那么多意思”。

这么一说，倒也确有其事，精灵的文字真的太难学了，常用的精灵语就有几千个字，更别说那些生僻的单词。而人类通用语，只要会说就会读，会读就能认，能认就可以写，虽然学得不好有可能别字连篇，但至少连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小孩子都可以写出自己的名字。

“希尔瓦娜斯的……”，封皮上的字后半截被席瓦的手指遮住了，“是希尔瓦娜斯的挽歌，这个女王的名字在我们精灵的历史中没有出现过，况且精灵死后会湮灭在自然的怀抱，怎么会变成不死生物呢”。

女精灵松开被自己挡住的文字，顺手递给了布兰德，“不过希尔瓦娜斯女王真的很可怜，在抵抗亡灵天灾中死去，被人当作强大的战士复活，接着拜托控制继续和亡灵天灾做斗争，忍受着部族灭亡和同胞惨死的痛苦”

“呵呵呵……”，法师顺手接过书本放在茶几上，“这只不过是标准的魔幻小说，和爱情小说，骑士小说号称消弭时光的三大宝书呢”。

席瓦白了不解风情的布兰德一眼，“才不是的，这个故事写得真好，不过除了小说，人类不喜欢诗歌吗？记得小时候看到过半精灵吟游诗人的表演，他们会用手持的那种竖琴弹奏很好听的曲子”

“诗歌？！……让我想想，有一个人类的君主这么说过”，布兰德像模像样地撸了撸并不存在的胡须，故意用威严的语气说道：“诗歌不能填饱农夫的肚子、诗歌不能让战士勇气百倍、诗歌也不能保护我们的妇女和孩子，所以，我们应当穿上盔甲，拿起武器，从地堡中冲出去，为我们人类的明天浴血奋战！”

这种金戈铁马的调调显然不合精灵的审美观，女精灵皱着眉头问道：“这是哪一位君主？”

布兰德一本正经地说道：“带领当时世界上最弱小的人类，脱离奴隶一样的命运，建立了属于人类的国度，他的死，正是万年血战的导火索，而他的名字就叫做——"英雄王"奥古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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