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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镇魂曲》第三章寄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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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翠的青山脚下,偎依着一间破旧的小木屋。

小屋旁边不远处,流淌着一条很浅的小河,清澈得可见到颗颗卵石,和悠悠游过的小鱼。

月光倾泻之下的小屋,和周围的景色结合在一起,就像一幅画般,安详而宁静。

“吱呀”一声,小屋的木门被推开,一个大汉走了出来。

大汉年纪约四十左右,粗眉浓眼,额庭饱满,鬓发沧桑,目光似箭;岁月在他的脸庞上爬满了痕迹,却埋葬不了那虎魄鹰魂般的浩然英气。

清新的轻风轻抚之下,大汉闭上双目,舒畅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虽然他已经归隐多年,晚间练息的习惯却依旧不变。在这样清静的夜晚,他可以抛开所有的过去,尽情吸纳晚风的气息,感受自然的灵气,与天地融为一体。

忽然,一阵“笃笃笃”的马蹄声,敲碎了怡静的夜空,由远而近,灌入耳中。被打扰了沉息中的大汉,缓过神来,往前一望,不由得一惊。

一匹马,疯了一样,向自己奔来。

马背上还有两个人,却是满脸恐慌,好像在喊救命。

难道他们不会骑马?大汉皱了皱眉,冲上前去,跳在了马旁,熊手勒住马缰,虎步稳稳一站;疯马“吁”长呼一声,终于停止了冲势。

大汉这才放下心来,打量起马背上的乘客,不由得一震。

好一对可人儿!

……

林馨音和凌月缘,都还呆呆地坐在马背上,惊魂不定,满脸苍白,急促地喘息着。那马狂奔了有两个时辰以上,虽然已经停了下来,但两人的魂魄还在刚刚那阵疯狂的腾云驾雾中游荡着,久久不能回神。

待到对上大汉的眼神,凌月缘方才清醒了些,但又是一慌。

眼前这大汉,体魄好撼人!

面目气势虽然比那死肚腩好不少,可是,天晓得这大汉端的是人心还是兽心?

今天的经历,让凌月缘心态有些灰暗:这年头,怕是连猪都会吃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凌月缘心头急急急却没急出半个办法出来,心想刚刚要把那大刀带上防身就好了!可是,自从自己用了那奇怪的能力后,身体也变得很虚弱,虽不至于跟林馨音似的三步倒一次,身体却也像给抽走了五分力气一样,加上长时间的骑马奔波,早已是疲惫不堪。现在的他,就跟纸做的一般,就算身边有把刀,怕也扛不住罢!

凌月缘还在胡思乱想地自己吓自己的时候,小屋那边的木门又一次被推开。

“外面谁呢?”一阵女声飘了过来。

“哦,”大汉回头应到:“来了两个小客人。”

凌月缘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个中年妇人,一身粗布麻衣打扮;虽然上了年纪,但眉角目神,面容礀态,语气举止,无不暗示出她那曾经光彩的绝代风华。

凌月缘一对上妇人那祥和的目光,心头终于沉静了不少;稍一回神,忽然又语无伦次起来:“大叔,阿姨,那个,我们……这……”

怎么下马?

凌月缘大恼。应该跟下自行车差不多吧?可是,这地面,离自己,有点高啊!

大汉一愣,但一看到凌月缘那欲下马而不得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几分,哈哈大笑几声,将他扶下了马。

凌月缘终于踏上了久违的黄土地,却是一脸面红耳赤。

给个大叔抱了……

至于林馨音的下马动作,则由那妇人协助完成。

林馨音安全着陆,不过看起来有些虚弱,站不太稳;凌月缘赶紧冲上前去扶住。

妇人一见,说道:“小姑娘有些虚弱呢,进屋休息下吧。”

凌月缘谢了谢,扶着林馨音,跟着妇人进了屋。大汉把马拴好,也跟了进去。

屋子里的装设十分简单,简直就是家徒四壁。屋子里弥漫着些朽木的味道,主厅中间摆只木桌子,上面竖着一根蜡烛,桌边两只长板凳子,刚好两人分一只。

人都坐定了,妇人盛了一碗水给林馨音,盈盈笑道:“荒山野岭的,没什么可补身子的东西,将就喝点水歇歇吧。”

“谢谢阿姨。”林馨音接过已经有了几个小缺口的瓷碗,轻轻吮吸起那甜美的甘泉。其实,对她来说,能这样安心地坐下来休息,就是最好的调养。

“嗯,叫我赵姨就好。”妇人瞥了瞥身边的大汉,轻笑道:“至于这家伙,叫他赵叔罢。”

“嗯。谢谢赵姨,赵叔。”林馨音笑着改口。

“呵。”大汉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时间,屋子里烛影乱舞,寂静无声,只有林馨音的喝水声在回响,弄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赵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林馨音和凌月缘。

烛光下的里屋,光线有些暗淡,可眼前这两人,光彩却如此夺目,直照得小屋蓬荜生辉。

仔细一看,这两人年纪都很轻,不过十六岁的样子。两人身上的衣服,虽有些脏破,仍可看出料子十分的好,似是江南一带出产的上好虹绸;两人手指上都戴着同款式的戒指,上镶一颗纯白的玉石,异芒频闪,也是价格不菲的样子。看样子两人似是出身大户人家。少女双手端着瓷碗,样子有些娇弱,脸色些许苍白,人见尤怜;旁边的少年,满脸风尘,神色疲倦,肩上挂着一个包裹,两手置于桌上,正用关切的眼神注视着少女。屋外还有只马……一直联想下去,赵姨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惊醒了屋里的众人。林馨音和凌月缘都望了过来,满脸不解;赵叔则奇道:“笑啥?”

“咳……”赵姨发觉了自己的失态,静了下心,又笑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兄妹。”林馨音无时无刻都想证明自己比凌月缘大,于是不加思索地说道。可话一出口,却又发觉好像有那里不对。

转头一望,看到了正在偷着乐的凌月缘。

……对了,现在自己是女的啊……!林馨音大窘,自贬身份了!

可是,唉,算了……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收不回了。而且,改称姐弟,更别扭。林馨音懊丧不已:啥叫进退两难?这就是了……

“咦……?”赵姨大奇,眼前这一对璧人,面貌没半丝相像,会是兄妹?转了下念头,又问道:“小姑娘什么名字呢?”

“嗯……”林馨音想了想,说道:“赵姨,叫我小音就好。”

“哦……”赵姨转头问凌月缘:“那……小伙子呢?”

“我叫凌月缘!”凌月缘大大咧咧嚷道:“赵姨,叫我小缘就好啦。”

“嗯……”赵姨笑眯眯道:“那么……小音也是姓凌咯?”

那边林馨音还没开口,这边凌月缘已经接上了话:“才不是哩。我的是凌霄花的凌,她是林馨音,双木林!两个大木头,哈!”

“呵……”赵姨笑了起来。

林馨音大寒。谁才是木头啊!一对上赵姨的目光,就发觉了她那狡谲的眼神;她还冲自己眨了一下眼!

林馨音只好有气无力地接道:“我们是表兄妹……”

“呵,呵……”赵姨笑了两声,又眨了两下眼。

林馨音被彻底打败了……

逗弄完了这两个小家伙后,赵姨收起了玩心,问道:“这夜都挺黑了,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这山里乱跑呢?”

“我们……”林馨音一通支吾,不知怎么解释好。这经历太玄乎了,说出去谁信?

凌月缘也是一阵默然。

赵姨见他们似乎有难言之隐的样子,不再追问,叹气道:“先在这歇息一晚再说吧。屋里还有一间小房,收拾下还能睡人;今晚……小音跟我睡罢,小缘就跟赵叔睡,好么?”

凌月缘立即惊嚷了起来:“别,别,别!我跟小音睡一间就好了!”

赵姨一愣。转念想了想,笑道:“也是,也是,嗯,也好,也好,呵呵。”

凌月缘在想些什么,林馨音当然猜得到。不过,赵姨那番话……她又想到那里去了啊!

“那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收拾下床铺啊。”赵姨笑着站了起来。

林馨音听得冷汗直冒。

这边的凌月缘,忽然小声说道:“赵姨……现在……能洗下澡么?”

赵姨又是一愣。嘿,这小伙子还挺爱干净呢!于是,笑道:“可以啊。”转过头来,对着赵叔说道:“喂,老家伙,快去烧水啦!”

赵叔笑了笑,挠了挠头,站起身来,走到了水缸前,挑起了两大桶水,就往杂房走。

赵姨看了看两人身上的破衣,又笑道:“你们现在有合穿的换洗衣服么?没有的话,先忍一夜,赶明儿赵姨再给你们做几套衣服,好么?不过,可都只是些粗布衣服哦。”

林馨音感激地说道:“没所谓的,有得穿就行。谢谢赵姨。”

凌月缘更无异议了,他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了洗澡上。

好一会儿之后,杂房处冒出了几股淡烟。赵叔走了出来,说道:“好了。”

凌月缘乐极,像只欢愉的小鸟般,飘进了杂房。

林馨音轻笑。恐怕凌月缘这一洗,要到天亮才算完呢!

出乎意料的,似乎还不到十分钟,凌月缘就飞奔而出,竟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林馨音大奇:“小缘,怎么了?”眼前的凌月缘,一头短发滴水未干,面颊潮红,神色慌张,连脚步都乱了。

凌月缘只是眼神怪异地看了下林馨音,也不说话,一阵小跑,进了赵姨收拾好了的房间。

林馨音、赵姨、赵叔三人都是莫明其妙。过了一会,赵姨说道:“小音,你也洗洗吧?”

“哦,好。”林馨音应道,转身进了杂房。

劳累了一天,先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然后美美地上chuang睡一觉,乃人生一大享受。

林馨音站在热气腾腾的浴桶前,却是思虑万千。

她明白凌月缘为啥一副尴尬的面色了。

虽然没规定说不能穿着衣服洗澡,可是,那样的话,好像不合常理;而且,也不舒服。

既然要洗澡,就要脱衣服。既然脱了衣服,就要面对自己的身体。

可是,现在这身体,却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林馨音一想得多了,两道红霞立马飘上玉颊。

咬咬牙,脱!林馨音以最快的速度解开衣裳,钻入了浴桶。

温暖的水雾包围着自己,林馨音却是百感交集。

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心却平静不下来。

忽然一丝悲哀缠绕上心头,顿时竟有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感。

林馨音全身曲成一团,双手环保住小腿,下巴顶在了膝盖上,眼神满是迷茫。

浴桶里的水面轻轻地微荡着,水汽温柔地安慰着自己的身体,却抚平不了那困惑的心情。

过了一会,林馨音抬起头来,闭住了双眼,深呼了一口气。

醒醒吧!以后要适应的地方多着呢!

上厕所……嗯,还有癸水,不得不防……那个,xx……?还有,还有,生、生孩子……?打住!坚决打住!林馨音,你想太多了!

一阵烦躁,林馨音将头浸入了水中,试图冷静下。

良久,给呛得受不了,林馨音又抬起了头,不由得自嘲起来。

傻瓜!干吗自寻烦恼?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美女是别人的!恐龙是社会的!身体是自己的!干吗自己折磨自己啊!

笨蛋笨蛋笨蛋!!!

林馨音双手捧起了一些热水,猛地往自己的脸蛋泼去,心情终于清静了些。

睁开双眼,又瞥到了右手小指上的戒指,一愣。

上面镶着的那颗东西,什么时候变了颜色?记得原来是死气沉沉的灰色,还以为是破石头呢!现在竟变得如此洁白无瑕,流光溢彩;黑夜里的它,如此显眼,上好的白玉,也不过如此罢?

林馨音注视着这戒指,似能感受到一股温馨的灵气流淌过全身,安抚着自己的心灵。

呵……你在安慰我么?

林馨音笑笑,心情平静了不少,于是站起,抹干了身子,穿衣;出了杂房,谢过赵姨赵叔,进了小房。

====================

凌月缘静静地坐在床沿,面庞的红霞未竭,表情有点呆滞,看到林馨音进来了,也没开口说话。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互相对看,一时无语。

对视一久,两人的面色都愈来愈红了。

心照不宣……大家都不用说了……理解万岁。

林馨音尴尬地咳了一下。

凌月缘回过神来,看了看林馨音的头发,说道:“小音……这么晚了你还洗头啊!长发可不容易护理呢。”接着,凌月缘匆匆跑出了小房,跟赵姨借来了梳子和毛巾,将林馨音拖到了床边坐下。

“来,我帮你梳理下。”凌月缘轻慢而细心地擦干了林馨音的长发,末了,一手微握住一束青丝,一手舀住梳子温柔地划下,动作轻缓,不厌其烦地,一缕过一缕,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就像那长发是自己的一样。

“多好的发质。”凌月缘轻轻叹道,语音却有些颤抖,“天织月绣似的,其他再好的头发,在她面前都跟草绳没啥区别,哈!”

“小缘。”林馨音注意到凌月缘的异样,轻轻叹道。

凌月缘也曾有过一席乌黑亮丽的长发。那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宝贝,谁乱动,她会跟谁急。

“哦,我没事的。”凌月缘镇定地笑道:“只是想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嘿嘿!”

林馨音不再言语,任凭凌月缘慢悠悠地摆弄自己的长发。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只有“沙沙”的梳发声在轻轻回响。

“好啦!”不知过了多久,凌月缘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末了,又将脑袋往林馨音的头发凑近了些,双目一闭,深深一嗅,陶醉地说道:“嗯~~好香哦~嘿嘿!”

好了?林馨音呆了一下,回头一望,却见凌月缘已仰面躺在了床上。

“好累啊~睡不着~”凌月缘在床上嚷嚷,又对林馨音眨了眨眼:“小美女,快来侍候本公子入寐。”

林馨音给凌月缘电得浑身发麻,但转念一想,昨晚不也一起睡了,现在不过多了一张床而已,于是,心安理得地也躺倒,又笑道:“你就不怕我兽性大发。”

凌月缘嘟了嘟嘴,轻蔑道:“那也是你吃亏。”

……那倒也是。林馨音大悲:今日不同往昔啊。

两人躺了一会,却都是心思满肚,一点睡意也没有。

忽然,凌月缘一个翻身,抱住了林馨音。

“小缘?”林馨音一惊。真的人品大爆发了?不要啊,偶还没准备好……

“小音。我有点想家了。”凌月缘轻轻说道。

“小缘。”林馨音轻轻叹道。

“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凌月缘语调已有些颤抖。

“能的,一定可以。”林馨音也翻过了身,紧紧搂住了凌月缘。

“真的?你没骗我?”

“嗯。”

“你发誓。”

“我对着明月发誓……”林馨音严肃说道。

“月亮早给乌云吃了。”凌月缘瞥了瞥窗边,叹道。

“那我对神发誓……”林馨音皱了皱眉。

“也许就是神把我们丢这里的,没准他们一边喝茶一边看我们笑话哩。”凌月缘摇了摇头,说道。

“那,那我对着明天的太阳发誓……”林馨音快抓狂了。

“搞不好我们今晚莫明其妙就挂了,看不到明日太阳啦!”凌月缘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别胡说啊……”林馨音哭丧着脸道。

“嘿嘿!”凌月缘笑了笑几声,又说道:“小音,我睡不着,给我唱支歌。”

嗯……林馨音想了想,自己现在变成了女声,刚好试一首歌。

“you lie, silent there before me .

your tears, they mean nothing to me.

the wind, howling at the window

the love you never gave,

i give to you really don‘t deserve it

but now, there‘s nothing you can do

so sleep in your only memory

and weep, my dearest mother

here‘s a lullaby to close your eyes, (goodbye)

it was always you that i despised

i don‘t feel enough for you to cry, (oh my)

here‘s a lullaby to close your eyes, (goodbye goodbye)...

so insignificant

sleeping dormant deep inside of me

are you hiding away, lost under the sewers

maybe flying high in the clouds

perhaps you‘re happy without me

so many seeds have been sown on the field

and who could sprout up so blessedly if i had died

i would have never felt sad at all

you will not hear me say i‘m sorry

where is the light wonder if it‘s weeping somewhere

here‘s a lullaby to close your eyes, goodbye

it was always you that i despised

i don‘t feel enough for you to cry, oh my

here‘s a lullaby to close your eyes, goodbye goodbye...”

“这是什么歌?”凌月缘皱了皱眉。

“room of angel。”林馨音笑笑:“好听么?”

“不好听。”凌月缘嘟了嘟嘴:“太悲伤,歌词也惨兮兮的。”

“我却很喜欢,呵呵。”林馨音又笑道。

“啊?你喜欢这种调调的?”凌月缘挺立了身子,爬了起来,道:“心理阴暗啊!不像话,我要治治你!”双手一伸,捏住了林馨音的双颊。

“嗯……你又捏我……”林馨音郁闷道:“都捏了十几年了,还没过瘾够啊……”

“以前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捏你是天经地义!”

“那现在捏我又是为什么啊……?”

“现在你是女的,我是男的,捏你是顺应民意!”

……得,反正你说一就一,说二就是二了……林馨音彻底放弃了抵抗,作死猪状。

“你那什么表情啊!不服是不是?我搔你!”凌月缘双手转移到林馨音腰部,一阵乱挠,直弄得她柳腰摇摆,满床打滚。

“缘……缘缘……别弄了……我,我快受不了了……”林馨音大口大口地喘气,无奈力气不如人,逃不出魔掌。

“服不服?”凌月缘狞笑着。

“呜……你,你是禽兽……”林馨音愁眉苦脸道。

“可恶……!我今晚就让你睡不着!”凌月缘大怒,加大了攻势。

“啊,啊……啊啊……”

“哼,哼……哼哼……”

“不要再来了……死人啦!”

“嘿嘿哈哈……”

声声惨呼,一浪盖过一浪,在小屋里回响。

……

====================

清晨,几缕阳光透过木窗,点亮了屋子。

林馨音摇了摇头,爬起身来,下了床。

昨夜一晚都没睡好,可天已发白,睡不着了。

凌月缘太疯了!直把自己弄到天色微亮才放手,他可好,自个儿睡死过去了,这会儿正赖床呢!可自己,却是半点睡意也没,就这么翻来覆去的,失眠了。

扭了下腰,哎哟!好痛……林馨音一阵惊呼。不会给闪到了吧!

好累……

今晚不如跟赵姨睡的好,凌月缘太能折磨人了!

脸上挂着两个黑眼袋的林馨音,右手按住腰肢,一拐一拐出了房门。

“早……”林馨音看到赵叔和赵姨已经站在了屋厅里,于是打了声招呼,却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赵叔右肩挂着一张劲弓,左腰别着一把开山刀,脚边还有一只黄毛猎犬,似是要去打猎;一看到林馨音那憔悴的样子,尴尬笑了笑,道了几声:“早,早……”就急急出门去了。

林馨音将目光移到了赵姨。这边的她,有点意思。

赵姨微笑着不语,射向林馨音的眼神,玩味无穷。

林馨音呶了呶嘴,说不出一个字。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两口昨晚好大的声响啊_

过了一会,赵姨走了过来,拍了拍林馨音的肩膀,笑道:“年轻归年轻,也要注意下身子。”

林馨音尴尬至极,说道:“我……”

赵姨接道:“我明白,我明白,理解,理解。”又是一笑。

大汗。你明白个啥啊!又理解了什么啊!林馨音羞得直想撞墙而死:这下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越想越离谱,越解释越复杂,算了。林馨音沉默是金。

“嘿嘿。”赵姨谑笑着。

“呵呵。”林馨音苦笑着。

……

====================

寄居在这山间小屋,转眼已过了些日子。

赵姨直把两人当成了逃难的小夫妻,很是照顾。林馨音转念想了想,也罢,省去解释一大堆东西的功夫。

凌月缘脑袋少条筋,更不会在意。

不过受不了的是,赵姨会时不时舀自己逗乐,让林馨音心力交瘁。

更受不了的是,凌月缘往往会加入同乐,有时还“娘子娘子”地嬉叫,直让林馨音崩溃。

日子安静了下来,可以理清很多东西。

凌月缘首先搜刮下肚腩的包裹。1.铜币几十,银币数枚;估计这世界应该还有金币,不过包裹里没有,主人一定是个穷鬼。问过赵姨这里的物价,省点用的话,应该可以撑上大半个月,前提是露宿街头。2.打火石几个,有点用,留。3.小刀一把,可以防身,留。4.书信一封,写的字跟蝌蚪似的,不知说些啥,算了,折纸飞机玩。5.令牌一块,字不太懂,估计也是那个劳什子天合门的。留下,逗狗玩。6.几件臭烘烘的破衣服,恶心啊!扔了扔了。7.天!还有干粮!闷太久没用,跟石头似的,好像还发霉的样子!呕……

其次是未来怎么办的问题。那当然就是想方设法回家了,不过,好像现阶段没任何可行的办法,所以,先列入长远目标罢。

最后是两人自身那奇怪的能力。林馨音注意了下凌月缘手指上的戒指,上镶的东西,果然也变成了白色,诡异得很。

怎么激活,是个问题,幸好赵叔有条猎犬,可供他们偷偷做实验。

几番实验下来,这能力,似是一种瞳术。使用的时候,瞳孔会变色,退色之后,效果也会消失。

林馨音的瞳术,很难激活,而且一用过后,浑身乏力,要休息很久才行。

凌月缘的好点,不过也很麻烦,很耗体力,基本上一天只能用一次。

于是,每天晚上,赵叔的猎犬都会给凌月缘偷偷弄进屋子去,进行动物实验。

第一夜。

“大黄,来跟我握握手。不准舔我!”

第二夜。

“大黄,快,把那块破令牌叼着跑五圈。是五圈啦!不要停!”

第三夜。

“大黄,自己抱成一团,原地滚一下。唉,要抱得跟个球一样啊!”

第四夜。

“大黄,站起来,来个后空翻。是后空翻啊!你不懂啊!”

第五夜。

“大黄,跳到空中,拍五下掌!哎呀,你只笨狗!”

第六夜。

“大黄,今晚的动作简单些,你倒立着走三圈就好_”

第七夜。

“大黄,来……可恶!想跑?魔眼.摄魂-!嗯,对了,小乖乖,过来,做个金鸡独立给我看。啊?这个都做不到?唉,枉你还是条狗啊!”

几天下来,大黄见到凌月缘都逃得远远的。

凌月缘很不满意。他的瞳术,不能让对方准确地做很多动作,太没趣了!

而且,对林馨音居然无效,让他奇怪不已。

也不是对所有的活物都有效,比如他跟着赵叔去山中打猎的时候,想拐只鸟啊、兔子啊、野猪啊什么的回来……都失败。

很想对赵叔或者赵姨使用瞳术试试,好像又不太好。

实在太郁闷了!

……

山间小屋的生活很安详宁静。不过,对凌月缘来说,日子一呆久了,难免就有些烦闷了。

好像过了快大半个月了。

这天晚上,凌月缘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对赵姨说:“赵姨,平时你们都只呆在这山里么?”

赵姨说道:“也不是……有时也要舀些织物等去小镇换钱,顺便采购点用品的,差不多一个月一次吧。”想了想,又说道:“这月底眼看也要到了,小缘要不要跟我去马水镇看看?那里好玩的东西也不少呢。”

“好啊好啊!”凌月缘欣喜若狂。

赵姨笑笑,看了下林馨音,说道:“小音也一起去吧!给你买点集香丸啊什么的,保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嘿嘿!”

此时已是一身粗麻衣打扮的林馨音连忙摆手:“我不用这些东西……”

赵姨又笑道:“那也是,小音天生丽质,这胭脂俗粉一涂上去,反而显得做作了哩。”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馨音暗苦,目光一瞥,看到了旁边正在偷笑着的凌月缘。

“那到时采购几匹好点的布料,给你做几套漂亮点的衣服,可好?”赵姨想了想,说道。

“好……谢谢赵姨了。”林馨音思虑再三,不再拒绝。

“那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这路可挺远呢。”赵姨说道。

“好~!”凌月缘欢呼着,把还在发呆中的林馨音拖入了房里。

赵姨看着这对活泼的年轻的身影,又笑了笑;一会,似乎陷入了沉思,嘴角满是笑意。

……

林馨音看着在床上兴奋翻动着的凌月缘,摇了摇头:这家伙那有半点睡意?一会儿可别来折腾自己……

望了望窗外:天色有些沉了,闷闷的。

小镇么?嗯……有些期待哩。

林馨音轻笑了一下,也上了床,但也是思绪诸多。

只是,心情跟凌月缘的不同,隐约有点躁动不安。

说不出的沉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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