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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7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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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举行庆功大典的那天,也是司马琅邪首次娶妾的日子,这是卡多雷多年来未曾有过的大盛事,为此城中各处都张灯结彩,百姓们的脸上可以清楚的看得见洋洋的喜气。

在卡多雷城中的一个大广场上,早在多日以前就搭建起了一座高台以供庆功大典之用,百姓们远远的围在广场的四周,依稀可以看见高台上坐在正中的司马琅邪大公,以及一众观礼的贵宾,其中自然也包括来自布达拉的神之照大公夫妇。

庆功大典对于真照来说,实在是沉闷过人,尤其是司马琅邪宣读的那一份庆功诏文,更令真照生出昏昏欲睡之感。但是对于那些卡多雷的百姓来说,他们却是甘之如饴的。不论怎么说,卡多雷成为了巴蜀一地的霸主,作为城邦的一份子都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

等到司马琅邪大公读完诏文,然后宣布将分别将雷神之锤、亚特兰提斯和斯里兰卡的三位大公当众斩首的时候,台下那些“不明事理”的百姓立即哄发出一片热烈的叫好声,让整个大典很快的进入了。

真照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面不断交替在忧虑和暗自侥幸两种心情下面。他忧虑的是卡多雷这样大张旗鼓的斩杀了三位大公后,势必会让原本就并不安定的巴蜀各处掀起对卡多雷军更激烈的反抗,而这些也会使得更多的难民涌入布达拉。另一方面他觉得侥幸的是,各地的反抗同时间也会使得卡多雷军分身乏术,那布达拉和卡多雷这两个处在极其微妙关系下的“同盟”城邦也就可以再多维持一段时日了。

真照的心中不断想着心事的时候,他也不愿去看那血淋淋的场面,因此便假意安慰安慰身边的司马璇妮,转过了头去。耳朵里听见欢呼声在台下一阵接着一阵不断响起,真照不禁暗叹了一口气。

庆功大典的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而所有人的气氛也越来越高涨。就在这个时候,司马琅邪大公又重新站到了能让所有人都需仰视的高台上,大声说道:“孤的正室早亡,膝下只育有一女,现嫁给了布达拉城邦的神之照大公为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孤已经年老,每每会感身边寂寥,所以特地借着今日的庆典,要再娶一名女子为妾,以养天年。”

整个大陆之上,但凡有权有势的人物,年老后再娶妻妾的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再加上百姓们早就听说司马琅邪大公要娶的是傲月的香香公主,因此百姓们闻言后立即再次高声欢呼起来,其中充满了作为战胜者应有的洋洋得意。

司马琅邪挥了挥手让百姓们停下欢呼,语气一转,大出真照意料之外的又道:“孤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除此之外,孤的女婿神之照算得上是孤的半个儿子。孤在这里当着大家立嘱,日后若是孤身埋黄土,那整个卡多雷的大公位置就由孤的女婿神之照来继承,所有人都不得违抗。”

台下哗然一片,台上的真照也是情不自禁愕了一愕,司马琅邪突如其来的话儿实在有点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若是按照先前娶司马璇妮时的约定,卡多雷的大公之位是应该由真照和司马璇妮生下的孩子来继承的,不想这个时候司马琅邪竟突然当众立下这么一个遗嘱。

不过就在真照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司马琅邪转过头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又一字一顿道:“孤和神之照大公是一家人,以后他的话就是孤的话,所有人都需要遵从。贤婿啊,孤希望从此以后布达拉和卡多雷就并成一家,两邦再不分彼此,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说话时,他的前半句话儿是对着所有人说的,而后面半句,问的却是被突然打乱方寸的真照。

闻言,真照当即窒了一窒,并没有马上作出应答。

同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思绪涌上真照的心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司马琅邪会在这时候向他提出合并城邦的事儿。他看着司马琅邪那意有所指的淡淡目光,心中立即醒悟到的就是这一切早就已经在对方的安排之中了,这不禁让他感到阵阵寒心。

思念继续飞转,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真照的身上。

听到司马琅邪的这一番话儿,即便是司马璇妮这种从不过问政事的人都明白到了事情的严重,她在一旁紧紧的盯着陷入了沉思的丈夫,脸上很快就现出了焦急,她的心里面既是为难,又是期盼,丈夫和父亲这两者让她的心处在了彷徨之中。

真照权衡了一番眼前的情势,心中一横,站起身来大声道:“岳父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布达拉刚刚建邦,麻烦的事儿千头万绪我还没能理清,这时若是两邦合并,只怕会许多地方大大的拖累了卡多雷,还望岳父给我一点时间,日后再作商讨。”

真照这话儿一出,众人都听出他的言中之意无异于直接拒绝了两邦合并的提议,因此他们都又把目光重新投到了司马琅邪的身上,看他会作何反应。

真照说完话儿也不动声色的朝司马琅邪行了一礼,暗自留意着司马琅邪的动静。却见司马琅邪出奇的并没有恼怒的意思,他只是有些惋惜的看了真照一眼,便摇头道:“可惜,可惜啊!既然贤婿这样说,那这件事儿就先放一放,留待日后再慢慢商讨吧!”

眼见司马琅邪的反应如此淡然,真照心中不禁一寒,要知道古语有云:举止有违寻常,所图必大。到了这个时候,他突然为自己坚持到卡多雷来的决定生出了些后悔。

一旁的司马璇妮并没有察觉到父亲和丈夫之间关系的微妙,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刚才绷紧的心来。

庆功大典过后的第二日,真照早早的就去向司马琅邪辞行,好尽快赶回到布达拉去,因为只有早些离开卡多雷,他心中那浓郁的不安感才会得到一丝的舒解。

辞别之时,司马琅邪听完真照要赶回布达拉的借口,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好自为之”,便挥手让真照离开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言语顿时让真照更加感到不安,他只觉似乎外面有些什么事情正等候着他。

很快安排好离开的一切,真照带着司马璇妮和手下的一众亲卫,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大公府,朝着卡多雷城的西门行去。

街道的行人百姓言笑风声,那种繁盛依然故我,其实要是真比较起来,真照觉得卡多雷军扫平了巴蜀各邦之后,这时应该是比从前更繁华了。

大概是因为卡多雷名义上成了整个巴蜀第一大城,因此各地的商人纷纷过来,眼前的繁华就理所当然了。

“若真的两邦合并,百姓的日子可能真的会更好吧?”想时真照心中一惊,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不过想想也应该是这样的:如果因为这一次的事儿,卡多雷和布达拉日后发生战争,那百姓必然又要经受一次战争的煎熬,相反若是接受了司马琅邪大公合并城邦的提议,百姓从此就可以安居乐业了。

“我真的能答应么?”真照摇了摇头,努力把那异想天开的想法驱出脑海,继而心里面又想起了前些日子兰若给他唱过的一首古曲:“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摘自元代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真照低声哼着这一句。自古到今,百姓总是在知情或是不知情的情行下成为了上位者的踏脚石。而此时真照作为一个上位者,他已经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做事儿,毕竟他不能不顾身边、手下所有人的期待,去答应两邦合并的事儿。

“天下”这两个字闪过真照的脑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啊!”记忆起司马子亮的话儿,真照突然重新生出了欲要摇撼山河斗志,也只有不断想着征服天下,他才能让自己的心变得更冷漠坚忍一些。

“照哥哥,我们怎么走得这么急?”司马璇妮看见丈夫怔怔出神,心里变得更加惴惴起来。

真照收回心神,温柔看了娇妻一眼,话儿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为有很多事情对着她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城邦里的事务繁多,既然卡多雷的庆典已过,我思量着还是早些赶回去为妙,所以就走得有些急了。”

“照哥哥,你……你心里当我是你的妻子吗?”

看见娇妻带着些许惶恐的眼神,真照心中不由生出一阵怜惜,和声道:“傻妮子,怎么问这样的话儿。我是明媒正娶的娶你过门的,自然当你是我的妻子了。”

“我看……看得出来,你和爹他已经为了政事弄闹得不快了,你走得这么急也是为了这个,对么?”

真照暗自叹了一口气,心知司马璇妮虽然性子单纯,但却并非蠢笨,这个时候也只能将实情告诉她了。打定了主意,便道:“我本不想把这事儿和你说,免得让你为难,不过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便索性一股脑和你说了吧!”

“岳父大人邀我到卡多雷参加庆典,这原本也并没有什么,只是昨日他突然当众提出两邦合并的事儿,事先丝毫没有向我提起过,这……这其中似是有些相逼的意思。昨夜想了一晚,我怕再继续留在卡多雷,会生出什么变故来,因此便计较着早些赶回布达拉去了。”微微一顿,又道:“璇妮妹子,你说若是我与岳父大人之间日后真的生出什么疙瘩,你……”话儿说到一半,他就再也说不下去,眼中只是透出了期盼之色,支吾的望着司马璇妮。

司马璇妮哪会不明白真照的言中之意,她眉头忧愁的紧锁一处,静静思索了好一阵,才艰难无比道:“我既然已经是你的妻子了,那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儿自然需得站在照哥哥这一边。照哥哥,可……可你能不能答应我,若是爹他老人家真的做出什么糊涂事儿来,你也千万莫要与他计较,好吗?”

闻言,真照的心中犹如有一块大石落地,点头道:“璇妮妹子,我答应你便是了。”

两人正说时,突然听见马车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又听有人大叫道:“布达拉的弟兄请慢走,我们司马琅邪大公有令,请神之照大公原路折回大公府,大公有事要与他相商。”

“嗯?”真照心中猛的一震,站起身来走出马车外,只见他们这一行人的后面正有一队卡多雷军急驰过来,那队卡多雷军人人明盔亮甲,手里持着明晃晃的刀戟,显然并不是寻常追赶过来传令的人马。

“主上,他们不像是来传令的,我们要不要继续走?”一众亲卫的卫队长纵马来到真照的身前,低声询问他的意见。

真照也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他略微扫视了一番周遭的环境,他们一行人虽然已经接近卡多雷的西城门,可是毕竟仍有一段距离,想了一想,便压低着声音对那卫队长道:“停下来看看再说……不过要暗地吩咐弟兄们小心提防,呆会儿听我的命令行事。”

那卫队长凛然领命,连忙下去对一众亲卫传令去了。

真照等那一队卡多雷军赶上来,暗自留意了一下对方的人数,却见他们大约有五百余人,人数上远远超过了自己这一边。这种情形下真照更是心知不妙,他的脑子极快飞转起来,不断思忖着脱身的方法。

“尊敬的神之照大公,我们司马琅邪大公要末将来请你折回大公府,大公他有事要与您相商。”对方领军的大将来到真照近前,也不下马行礼,径自说道,语气中并没有多少客气。

真照看见街道两旁渐渐多了些围观的百姓,心中一动,微笑道:“如今布达拉里也出了几件大事,本公正要赶回布达拉去。劳烦将军回去禀告岳父大人,就说待我回布达拉处理好政务之后,定然再回这里来聆听教益。”

对方将领听得真照的推脱之辞,似乎早有准备,又道:“先前我们大公已经对末将下令,无论如何一定要请您回去,还望大公您体谅末将的难处,便暂且先回大公府去吧!”

真照摆了摆手,坚持道:“国事一日都不能耽搁,本公定要尽快赶回布达拉去,就请将军回去回复岳父大人一声吧!”

那大将闻言眉头一皱,随即眼中厉芒闪过,极快的摆了摆手,吩咐原本已经围了上来的士兵让出道路来。

真照一愕,这一着实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他怎也想不到对方竟然这么听话的放他们走。

“走吧!”这时候也不敢多想,真照挥了挥手后急急领着布达拉一行人直朝着城门处驰去,他知道只有出了卡多雷城他们才算是安全的。

两旁的街道景物不断倒后飞逝,不到一阵子的功夫他们已经来到了西城门下。城门紧紧关闭着,城楼上布满了盔甲鲜明的卡多雷军,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真照心中暗叹了一句“原来如此”,他立即明白到先前那位大将之所以放他们前行,其实是因为对方早已经在城门这里做好了布置,这一切不过是引君入瓮之计罢了。

“贤婿啊,你怎么走得这么急,我还有许多事情要与你好好商议的呢!”

话语声从城楼上传来,真照抬头去看,却见原来司马琅邪站在上面,脸上一如往昔的挂着和蔼的笑容。

“岳父大人,我那布达拉里发生几件要紧的事儿,需得小婿立即回去处理才行。不到之处,还望岳父大人不要怪罪。”

司马琅邪哈哈一笑,摆手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况且那两邦合并的事儿还未和贤婿你商量妥当,如果贤婿答应了这件事儿,那布达拉不论生出什么要紧事儿,我都一定会助你处理妥当的。”

听到如此直白的话儿,真照也不必假惺惺的虚以委蛇,正色道:“岳父大人,两邦合并的事儿请恕小婿不能同意,也无需再商议了。”

司马琅邪脸色一变,旋又很快恢复原样,笑道:“贤婿不需要这般武断的作出决定,你且在卡多雷多住几日,让我好好的给你说说这其中的好处,想来你定会回心转意的。”

真照摇了摇头,坚决道:“岳父大人体谅,小婿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启程赶回布达拉去。”

司马琅邪渐渐敛起笑容,沉声道:“贤婿,你太过固执了,还是留下来的好啊!”

真照咬了咬牙,道:“岳父大人,若是小婿今日定然不留呢?”

“今日,你不留也得留。”司马琅邪一字一顿道。

听到这话儿,真照心知眼前的事儿定然不能善了,他朝那卫队长使了个眼色,立即就准备下令让众人转身冲向南面,逃出这个对方早就作好了布置的西城门。

正在这时,马车内的司马璇妮突然走出来,他抬头望向城楼上的司马琅邪,带着忧愁道:“爹啊,女儿嫁给了照哥哥,我们已经是一家人,莫非你就再也不顾女儿了么?”

司马琅邪闻言脸色稍霁,和声道:“璇妮,你知道爹向来是最疼你的,可是两邦合并的事儿对我们卡多雷极为重要,你若真是爹的好女儿,就快些劝说你的丈夫答应了吧!”

司马璇妮脸上渐现悲凄,她摇了摇头道:“我若真的照您的话儿去做,照哥哥定会恼我一辈子的……爹啊,您就放过我们这一回吧!”

司马琅邪被女儿搅得心中不忍,因此一咬牙,又对真照叫道:“你若是大丈夫,就莫要让妻子来说情做挡箭牌!”

真照原本就不愿妻子为难,这时候被他一激,当下将司马璇妮扶会车中,柔声道:“璇妮,莫要说了,你是我的妻子,万事都有我为你担当,你千万不需忧愁。”说罢,他又再站起身来,对司马琅邪道:“岳父大人,今日是你我之间的事儿,与璇妮无关,不论日后如何,望您念着这父女之情,莫要为难了她。”

司马琅邪心中对女儿也疼爱非常,听得真照这么一说,皱着眉头想了一阵,道:“好,为了璇妮,今日便放一条生路给你走。我常听闻你的武功很好,恰恰近来我们卡多雷也来了一位武功高强的客人,你若能一对一胜得了他,那我便让你带人离去。”

真照眼睛一亮,旋又不动声色道:“岳父大人此话当真?”

“我是一邦之主,难道还会食言不成?”司马琅邪显然对他口里所说的“客人”极有信心,语气坚决无比。

“好!”真照跃下马来,将腰间的帝恨解下拿在手里,走到城门前空旷地儿,豪气逼人道:“岳父大人,小婿若是不能得胜,定然束手受缚。”

司马琅邪嘿然一笑,转过头去对身后一名人族的魁梧男子道:“罗先生,请!”

那男子约莫四十左近,身上衣衫极其朴素,加上他毫不显眼的五官,实在难以让人留下什么印象来。可就是外貌这么平凡的一个人,却让真照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先前他站在司马琅邪大公的身后,也丝毫未曾发觉,这时候一旦昂扬走出,却如同一只猛虎脱笼而出,散发出睥睨无匹的气势。

“已入化境!”那中年男子的强悍让真照暗自心惊,除了慕容天元和东夷神皇之外,这恐怕是他碰到的武功最高的人。

“请问前辈尊姓大名。”真照神情凝重的问了一句,这个时候他实在不敢对对方有丝毫轻视之心。

那男子一脸傲色,说:“你若能胜我,我便将名字说与你知。”

两人默默对峙,真照将帝恨抽出执在手中,他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快意,那是武者遇到对手时的快意。

真照可以清楚感到帝恨自手中传过来的火热,许久了,帝恨许久没有像今日般兴奋,红光很快从帝恨的刃身亮起,然后越来越强,彷佛一团火焰越烧越旺。

那男子看了一眼真照手中的帝恨,脸上露出一丝惊愕,随即望着真照的眼神变得凝重了许多,似乎并没有想到真照的武功修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晚辈得罪了!”帝恨的热力顺着经脉不断在真照的体内游走,心中的战意不断升高,以至已经有些难以抑制。

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又静待真照的出手。

真照也不客气,他独臂执刀拖地,身形极快一闪,便有若惊鸿般扑向。行动时,衣衫带出呼呼风声,更显气势凌厉。

就在帝恨即将劈至那男子的脸面时,只见他的双手极快穹张,同时朝着帝恨的刃身夹来。

白光蓦然生出,一个圆形的光球紧紧锁住了帝恨的去势,让帝恨再难以动弹半分。

只是一招之间,真照就已经落入了下风,那男子两手间的白色光球开始闪起电光,呼啸着直击向真照的手臂。

“滋……”

真照的身体应声剧震,如同被闪电亟击的疼痛一下子蔓延至他的全身,让他几乎便要脱手放开帝恨。

就在这时,真照猛一咬牙,强自聚集真气贯于手臂之中,然后只听得他暴喝了一声,帝恨突然自那白色光球中射出万丈红光,伴随着“锵”的一声锐鸣,帝恨已经成功破出那白色光球,直划向那男子的胸腹。

帝恨快,那男子更快,他未待刀光及身,已经身似灵猿般闪身后让,快捷无伦的躲开了真照的这一招。

真照并不追击,停下身来打量那男子,那男子也身如岳镇的静立原地,两人的目光一触,分明都可以看得见对方眼中的诧然。

“你的武功很好!”那男子脸上带着些欢喜,“从前就听说你诛杀了西戎血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的武功比我想象中要高啊!”

刚才那一招,真照已经拼尽了全力,可是却仍然耐何不了对方分毫,这不禁让他脊背处生出一丝凉飕飕的感觉。

要知道真照自从执掌了布达拉后,武功修为又有了很大的提高,虽然他的武功不能说是无敌于天下,但是在大陆上应该也是少有敌手了,这个时候被这无名的中年男人只用了一招就让他处在了下风之中,真照心中的震惊实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默默思量着眼前这位武功如此高明的人究竟从何而来,他甩了甩先前被电光亟击得有些发麻的手臂,试探道:“前辈该不是无名之人,当今大陆上能够有前辈这般的武功修为的人绝对不多,不知道前辈是人族三大宗师中的哪一位呢?”

那男子摆了摆手道:“多说这些作甚,今日难得寻到你这样的对手一战,何等快意。”说话时,神情中竟是豪气逼人。

真照正待要再问一句,那男子动作夸张的扭动了一下头颈关节,突然全身急速弹起,身上四肢在空中蜷缩一团,直往真照身上飞撞过来。

真照这时候哪敢犹豫,连忙默运红莲真诀,身后同时生出昆仑神的形象,毫不避让的迎向对手。

一旁观战的卡多雷军和真照的亲卫军何时见过这等异像,一时间不论是敌是友,脸上都露出惊容,只觉得真照在这一刻彷佛化身为神,心中对他充满了敬畏之情。

“轰”

场上两人势均力敌的撞在了一处,眼见帝恨就要狠狠的砍在了那男子的身上。可是奇怪的是,那男子的身上彷佛涂满了滑油,帝恨只是稍一触碰他的身体,便立即被滑到了一旁,竟然伤不到他分毫。

真照心中一惊,连忙回刀防守,只是这时候已经迟了半分,那男子突然全身伸展,双腿并拢直踹向他的小腹。

一刹那间,赖以救命的九转真邃再次被真照施展出来,他的身形极快的一分为九,围绕在那男子的四周,每个残影的手中都执着一柄帝恨,一起直劈下了来。

那男子一击不中,立即变招,只见他的身形没有丝毫停顿,左足轻一点地又立即翻起,堪堪避过了真照劈下的帝恨。

霎时间,两人都以快打快,气劲交击之声传遍整个城门四周,旁观众人只能依稀见得两道灰蒙蒙的人影不断翻腾变幻,也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

两人斗了一阵,身处场上的真照越来越觉得苦不堪言。与那男子打了这么久,他渐渐摸清楚了对手的套路,只觉得对方不论内力拳招,走的都是刚猛强韧的路子,且不说拳拳到肉的与他硬碰,即便是打斗中被他拳上的劲风稍稍扫上一下,真照也觉得火辣辣的疼痛非常。

这种情形下,真照机灵的四下游斗,只盼消耗一下对方的体力之后,才好趁势还击。可是又斗许久,那男子显然内力充沛过人,不但拳招上的劲道没有消竭之状,反倒是变得越来越猛,把一心只想游斗的真照迫得只有招架之功,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眼前情势越来越危急,这一次只怕是真照有生以来最是凶险的一战,正自惊惶无助之时,真照突然想起了那封神榜来,心中不禁一动,想道:“这人武功如此之高,莫说我打不赢他,即便是赢了,想要分出胜负也不是一时三刻能够做到的,何不用那封印之术将他封印起来,日后再寻个机会将他放出来。”

想时,真照不敢犹豫,心中当即寻出一段适用的咒文默默念诵起来……须臾,他的身上开始亮起了乳白色的圣洁光芒,同时他也不敢丝毫放缓身形,不断艰难的闪避着那男子无铸的拳招。

随着咒文不断诵出,真照身上的光芒越来越亮,那男子看见他身上的异像,眼神中也露出了惊疑之色,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不到一会儿,天上渐渐聚集了浓密的乌云,雷鸣声不断从中响起,情形怪异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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