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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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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仲春四日,应该是方壬率族人往歙之东乡作庙祀祭祖的归来日,在这一天,方家祖宅的上上下下似是忙碌异常。只听说来了客人,小蚊子便在屋子里转悠,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小蚊子道:“小姐,外面这么热闹,难道你不想出去看看?”

“也没什么可看的,以前家里不是没来过客人。一般逢年过节比这还要热闹呢!”袁红拂笑了笑,继续低头在绷子上刺绣。她绣的是一幅飞花游鱼图,用针极细,线也只用一二丝,下指轻若弹花吹絮,再加上她一幅全神贯注的表情,瞧来让人觉得异常安静。

小蚊子却道:“小姐,你能不能别再绣了?这两天你这么绣啊绣的,我却觉得假若像你这样安静的绣花就有些令人担心了。难道你就不想出去看看方家的那位到底是怎生个模样?”

袁红拂应了一声,道:“安静得令你担心,想来我这针线活的功底还差了许多火候啊!”说到这里,袁红拂立即搁下绣绷子,起身道:“小蚊子,就如你意,我们这就出去看看。”

她们二人此时住在内室,离那前厅还有段距离。小蚊子心急,见袁红拂点头同意,便“噔噔噔”地抄前下了阁楼的楼梯。等她二人来到后院,沿着扶手游廊,袁红拂又因要绣游鱼,便驻足观看莲花池中养的几尾锦鲤。小蚊子连催“快点快点!”,袁红拂也就不违她意,便跟在她后面。待她二人刚出后院,还没来到前厅,没想到就迎面碰上方以文。

袁红拂一抬眉,问道:“怎么?你家老爷回来了?”

方以文赶紧低首施礼道:“是的,袁姑娘,老爷有请您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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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壬,字春童,乃问政方家第四十七世主,此刻他正在方家祖宅西侧一间室名“永思”的屋子里。此屋正中开一小天井,天井两边的窗台上则摆放几盆珠兰。正堂挂一轴《七贤藤纸图》,案上设香炉。

令袁红拂颇感意外的是,方壬是一位身形瘦削面色憔悴的老人。待方以文引袁红拂向方壬施礼后,便有仆童上来奉茶。

方壬也不说话,只一个人静静地用指头在桌上书着什么,似在想着什么心思。在旁的小蚊子心道:“好古怪的老头子。”袁红拂倒神态坦然,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凝神守正的样子。

终于,方壬停止了比划,张口问道:“你家父亲,他现在可好?”闻言,在旁的小蚊子顿时睁大眼珠子,一副很吃惊的表情。袁红拂则面色平静,答道:“家父于前年三月初七离家,从他留书的内容来看,说是要到八公山去拜访一位名叫屈行的人,可惜至今未归。”袁红拂刚说到这里,方壬就接口道:“原来仲谋他是去找屈行了。”

袁红拂立即问道:“想必伯父您知道屈行的下落?”

方壬摇头道:“屈行可是‘拳宗伯’啊!当年我都没找到他,现在……”说到这里,方壬再度摇了摇头,便又开始用指头在桌子上三横一竖地继续书画了起来。

袁红拂心道:“听师傅说:‘拳宗伯’是古楚三十三重天阁为应对‘八月听潮’而特设的大称号。难道父亲所寻的屈行竟是传闻的三山样的柱子,刻有“甲子日拜寿、才子佳人”等图案的窗槛,无不在那一点一点的光照下,忽然就变得生动了起来。

此时此景,袁红拂也仿佛情不自禁地手扶着栏杆,望向那一片春光明媚的景致,心中仿佛生出一线憧憬。而在游廊的另一面,春光照射到池中微微兴起的涟漪,再折射到对面的朱栏碧瓦,竟忽闪忽闪,犹如顽皮的孩童在眨着眼睛。

那女子推着的躺椅车却行得慢,这周遭此刻也是极其寂静的,仿佛只能听到车轱辘撵过细石子所发出的“沙沙”声。终于,原本渐成炽热的光线一暗,那女子推着躺椅的身影也随之没入到瓶门中去了。

小蚊子愣了好半天,方才醒悟道:“小姐,刚才在躺椅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好可怕哦!他似乎是得了中风还是什么的,他全身都不能动的。”

袁红拂点头道:“是的,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方卓,也即是我未来的夫君。”

“啊!”小蚊子惊呼了一声,顿时掩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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