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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建汉》第二章 哀帝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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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年,西汉元寿二年六月,汉哀帝刘欣撇下风雨飘摇中的大汉王朝驾鹤西去。皇帝去世,这可是天大的一件事,天下都要共同举哀。皇后、后妃们在皇帝的寝宫都已经哭成了个泪人,一个个比死了亲爹哭得还要伤心,就差把刀架在脖子上,再来几句“我不活了,你们都别拦着我”之类的话了。反正不管真伤心还是假伤心,都得落几滴泪才像样子。

但有一个人他可是真的伤心,而且是非常的伤心,此人就是大司马董贤。

董贤,字圣卿,云阳人,其父为御史董恭。据史书记载董贤是一个美男子。董贤起初担任太子舍人,汉哀帝即位后改任他职,两年后,哀帝有一天在宫中遇见董贤,被董贤的美貌所吸引,拜为黄门郎。其后又拜为大司马。哀帝很宠爱董贤,不仅升他为大司马,也纳他的妹妹做昭仪,并让董贤与其妻一同入宫侍奉。汉哀帝与董贤同起同坐,同睡在龙榻上。据说有一次,哀帝睡觉醒时董贤尚未醒,哀帝乃命人割裂衣袖起身,以免惊醒董贤,这就是成语——“断袖之癖”的由来。

后妃们在汉哀帝的寝宫内哭,董贤就跪在宫外哭,屋里屋外哭成一片。不多久,太皇太后也来了,伤心了一会立马打住眼泪,就赶紧将传国玉玺收了起来。太皇太后藏好玉玺后把董贤喊了进来,询问他皇帝的丧事该怎么办?董贤一听立即就蒙了,自己才二十二岁,什么时候办过这种事啊?而且还是皇帝的丧事,这下赶紧一边抹眼泪,一边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太皇太后心里也清楚这董贤的大司马是怎么混来的,便开口说:“新都侯王莽,曾操办过先帝的大丧,熟悉流程,我就让他来帮你吧。”

董贤一听有人帮忙了,这下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急忙跪下:“这样当然最好。”

王莽等了这么长时间,机会终于来了,这下接到旨意,立即进宫觐见太后,并向太后说董贤无功无德的,不适合办皇帝的丧事,太后一想便点头确实是这么个情况。董贤估计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皇帝的丧事还没有办,先倒把自己给办了。

于是,王莽就宣太后旨意,让官员们弹劾董贤,禁止董贤出入宫殿。董贤本来胆子就小,一听到官员们要弹劾他,吓得连鞋都顾不上穿,跑到太后那去磕头谢罪,王莽就顺势把董贤的官也给罢了。董贤被罢了官之后,回到家中,由于以前跟王莽有过节,心里越想越是害怕,断定他肯定会来报仇的,想来想去,还是自杀吧。只有去地下找汉哀帝,在他那董贤才安全。董贤把自杀的想法告诉了妻子,妻子也认为无法挽救了,就要和董贤一起死。夫妻二人抱头痛哭了一会就先后自杀了。可怜一代美男子就这么香消玉损了,汉哀帝要是泉下有知,估计化作厉鬼也会上来找王莽报仇的。

董贤家里人以为大难将临,就连夜将两人葬了,也不敢报丧。王莽听说后,怀疑董贤诈死,就开棺验尸,发现情况属实,这下自己面子上却挂不住了。不过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王莽官那么大,整个人还不容易,而且还是个死人,就说董贤棺材涂的是朱漆,殓用的珠璧,并且僭行王制,于是把董贤的尸拖出棺外,剥去衣服饰物,用草席包裹,草草埋在了狱中。王莽又接着弹劾董贤的父亲董,说他恭骄恣不法,董贤的弟弟董宽信说他淫佚无能,一齐罢了两人的官位,把他们迁到了合浦。这样,在皇帝的丧礼的时候,王莽把董贤的葬礼连着一块给办好了。董贤落得如此下场,难道连个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吗?答案是“有!”董贤平时对下属朱诩比较好,朱诩见董贤惨死就买了棺材和衣服,又到狱中收了董贤的尸体,再为他改葬,然后又上书自己弹劾自己。王莽一下怒了,果然有自己来找死的,就找了个借口把朱诩也给杀了。董贤能有这么一位好友,也不枉此生了,只是可惜了。

董贤死了,大司马的位置就空了下来,得找个人来接任才行。于是太皇太后下诏,要求朝中公卿推举大司马人选。大司徒孔光,领会了太后的意思,当即邀同百官,推举王莽为大司马。王莽一听当然乐了,自己做梦也是这么想的!但有人却不干了!前将军何武与左将军公孙禄表示反对,两人互相推举对方,以示对王氏外戚专权的不满,朝中大臣看两人你推举我,我推举你,不禁也都傻眼了。

太皇太后却是王八吃了称砣铁了心,本来就是让你们举荐王莽,结果出来两个不识货的!没关系,反正让你们举荐就是个形式而已。于是王莽顺利地当上大司马,并领尚书事,从此王莽权倾朝野。

皇帝丧事办完了,大司马也当上了,朝廷里现在王莽最大了。有人问,接下来是不是该篡位了?你想吓死王莽啊!现在王莽是万万不能自己当皇帝的,虽然他心里非常想,但王莽头脑里装得可不全是浆糊,还没有糊涂,得忍!先找个人来当皇帝才是正事。令王莽头疼的是汉哀帝刘欣活着的时候只顾着搞同性恋,却没有留下子嗣。王莽和太后一商量就准备迎立中山王刘箕子,刘箕子是汉元帝的孙子,汉成帝的侄子,汉哀帝的堂兄弟,中山王刘兴的儿子,冯婕妤的孙子,说起冯婕妤还有个故事不得不说。

建昭元年(公元前38年)冬令,汉元帝由于大病初愈,心里那个高兴啊,一高兴就下令带着一大群**妃嫱,到长杨宫打猎,文武百官,一律从行。到了猎场,汉元帝在场外高坐,左边有傅昭仪,右边有冯婕妤,还有那些叫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一句话形容:美女如云,连汉元帝自己都不知道带了多少妃子。文官由于平时只顾着练嘴皮子,身体上缺少锻炼,只得远远站立看着,免得野兽把他们猎去了。武官们一个个那是兴奋啊,一个个连准备动作都不用做了,都跑去打猎了,得趁此机会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大约过了三——“逃”,不过人家品级比较高,据说她是飞动金莲,乱曳翠裾,半倾半跌的跑往他处(大家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复原当时的情景)。只有冯婕妤并不慌忙,反而挺身向前,当着熊前面立住,临危不惧,巾帼不让须眉。汉元帝一下也傻了,看到冯婕妤往熊那跑惊讶的一时呆住了,反应过来后正要喊她赶紧逃命,恰好武士们到了,手里拿着兵器,上前把熊杀了,总算有惊无险。冯婕妤花容依旧,慢慢退了回来,汉元帝不禁问道:“猛兽前来,人皆惊避,汝为何反向前立住?”冯婕妤答道:“妾闻猛兽攫人,得人便止。意恐熊至御座,侵犯陛下,故情愿拚生挡熊,免得陛下受惊。”意思就是熊只要抓住一个人就不会再伤害其他人了,冯婕妤想牺牲自己保护皇帝。汉元帝听了,赞叹不已。此时吓破胆的傅昭仪等一众妃子们看没事了,得回去护驾啊!于是陆续回来了,听着冯婕妤的回答,大家既惊讶又佩服。只有傅昭仪惭愧的无地自容。汉元帝就封冯婕妤为昭仪,与傅昭仪平级,封冯婕妤儿子刘兴为信都王。

故事看起来非常完美,冯婕妤救了皇帝,自己被封了昭仪,儿子也被封了王,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美满,但有一个人不美满了!此人就是当时只顾逃命的傅昭仪,想着冯婕妤既大出风头还升了级,自己却一无是处,弄得颜面尽失,窝了一肚子的气,这口气得出!于是傅昭仪苦等报复的机会,终于把这一天给盼来了。

公元前7年,傅昭仪的孙子汉哀帝刘欣即位以后,傅昭仪当上了太后,当时一共有四位太后,哀帝的母亲丁太后、祖母,成帝的母亲王太后,成帝的赵皇后(可真够多的,真难为汉哀帝了)。此时,“挡熊”的事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很多人都已经淡忘了,但傅昭仪心上的阴影一直没有消除,足见仇恨的力量有多大。第二年,冯婕妤被傅太后诬以“诅咒罪”。傅太后经过一番番审讯,整死了不少人,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但事情可不能这么算了,这口气得出吧,都憋了三十多年了,你不让我出,难不成让我咽气吗?随后,傅太后派人去责问冯太后:“熊上殿的时候你表现得多勇敢啊!今天怎么害怕了?”冯太后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是傅昭仪报复的时候到了,于是饮药自杀了。直至公元前1年,冯婕妤的孙子刘箕子继位为汉平帝,才恢复了冯婕妤的名誉,这是后话了。

话说回来,既然商量好了谁做皇帝,那就让他来当吧。可是当时刘箕子并不在长安,而在自己的封国。于是就得派个人过去迎立,这可是一份天大的美差,派谁去呢?太后早就想好了,就派车骑将军王舜吧,让他持节前去迎立新帝。王舜是王音的儿子,王莽的堂弟,太皇太后一向喜欢王舜,所以就让他去立这功劳,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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