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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湮传说》第六十一章 忘却前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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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流光也是倔脾气,偏过头哼一声算作回答。

阮映雪一愣,低声商量道:“转过脸给我瞧瞧行么?”她杵在车门旁,仅能看见眼前少年侧对她的右半边脸庞,清秀俊雅,神情有些不快。

流光虽是心中不大痛快,却也听话转过脸来。

只是一照面,阮映雪不由惊呼一声:“莫非真是慕秋?”

她伸手抚过流光左眼下那一颗小痣,心中大骇,刚刚在车内只是觉得眉眼熟悉,不曾注意到这一颗痣,这一看,眼前这少年果真模模糊糊与少年时手挽手伏地捉蛐蛐的幼儿有七八分相像。

流光见她只是一径盯着自己瞧着,心中陡生窘意,微恼着偏开了脸。

阮映雪按捺下激跳的心,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可是在左胸之上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红sè胎记?”

少年红了脸,咬牙低声道:“小姐姐,是右侧胸上有一颗胎记!”

“果真是慕秋!”阮映雪大喜,伸手捉住流光紧握缰绳的双手,笑道,“不想多年后还能见到你,慕秋。”

流光不做声,由着她抓紧自己的双手一阵摇晃。

“你……”她惊喜过去,蓦然想起他幼时被拐之事,心中迟疑了下,忍不住问道,“当年……”

“唉,这位姑娘,你捉住我流光童儿的手,叫他如何驾车?”车里人开口打断她,笑了笑又道,“流光,叙旧的机会多得是,且让她进车内休息吧。”

流光不语,低了头示意她进去。

阮映雪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勉强,此时才觉得后脑又一阵剧痛,终究忍不住疼痛,弯了腰走进车内。

那红衣男子拢了宽大的衣袖,倚在长榻上,饶有兴趣地望着她:“如何?”

她在马车一角席地坐了,略一思索,问道:“我为何在你车上?之前发生过何事?”

那红衣男子忽然间神情十分愉悦,坐起了身子笑道:“你都不记得了么?”

她怒道:“记得还用得着问你么?”

“唉,这可如何是好?”他伸指弹了弹身侧的珠帘,笑道,“真是可惜啊。”

说是可惜,他的神sè却是极为淡然,丝毫不见惋惜之意。阮映雪蓦地只觉一股怒气直冲上胸臆之间,她凝神聚气,稍稍平息怒气再抬头,轻声道:“请这位公子告知,为何我会在此?”

他但笑不语,伸手取了几上的茶盏,轻轻吹开茶叶,啜一口,对她笑道:“我姓凤,名莲城。”

阮映雪一口气堵在胸口不得舒缓,见他始终顾左右而言他,心知从他处必然得不到答案,便不再问他;原先她想跃出马车离开,却不想竟能遇见小弟慕秋,瞬间打消了这念头,再者,她后脑头痛yù裂,怕是跳下了马车,在这冰天雪地里也走不出几里远。

她暗暗叹了声气,也不管这马车将要带她去何处,只索xìng窝在墙角闭了眼养神。

凤莲城心中却是了然,她后脑撞击山石受创,醒来询问发生何事,怕是失了忆;他替她把脉之时不曾发现异样,只是她脑后淤了血,一时之间恐难散去。

他仰头躺下,合了眼无声地笑。

真是天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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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一个时辰的光景,只听得车外流光一声低叱,马缓缓停下,流光一跃而下马车,轻扣车门,低声道:“公子,到了。”

阮映雪迷迷蒙蒙知道马车停下,流光这一声惊醒了她,她开了车门跃下马车,眼前蓦然开阔。

马车停在一座极为奢华的府邸前,石阶下早有一个须发苍苍的老者拢了袖子上来对着流光作揖:“流光少爷,一路辛苦。”

再向着负手走来的凤莲城诚惶诚恐地低头长揖:“公子,您总算是回来了。”

凤莲城含笑点头,牵了阮映雪的衣袖便往里走。

她挣脱不开,恼怒地望向流光,流光却眼神一闪,避开了去。她伸手要掰开凤莲城握住她袖子的手,用了五分力气,凤莲城不见松开,面不改sè,依旧含笑带着她往里走。

她不信邪,使足全身气力双手要掰开凤莲城的手,却不想凤莲城右手一翻一搭,反而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没奈何,只得由着他牵着她进了前厅。

此时已近天明,却早有下人准备好了饭菜,见三人进得厅内,忙搬了紫檀木椅子过来伺候。

阮映雪虽是心中惊疑万分,但拗不过腹中饥饿,干脆抛了那满肚子的疑虑,一同坐下吃饭。

饭后,凤莲城喝了茶,便吩咐下去替她在流光所居听风阁安排了客房,唤了个侍女带她去休息。

“你先歇着,其他事情容后再议。”凤莲城摆摆手笑道。

她不及反对,那叫做婉苏的娇俏侍女便笑嘻嘻地拉着她出了前厅。

听风阁坐落在府邸的西北角,清静安宁,婉苏带她进了客房,唤来听风阁的下人烧了热水供她沐浴。

阮映雪掩了门,在屏风后正yù脱衣,婉苏又敲了门进来,放了一套衣物在床上道:“公子交代给小姐准备了全新的换洗衣物,奴婢放在床上了。”

她忙道谢,见婉苏合上门出去,正要脱衣,猛觉不对。

她身上穿的并非普通百姓衣物,竟是兵士所着,细看,还不是宋军服sè,她心中且惊且疑,伸手一摸腰间,顿时脸sè刷白。

腰间空空如也,以往随身带的皮囊竟不知落在了何处。

她懊恼地跌坐床沿,托了脑袋细想,依稀只记得出临安那rì风和rì丽,正是江南草长莺飞时节,而她此刻,却在冰天雪地的北地,如这般遥远的路途,她是怎么走来的?又曾发生过什么事情,她居然毫无印象。

再要细想,脑后便袭来一阵剧痛,她无奈之下只得放弃,褪了衣衫沐浴。

好好洗去了一身困倦,随意挽了发,她伸手取了那床上的衣物,发现竟是女装,权衡下,还是舍了那灰扑扑脏兮兮的旧衣,穿上了新衣。

这凤莲城想来不是寻常人,婉苏拿来的这一套衣物朴素而显华贵,虽非描金绣银,却是仅有皇亲贵胄才穿得起的,端看那绸缎的jīng细织工与jīng巧的剪裁便知,除了江南锦绣坊,普天之下再无别家能做出这衣物。

衣物虽薄,却贴着肌肤,温润暖和,只四层的绸缎,倒比一件棉衣还来的保暖。她抚着袖口的水蓝sè滚边,满心疑惑,琢磨了半晌,毅然起身去寻凤莲城。

凤莲城好似预先知晓她会来找他,早在前厅坐了慢慢喝茶,一见婉苏领着她进来,不觉含笑道:“我原以为你能忍到明rì再来问我。”

阮映雪忍着脑后疼痛,开门见山:“我是不是被什么撞过?”

凤莲城失笑,细长的凤目微挑,抚掌大笑:“并非何物撞你,却是你自己撞了山石。”

这一句话惊得阮映雪半晌不做声,她只觉疼痛,当初只是以为不意磕碰造成,现在听凤莲城这一说,她心中疑云顿起。

凤莲城眸光一闪,只道:“我见你之时,你便已躺在山间道旁的积雪中,看那架势怕是在山中行走,不小心摔落矮崖撞到了山石所致。”

“恰好你与慕秋经过,于是顺道捡了我一条命,可是这样?凤公子?”

凤莲城明知她有意讥讽,倒也不在意,点头笑道:“你猜得不错。”

这话漏洞百出,阮映雪心中虽理不出头绪,却也知道这凤莲城隐瞒了些事情,当下她面sè沉了下来,冷冷道:“那阮映雪便在此谢过凤公子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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