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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的感动》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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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校时,他孤伶伶的一个人背着行里走在街上,恰巧迎面碰上温月秋老师在边学习,边改造,边参加劳动三边学习班,被一群红卫兵押着去参加劳动。 两人不期在街头相遇,四目相对,默默无言,那种酸楚,凄苦与忧伤难以言传。但可以肯定地说温月秋的目光中充满着同情和自责,同时也带有几分鼓劲的成份。因为他看到温月秋老师那挺得笔直的脊梁,这大概就是中国千百年来,那种知识分子固有的,在任何情况下不肯屈服于人的,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传统精神。

凤香原本要和赵强一起离校的。说起她的离校想法,真有几分天真和稚气。她从头到尾她都不相信温月秋老师是坏人,更不觉得赵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人们声嘶力竭地批判不但不能引起她对他们的恨,反而觉得他们非常值得同情,这大概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一种逆反心理吧。正是在这种逆反心理的支配下,她设身处地的为赵强考虑。她认为赵强一个人回村,村上的人们会怎样看她呢?会不会因为他是犯了什么大错被学校开除或赶了出来。现在她到觉得容不得别人用半点歧视的目光看待赵强,如果自己也回村啦,人们对赵强的冷遇就会自然解除,最其码这种歧视的想法会极大减少,必要的时侯自己还可以挺身而出保护他。就是这种简单的想法,她决定和他一起回去。

然而她根正苗红,和赵强不同,学校红卫兵组织对她想方设法进行了挽留。派出了已经当上学校红卫兵领导组织成员的杨兰和中林做她的工作。听说她要走,杨兰和中林一起找到了她。杨兰拿出一个崭新的红卫兵袖章,在凤香眼前晃动着说:“看在咱们是一个村出来的份上,我跟你透露点真情实话,真阴和我们明确交待,你和赵强不一样,他为地主阶级歌功颂德是出于他的地主阶级本性决定的,温月秋为什麽看中了他,那是因为他们臭味相投,为他联络企图推翻无产阶级专政的走卒。这也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只要你承认你是受了他们的蒙蔽,反戈一击,我马上就给你戴上这枚红卫兵袖章。我们还可以为你争得一个进京代表的名额,近几天就出发去北京进行革命的大串联,还可以受到伟大领袖**的接见。”

看到凤香不为所动,中林也在的一旁劝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开窍,都这个时侯啦,你还死保着他们值得吗?全国性的红卫兵大串联早就开始啦,**已经三次接见红卫兵。我看你还是写个严正声明,戴上红袖章跟我们走吧。你要是不会写,我来替你写,平时都是你教我,这回也该轮到我教你一把。”

“呸,呸。”凤香一言没发,两口唾沫吐在了两个人的脸上……。

就这样,在赵强回家的第二天,凤香也背着行里回了村。而中林和杨兰没过多久,就登上了去北京大串联的列车。这一走就是八个月,回来后,中林没有什麽长进,到沾上了好逸恶劳的陋习,干起活来拈轻怕重。因为他有个当生产队长的爹,村里人谁不高看一眼,用手捧着。时间一长,成了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而杨兰因为在这包队蹲点的公安员王金住在她家借上了光,当上了村供销社的营业员。这在当时是村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俏活啦。

赵强呢,一心一意务农,很快就成了扶犁点种,庄家活样样精通的一把好手。

凤香一直保持着直爽泼辣的性格,凭着她的勤劳扑实能干,被村里人选上了妇联主任。尽管如此,嘟嘟婶对凤香没能参加红卫兵,没能出去串联总是心存不平。她认为是赵强连累了自己的女儿,每当听到中林或者杨兰在村子里炫耀大串联走过那些地方,游过那些名山大川和几次受到**接见,她就总觉得女儿没参加大串联而感到脸上无光,内心中就增加了对赵强的几分不满。所以她绝对不许女儿和赵强来往,她多次警告过凤香:“你要再和赵强来往,我就对你不客气。我就不明白,他要是救过你的命也行,你干啥吃一百个豆不嫌腥。”

这事说来也巧,真就让嘟嘟婶言中啦。一次修村前的八虎力河堤的时侯,凤香一不小心掉进河里,眼看就要被河水冲走,站在不远处的赵强不顾一切的一个猛子扎下去,仗着一身的好水性,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凤香救上岸。醒过来的凤香看着自己被赵强救上岸,心里非但没有差点被河水冲走而后怕,反到冒出这样的想法,这可真叫缘份啦,这回看我妈还说啥。回到家里,凤香把自己如何掉进河里,如果不是赵强把自己救上来就没命啦,如实地告诉了母亲,并对一些细节进行了夸张。满以为母亲会回心转意,同意她和赵强来往。谁知母亲听后,还是冷冷地说:“欠他的人情咱慢慢还,但你和他来往不行。”

虽然母亲的态度仍然不能改变,但凤香的信心没有动摇。她觉得只要坚持住,别恢心,就没有过不去的独木桥。她不停地告戒自己,这件事别做得太急,因为母亲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太急了容易惹出什么事端来。

其实凤香决定嫁给赵强,还是在一次参加公社举办的文艺调演后。当时正是学习唱样板戏盛行时期,村里组织文艺宣传队,由凤香负责,赵强自然是积极支持。再说他精通各种乐器拉得一手好京胡,况且嗓音又好。即能当演员,又能伴奏,自然是宣传队的台柱子。两人配和十分默契,不断在感情上更加拉近了距离。在她们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下,克服了重重困难,成功地排演了革命样板戏沙家浜。这在这个小山村来讲,确实是件了不起的事情,也可以说是个奇迹。赵强扮演了郭建光,凤香扮演了阿庆嫂。在公社演出结束评比时获得了一等奖。凤香因扮相俊美,唱腔醇正,被誉为方圆百里第一美女而名噪一时。这时公社组织文艺宣传队参加县里会演,挑选演员时,公社主管宣传的领导选中了赵强和凤香。在那个突出政治的年月里,被选中到**思想宣传队,那也是一件很光荣的事,两人当然非常高兴。名单报到公社书记那里,在审查中却出了问题。赵强被审查了下来,原因很简单,就是成份太高。听到了这个消息,凤香当然不能理解,她不顾赵强阻拦,闯进了书记办公室当面质问:“不是说有成份论,但不唯成份重在现实表现吗?事情到了你这里怎么就变了呢?”

书记笑着解释说:“这你就不懂啦,象他这样出身的人,在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压力下,他敢表现不好吗?谁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他心里想的啥你知道吗?一旦时机对他们有利,难保他们不跑出来兴风作浪。所以对这种人只能利用,不能重用。这样的人只能用到村级,再往上用就得慎重考虑啦。再说啦,贫下中农出身的人也不是没有,为什么偏偏非要用一个地主家庭出身的人呢?宣传**思想是一个政治上非常严肃的问题。一旦出了个一差二错,谁负得起这个责任。你们是一个村的,对他同情可以理解,可朴素的感情代替不了政治啊。”

凤香本来想讨个说法,使赵强能留下。可听了这番大道理,却把自己弄胡涂啦。对这番高论,自己怎么也不能理解,可又拿不出说服对方的理由。她涨红着脸,张了几下嘴,没有说出话来,扭身跑出了书记办公室。找到赵强说:“走,我也不干啦,咱们回去。”

在回家的路上,凤香红着脸有些语塞地说:“强哥……。”这样的称呼在他们的交往中还是第一次。赵有些吃惊地说:“凤香,你怎么啦。”

凤香停下来,憋了半天,声音有些急促地说:“强哥,我决心嫁给你,你愿意吗?”

凤香的话,赵强感到即在意料之中,又有些突然。他没有想到这一刻来得这样快。但他还是冷静下来说:“凤香,我欠你的情容我日后慢慢还,可我们要结婚,我会连累你一辈子的。”

凤香见赵强有些推三阻四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快,但一转念,赵强在这个时侯还在为自己考虑,难道这样的人还不更值得信任吗?想到这,一股暖流立刻充满了全身,她语气坚定地说:“强哥,我可不是跟你讨人情债的,我是为了保护你一辈子的。我们结了婚,我看谁还敢这么欺负你,你说呢?”

赵强没有说话,两人默默地走着,两只手慢慢地牵到了一起,互相依偎着,紧靠着,尽情地分享着两颗心碰撞在一起的甜密。到了村口临分手时,凤香说:“强哥,咱俩的事,你再好好想想,如果同意,明天你给我买一件定情物,随你买什么东西,我都喜欢,明天这个时侯,咱们村头老楡树下见面。”

赵强肯定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凤香早早就来到了村头大楡树下等着,猛然间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从喘息的声音中,凤香知道是赵强来啦,她惊喜的泪水从赵强的指缝中流了出来,柔情似水地说:“强哥,是你吗?”说着用手轻轻地推开了赵强的手,转过身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赵强把一条漂亮的纱巾送到了她的面前。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深情的目光,看着赵强用那双长满粗茧的大手,激动得有些颤抖地把这条纱巾系了她的头上。用手不停地抚摸着她那美丽的脸颊说:“凤香,今天我才发现,你长的真美。”

凤香有些含羞地低着头说:“平时别人说我美,我不在乎,今天你说我美,我真高兴。因为我的美,就是为了给你看的……。”

凤香戴着纱巾,满怀着幸福的喜悦跑回了家,一直处在兴奋之中的她,一时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把那条纱巾摘下来又戴上,戴上又摘下来,反反复复喜欢得不得了。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完全浸沉在幸福的憧景之中,连母亲进屋的脚步声都没听见。当母亲站在她面前时,她还没有完全从憧景中醒过来,再想把纱巾藏起来已经来不及啦。刚从外边干活回来的嘟嘟婶看见后,立刻警觉起来,马上追问着说:“这么好的纱巾谁给你买的?”

母亲的突然发现,这使凤香感到很紧张,她马上意识到要说是赵强买的,母亲又会闹起来没完,情急之下她顺口撒了个谎说:“是中林上公社办事,顺便给我捎回来的。”嘟嘟婶一听,立刻乐得脸上的核桃纹全开啦。高兴地说:“我姑娘处对像啦,肯定是中林吧,我没意见。中林虽然干活滑点,可他爹是生产队长,有权有势,保证婚后受不了屈。你能找到这样人家,我这块心病也算了结啦。”

凤香使劲地白了母亲一眼。什么分辩的话也没说。因为母亲想的啥,她心里再明白不过啦,一甩袖子扭身走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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