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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联主席》第八章 长大了当公社干部!——母亲的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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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房的舅舅做了临县的公社书记、后来的镇党委书记,住在场镇上,用的是电饭煲,吃的是没掺玉米粒的白米饭。 首发--无弹出广告一个远房的姨夫是国有水泥厂的工人,姨妈是幼儿园老师,虽然一家三口挤在一个单间里,但是吃穿用度显然比农村强。邓先红高小文化,但是一直重视文化,她不想让儿女没文化,以后继续“修地球”,当一辈子的辛苦农民。她要求大河和小红好好读书,只有读书才能“不修地球”、“不吃玉米饭”,才能“不被人欺负”。邓先红常说,“你们没有老汉儿,你们是软门子,你们只有好好读书,学习成绩好,以后跳出农门,到城里去,到单位上去,为我们家争口气!”

村里有个小姑娘,路过一条水牛旁边时,被牛角给顶在眼球上,当场血流如注,一只眼睛就此瞎掉。邻村还有个疯子,有时候会跑到村里来叫喊、打滚、打人什么的。邓先红就经常会在大河、小红耳边念叨,“你们一定要好好读书啊,没得知识没得文化的话,以后牛都要来顶你,长大了都要变成疯子!”

瞎着一个眼睛的那个姑娘,看起来有些恐怖;到处发疯的疯子,刘大河更是害怕。他对自己说:“我不想成瞎子,我不想当疯子,我要好好学习!”

结果刘小红上学后的第一学期考试,平均只考了60多分,成绩靠后。邓先红非常生气,非常失望。“黄金棍下出好人”,刘大河亲眼看到母亲用磨盘绳索把小红的手捆住,绳索的一头牵在左手,右手拿着藤条开打。刘小红姐姐挣不拖、跑不掉,被打得哇哇大哭。就这样打了一顿,把小红的成绩一下就打上去了。

到了刘大河5岁的时候,乡里的完小居然开办了幼儿班,母亲急不可待地把刘大河送了进去。小时候的大河,确实不够聪明,老师教他们折个纸飞机他都学不会,害他很怕去学校。好在邓先红认为那只是逗孩子玩的把戏而已,并没责罚他,经常编些“今天学校要放电影”、“你老师说你多乖的”、“今天会发饼干吃”等等让他无限憧憬却又屡次上当的谎言,总算让他读完了幼儿班,进了小学。

有着母亲的恐吓和姐姐挨打的教训,刘大河6岁上了小学就特别勤奋,经常自加压力完成作业。别人家的孩子连拼音字母都写得歪歪扭扭的时候,他已经写得很是像模像样,自然引得了旁人赞许,自个儿也就越发地觉得自己“真能行”。第一学期,他就给家里领回了“第二名”的奖状。邓先红很高兴地把奖状给贴在堂屋墙上,并且煮了个鸡蛋以资鼓励。自那以后,刘大河在小学当了5年的学习委员、1年的少先队大队长,基本每学期考第一,只有一次考第四,还茶不思饭不香地饿了自己一天。各种各样的奖状都快把墙壁贴满了,成为他家最引以为豪的东西。就连有次学校组织春游,老师居然带学生来游览他们村,游完了直接带他们家看那一墙壁的奖状!搞得刘大河不考第一都觉得丢人。

那时候农村里的条件实在太差了,书都没有几本,刘大河学完了自己的课本,就会好奇地看高他三个年级的小红的课本,还没小学毕业的时候,他就把初中才需要学的历史故事弄得滚瓜烂熟。有个孙老头颇爱古典文化,他家里《易经》之类的书刘大河是看不懂,但是有本繁体字版的《封神演义》,硬是被刘大河连猜带蒙地看懂了,以至于以后再看到繁体字都会觉得很亲切。有次在孙老头家找到本地理书,刘大河以为是教科书,硬着头皮看了个半懂,以至于后来学地理课的时候,才发觉怎么教科书那么简单,后来读大学才明白那本书相当于大学地理专业教材。

孙老头经常很专注地看刘大河看书的神情,指头不停地翻动,嘴里还念念有词,看到刘大河很是诧异,也懒得去理他,光顾着埋头看书了。有次孙老头告诉邓先红:“他三婶,你这个小儿骨相很好,但是内心有些暴躁,若是以后好好调教,是个当官的料!那大的那个,虽然带点残疾,也是命里有此劫,逃不过去的,以后一定会有百万家产,但也赶不上这个小儿。村里那些娃儿,都不如这两个。说白了,这两个娃娃,都是穷人生得了富贵命!但凡有什么危难之处,必有贵人相助。这些年辛苦点,以后你一定会享福的。”

邓先红将信将疑,但也算是一个极好的安慰吧。或许是百姓爱幺儿,加之农村里本就存在的重男轻女思想,大河和小红都感觉母亲会更偏爱大河一些。

有几次,一家人坐在火塘边,母亲问起孩子们的志向来,却重点只问了大河。

“二娃,你长大了要做啥子?”

“当老师!”

“教书匠,吃粉笔灰的!”

“当解放军!哎哟,不干,当解放军要打死。”80年代,西南边陲正在进行着一场边境战争,时不时地听村里有人说起,谁谁谁的那个亲戚战死在那边了,这对经历了父亲去世的大河倍感恐惧。

“当医生呢?”大河接着说。二舅是个医生,虽然只是赤脚医生,但是农村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很多都找的他。有那种卧病不起的,家属匆匆赶来说起,二舅问明地点,带上药箱,骑上摩托就走,很是神气。有时候一针下去不久,或是针灸加推拿一会,病人就能下地走路,自是赢得十里八乡的尊重。

邓先红对于这个答案,有些迟疑不定。她说,“你二舅家里不是有你表弟吗,人家肯定以后传给你表弟,不会教你当学医的。再想想,长大了做啥子。”

“当公社干部!”

邓先红笑了。是啊,别说公社干部,就连村干部,大家都觉得是多大的官儿的。刘大河印象很深的是在冬天里,村里的支书、文书什么的,披着个军用棉大衣,从村里的路上走过,见到的人都很尊重地给他们打招呼。开社员大会的时候,支书站在条凳上,慷慨激昂地讲着,一帮社员用那种很敬畏的眼神望着并细心听着,就连小孩子们也被大人管束着不敢疯跑。到了交公粮的时候,大家挑着担、排着队地等候交粮。粮站工作人员拿着个仪器挨着测试谷子是否晒干了的,不达标的那还交不了。过了关的长出一口气,忙着去过磅、零钱。村里的人就打趣刘大河说,“二娃,好好读书,以后长大了在粮站上班,我们交公粮的时候,让我们插个队,不要拿个机器在那里晃我们哦。”唉,小小年纪,刘大河感觉身上的担子好大呀!人家周恩来为中国之崛起而读书,大河读书居然还要加个方便乡亲们交公粮的重任。

自小开始,刘大河读书没挨过打,但是看小人儿书是见一次打一次。邓先红一直觉得看小人书、连环画,那不叫看书,那是在玩,有如今天的家长不想让孩子玩电脑游戏一样。刘大河的年龄决定了他辩驳不了这个教育学原理,只能偷偷地看。就这样藏着掖着地看小人儿书,自然挨打也不在话下了,但也顺便恶补了下对《三国演义》、《西游记》和解放后创作的一些红色经典作品。但是,挨得重的是他有次拿弹弓打伤了刘小红,跟着二伯家堂兄自制弓箭把别人家的南瓜射穿、甩泥丸把别人家的瓦片打破等等调皮事件。遇上这样的事情,刘大河就得饱满地吃上一顿“蔑条子炒腿肌肉”,母亲最愤怒的是他打伤姐姐的那次,直接拿竹棍打。棍子打在身上,先是闷声和空气中的呼呼声;棍子打破了是颤声;棍子打成蔑条后只听到沙沙声了。打的时候不准哭,越哭、打得越重。每次打完后是罚跪并且朗诵再背诵《小学生守则》。刘大河的记忆力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现在的小学生在小学阶段没几个背得出《小学生守则》吧。有次,刘大河他跪着跪着装晕倒,邓先红大惊失色,扑将过来揽他于怀中又揉又捏。刘大河实在装不过去,扑哧笑了,邓先红也如释重负地笑了,非常温情地说,“别跪了!快起来。”刘大河屁颠屁颠地站起来后,被换了个处罚——默写《小学生守则》!

就这样,刘大河跟着刘小红,天天风雨无阻地上完了小学。遇到有人学刘小红走路怪笑的坏小子,刘大河就会扑上去发疯似的收拾他。偶尔会满身是泥地陪着刘小红哭着回家,却会享受到母亲特意煮的一个鸡蛋。

小学不知不觉毕业了,刘大河考了全区(那时候的大区概念,相当于现在的几个乡)第一名,并荣幸地参加了县林业局组织的夏令营,总算走出乡村,去到周边几个县的风景名胜走了一遭。邓先红特意奖赏,找裁缝给他做了一身海军服,让他在夏令营里洋气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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