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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进化论》02 星空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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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满目的黄沙。

海水撞击海岸,莎莎声响。

苏木隐约记得那即将一命呜呼的时候,那黑衣神仙飞到冰柱上方,手掌拍在冰面,冰龙破碎。自己从空中掉落,那黑衣仙人似乎想要捞住自己,但一布满雷丝的银sè妖兽呼啸而至,与黑衣神仙战作一团。而自己坠入海中之后便什么都记不得了,该是昏迷过去了,如今在此荒岛,当是海神爷的救命之恩了。

所幸的是,古剑依然握在手中。

慢慢爬起身子。长时间在海上颠簸,竟有些不适应脚踩陆地的感觉,摇晃了几下方才站稳。大难不死,又得见神仙,梦想有了着落,且最珍视之物又无损,直想大声高歌一曲,以宣泄心中欣喜之情,只是腹中空虚,实在欠乏力气。

海岸上横亘着数块木舟的残肢断臂,随着海水缓慢爬动。朝岛内望去,五六丈的沙滩之后,是一片长及腰身的草地,郁郁葱葱;再往里则是参天的巨木林;远处,有一座耸立入云的山峰。

腹中传来咕咕声响,许久未供奉五脏庙开始抗了。所剩无几的干粮在小舟破裂时散落海中。当时苏木救命之力尚嫌不足,兼之一心要保住古剑,哪还有心思抢救什么干粮。如今缺粮乏水,唯一之计,只好入那山林,寻些野果蘑菇果腹了。

转身走到海水之中,把芝麻粒般黏在脸上的黄沙洗掉,然后腿脚发软地朝岛内走去。

这海岛显然是座荒岛,巨木林内草木繁盛,各种藤木缠绕,行路也颇为困难。所幸各种野果遍地都是。苏木先是安抚了五脏庙,再用手辛苦扒出一条道路,进入到林内许里处。只见巨木包围之中,竟有一片空地。空地zhōng yāng有个方圆约十丈的小池。池边鲜花锦簇、各种苏木未曾见过的奇珍异兽成群结队,在池边嬉戏玩耍。

颠簸走到湖边,尝了湖水,发现竟是淡水,心中按捺已旧的兴奋喷薄而出,忍将不住翻起跟斗,唱起不知从何处偷学来的不知何名歌谣。

翻得累了,把古剑插在草地之上,侧身躺下闭目养神。心想,如今木舟没了,而这古剑切切豆腐尚可,砍伐树木恐怕树没断它倒先断了,再造船出海是不可能的了。又想,这里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下半辈子就在这里终老,也未尝不好。养足体力后,便动身捡来些许树木干枝,又折了些许藤木,在rì落西山时终于搭起一座简陋的房舍,后又寻了些干草为被、石块为凳,倒也有居家的样子。

在岛上约半月有余,苏木饿了便采摘野果,困了便蜗居小木屋,其他时间或拿着古剑瞎乱比划。池边那些珍禽异兽初始对苏木这个陌生的生物感到害怕兼好奇,只敢在远处偷望,但时间久了,发现苏木并未有什危险xìng,渐渐就走得近了,熟络起来。不少野兽更直接便住进了小屋之中,把苏木当成新到的异兽。

是夜,小湖畔。苏木搂着一头看似小鹿的野兽说话儿。只可惜野兽不懂人语,不能与苏木交谈,只好自言自答,初始倒也乐在其中,但时间久了便觉无趣。双手枕头,仰望夜空。繁星灿烂,晶莹闪烁;轻纱般的银河从东北向西南奔泻而下。星空,是如此的庄严而圣洁,zì yóu而宁静,壮丽而光辉。想起师祖的话:“每个人死后都将化作天上的星星看着地上的亲人”,不知那一颗星星是老观主,那一颗又是父亲和母亲呢?

正沉浸在思念中时,蓦然发觉夜空中竟有一颗奇异的红sè星星。初始它只是一个针眼大的小点,而不一会却已有大拇指粗,并且仍在膨胀变大。苏木心中盘算这该是那一宿的星星,但找遍了二十八星宿却也没发现有颗如此的星星,只好好奇瞧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颗星星已有拳头般般大小,红光熠熠,连夜sè中也伴杂着淡淡的红sè。

看着红星不断变大,苏木脸上写满了惊奇。

不久,终于大如初升的太阳。天地之间顿时明亮起来,万物披上了红艳的衣裳。继而,红sè的“太阳”忽然爆裂开来,夜空刹那间一片赤红,如天火燃烧一般,把所有的星星都吞噬殆尽,纵使明月也未有幸免。鸟类惊恐嘶叫飞腾、兽类四散乱串,惊破宁静。苏木身下野兽亦是窜起,把苏木重重摔在地上。似乎吃饱了,“天火”缓慢汇聚到了一处,螺旋般不断旋转,形成一束直线shè了下来。

苏木认得,红光所shè之处正是远处那座山峰。

山峰立刻泛出耀眼的红光,彷如一把巨大的火炬。

终究,“天火”熄灭,星空再度出现,荒岛也回复了平静,而那山顶之上,却仍旧有一点红光闪动,似乎那颗奇异的星星落到了那处。苏木心中波涛汹涌,即为这异象感到惊奇,亦隐隐觉得这正是老天见自己不畏生死一心向道而赐给自己的机会。或许只要去那山顶一探究竟,便可掌握通往归虚仙境的钥匙。心中激动万分,当下便想前途探个究竟,无奈夜sè深沉,道路难行,只得留待明rì再说。

天一明,苏木便把古剑用藤蔓绑好挂在在背上,与那些珍禽野兽一一话别后便朝远处那山峰走去。

一路艰辛直是不必多说。

经过三天地艰辛跋涉,终于来到巨峰脚下。寻到空地处,抬眼仰望,果真是好一座山峰,只见丹崖林立,气势雄伟,如万马奔腾;翠树郁郁,云缠雾绕,又如传说仙境。没想海外竟有如此雄伟壮丽之山,与它相比,青云山不若泥丸。

苏木捋着寸长的胡须,赞道:“好山!好山!”

稍事休息之后,继续举步往上爬去。

千辛万苦终于爬至山腰,苏木在一块大石山坐下。挥手拭去额头的汗珠,朝山下望去,无边的森林之外是辽阔、湛蓝的大海;不远处,有一处凹进去的小谷,谷中传来哗哗落水声。那处该有一片瀑布。在道观时苏木最喜去后山瀑布下水池洗澡。念旧心起,又因长途跋涉,口干舌燥,于是强压下泛起的惰xìng,往那瀑布摸去。

苏木心中叫苦。如果世间有后悔药,此刻定要吃下。

瀑布下,一条巨大的蛇盘卧在那。这蛇铺盖般粗,卷成一团,犹如一栋房舍。巨大的蛇头上长满五彩的绒毛,和传说中的龙颇为相似。如果不是不见爪子和犄角,便当真以为它是龙了。蛇头正竖起,朝着天空不断吞吐chéng rén手掌般大的分叉蛇芯。

苏木躲在树后,大气不敢出,双腿发软。如此巨大的蛇倒也听人说起过,却无不是祸害一方的毒物。如果自己已是神仙,大可除去,但现在,趁大蛇仍未发觉,还是走为上策。小心翼翼转身退去。

“啪。”

苏木不小心踩断一束枯枝。轻微的声响此刻犹如打雷般刺耳。大蛇显然听到声音,转过巨大的蛇头朝苏木所在望去。

苏木暗道:“死就死吧。”干脆排木而出,站在大蛇跟前。

蛇头探到苏木脸面前,一双蛇眼注视苏木。拳头大的蛇眼呈墨绿sè,中间一粒通红眼仁。不知为何,苏木竟然感觉到大蛇眼神中露出一股蔑视,莫名感到气愤,挺起胸膛,凌厉地看着大蛇。大蛇似对苏木好不感兴趣般,缩回巨大的头颅,悠哉游往不远处的水潭,“噗通”一声沉入水中。

苏木舒了一口气,但刚大蛇那蔑视的眼神,却激发了苏木心中的好胜之心,成仙的愿望更加坚定。虽然知道在这荒无人际的小岛上,成仙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但总觉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

重新踏上崎岖的山路。越往上走山路越发崎岖,树木也越来越小,温度越来越低,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寒风凛冽,吹得苏木单薄的道袍沙沙作响,勾勒出健硕的线条。

抬眼再往下看去,却被云雾遮住视线。离山顶已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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