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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寒》第三章 美人,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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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澜闻言一愣,心道这家伙倒是有趣,胆大心细,猜到自己不会杀他,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不少,不过姜澜不以为意,他可不想以后带着没事便叫自己祖宗的人同行,和聪明人说话自是少废不少口舌,眯眼笑了笑,收回手问他,“你还有何事?”

“风少侠,您是不知道啊,这行有行规,我们此行两拨人都他娘的死绝了,俗话说贼不走空,干我们这硬行当的自然也有规矩。”他跪着不敢起身,老实的低头说话,趴在地上屁股倔的老高。

姜澜闻言心中却是好奇,伸手将他提起了起来道:“你继续说,我很感兴趣。”

金山只觉自己那么大个子居然像是被人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不禁生出屈辱感,同时又对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忌惮更甚,虽然憋见姜澜一脸的微笑,但他嘴上哪敢放肆。

他连忙低头继续说道:“我们这行做的都是硬活,不论如何只要下手干了,就算是碰到了硬茬子,哪怕只带回一片衣角也决计不能空手而归,否则怕是这三当家也干不下去了!只是这回这跟头载得实在太狠了,虽然我们提前就知道这回劫的是硬刺头,却没想到硬到这种程度,根本就不是人!哎!”

说到这里他像是实在是忍不住,一脸的气愤的骂道:“妈的,都是烛龙那个混蛋传来的消息!要是知道他是谁,我金山发誓一定要把他扔进笼子喂狗!”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几次问话中他便能明白眼前这个姜澜对那个烛龙有很大的敌意,立刻随着姜澜一起同仇敌忾。

姜澜呵呵一笑,退了几步道:“那你动手干吧,嗯,手脚麻利点!”

金山一愣,连忙转身想马车那里跑去,他心想,这位爷角sè进入的倒是挺快,姜澜在不远处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啊呀——我草你妈,鬼啊!”金山大叫一声,抱头跑了回来,而姜澜却发现他临走之前不忘从马车里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布袋子出来,心中对这个金山没有被吓昏而多少高看了一些。

见到金山跑了过来,他面上也不禁露出笑容,他说了一声带路,刚要转身却发现金山两腿一软跟死狗一样趴在他的脚边,居然就此昏了过去!

虽然三年多的历练,姜澜心xìng成熟了不少,但是金山前后变化差距之大怕是连他那个无良师兄也拍马不及,他哪里处理过这种场面,不禁抚着额头长叹一声,心中苦笑道:真是个麻烦!

姜澜想到自己在此逗留已经太久,心中很是不安,还是赶紧离开为妙,捡起了金山丢在地上的布袋挂在腰间,一把抓住金山身上单薄的衣服,像狼枭当时提着他一样,飞身而去。

***

风波城,皇宫内。

“砰”的一声,茶杯落在金质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七妹,你怎么了?”一身道袍的中年人盘坐在丹炉前猛然睁开眼睛,皱眉看了一眼一旁坐着喝茶的妇人。

“九师弟死了!”

“胡说!九师弟法剑出神入化,连我都忌惮三分,在这凡间有谁能杀他!魂牌拿来我看!”

“五师哥,师弟留在我这的刚刚魂牌碎了。”说完少妇突然哭了出来,“我们说好的回山就成婚,五师哥,让师妹入世,我要为他报仇!”

“他死前传来消息没?”

“是星罗山是星罗山都是星罗山……”少女哭泣不止,依然说不出话了。

“说清楚,我要听原话。”中年人猛然起身,怒叱道:“别哭了!别忘了你的身份!”

少妇闻言努力克制,依然偶尔抽泣,断续的说:“前天他传来消息说遭遇星罗山群魔围攻,他说和小师弟在一起,他们已经突围…让我不要告诉你们让你们担心……我…我真的…没想到刚刚他魂牌突然碎了……”

“有小师弟消息吗?”

“他没说,不过他最后说见到了青帝剑!”

“青帝剑!!”中年人猛然看向她,“青帝剑居然在星罗山人手中!”

“混账!为何到现在才说!哼,你不知道隐瞒消息是什么罪吗?执法堂要是知道此时,你!我!都要完蛋!还不快传消给大师哥!”

*****

时过境迁,姜澜变成了强者,而金山就像是几年前的他,如同一个轮回,这让姜澜对这个凡人生出一丝亲近感。

姜澜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远,他觉得麻烦一点没什么,为了保险起见他一路七拐八弯自己不知道要去哪,还怕别人找到他么,他也不想无端惹出麻烦,能避则避。

出了白桦林最终找到一条不算宽的小河停了下来,便将金山扔了下去,洗尽他身上的污秽,不管被冻醒后的金山在河里大喊大叫,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有所悟。

金山全身湿透哆哆嗦嗦的爬上岸来,一阵冷风吹来,他觉得自己就要变成冰雕了,他带着乞求眼神看了一眼姜澜却被一脚又踹了下去,“把衣服洗干净再上来。”

这么冷的天气,河面都结冰了,金山再次落到水中,只觉全身突然一暖,原来这水里比岸上要暖和多了,他全身缩在水里,按照姜澜的命令脱下衣服清洗起来,只是首尔露出水面的手臂都已经冻得屈伸不能了。

等瘦弱的金山哆哆嗦嗦的将衣服洗好,又带着腼腆的表情在水中穿上,爬上岸来的时候姜澜已经挖好了雪坑在,生起一堆明火。

也不知道金山在想些什么,总之姜澜坐着雪地上,他便坐在姜澜对面,随身的斧头大刀都丢在白桦林,此刻他坐在这里总觉得手里少了什么,严重缺少安全感的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姜澜不说话,他也不敢随便开口,只有就近向火堆靠了靠,似要将整个人都扑进火中才满足。

姜澜身后背着竹筒,断剑横放在腿上,问道,“我们现在在哪?”

金山听到他突如其来的问话,一个踉跄差点没真趴进火中,心说,爹啊你是我亲爹!我昏了一上午哪里知道现在在哪?不过他心有不满口中可不敢说出来,眼前这位爷可掌握着他的生死呢!虽然不知道姜澜的实力到底有多高,但是那个神仙一般的剑客的确是被他杀了,总之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看姜澜的表情觉得自己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怕是又要倒霉,突然眼睛一亮,想到前面那条让他吃尽苦头的那条河,忙道:“少侠,小的估计我们现在一定还在邯郡,您看这条河,虽然不宽但是水却是活的,肯定是天水江的支流啊……”

话没说完姜澜便打断了他:“老子是问你现在怎么回去!不是让你在这和老子说废话!”

金山被他骂的一愣一愣的,心中只说,妈的!到底我是土匪还是你土匪!还他妈有没有天理了?你明明是问我们在哪的!什么时候问题又变了,心中不满,金山脸上却堆起笑容,嘿嘿笑道:“是是,小的有一个想法,不如我们去抢一艘船然后顺着天水江往上游走就能回去了!”

姜澜撇嘴一笑,虽然不懂读心之术却也能将金山现在的想法猜到个大概,曾今他面对狼枭的时候也是这样,心里一套,口里一套,不过他看多了金山对自己的口蜜腹剑,反而对他生出的好感渐渐消退,他心中冷笑,暂时不去理会。

他准备混进那个潜龙帮去寻找关于烛龙的一切线索,为了不轻易打草惊蛇,引人怀疑,他觉得自己应该首先彻底的变成一个合格的悍匪,有机会就练练!

“走吧!”姜澜抓起金山的衣服,金山啊呀一声大叫,心中愤怒,居然没忍住一口骂了出来,老子屁股上还有一大团没烤干呢!说完他便后悔了,多年的养成的匪气哪里是那么容易说变就变的,忍一时容易,忍一世何其难!时间一长他的秉xìng便又暴露了出来。

姜澜一掌便切在他的后颈,眉头也缓缓皱了起来。他沿着河道奔跑,心中渐渐对金山生出了一丝厌恶,或许是自己表现的太过仁慈了?他不禁问自己强者该是什么样子呢?

像梧桐浪人一样化身高手站在高处施舍,还是像狼枭一样对当时凡人的自己不屑一顾?或者像中年剑客一般对凡人视若刍狗?

姜澜不明白,他还没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除了追寻复仇的路,他还没想好平时该怎么生活。

还没找到码头的时候,姜澜便见到不远处有一艘游船缓缓行在湖面上,行功太久的缘故,姜澜感觉一丝疲惫,他看着远处的那艘船缓缓接近,便借机坐地调息起来。

船上传来莺莺燕燕的笑闹声,偶尔传来几句驴唇不对马嘴的破诗烂词和一阵叫好,姜澜小时候见多了这种地方,已经对此船上人物摸了个大概。

船首站着一个穿着粉红小棉袄的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四处张望,在她边上一个穿着金边白貂女子婷婷玉立,身段修长,她一双秀手搭在船檐上眺望远方雪景,几丝青丝被弱风拂过一阵轻舞,她抬手将它们锁在耳后,看了一眼身边笑闹的少女,莞尔一笑,举手投足难掩贵质。

几个书生一般的公子哥在他们身后急促的商量,似乎在讨论谁先上去搭讪,这时候红衣女子咦了一声,指着那十丈外的岸边一坐一躺的二人。

“啊!快看快看,那雪地上有人啊。”红衣女子拉了一下边上的同伴叫道,只是那穿着白衣的女子却不为所动,依然呆呆的看着前方的河面上的薄冰,轻说了一声,翠儿别闹,大雪天荒郊野外有人也冻死啦,她转而轻轻的叹了口气,“翠儿,你说父亲和大哥此去京城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呢?”

“哎呀,郡主,你想什么呢!公子进京那是要去接受世袭封赏的,再说有王爷在他身边,谁还能敢把我们王爷怎么样啊!”翠儿催促一声,“郡主姐姐你快看,那人站起来了!哇,他一头的白发,手里还握住一把黑sè的剑啊!是那种白衣大侠啊!姐姐你快看呀,好俊俏,啊呀,也不算俊俏,不过好潇洒啊,他和你穿一样的衣服呢。”

郡主闻言轻呸了一口,“离那么远你都能看见,真佩服你这个花痴。”说完她还是转过脸来,向远处岸边看了一眼,就只是那一眼,那十多丈的距离,恍如隔世的相望。

白衣大侠……

绝美的面容印在姜澜得脑海中,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岸边的白影刻在了她的心底,从此她始终无法相忘。

她恍然觉得这个世间再没有其他人,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一人,dú lì在这苍天白雪之中,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有多么孤独,多么想接近他,去抚慰他孤独的心。

姜澜睁开眼睛的时候,早已恢复清明,抬手抓起地上的金山,一手提剑,一手提人,于那冰雪消融的湖面上,踏波而行。

天外飞仙?!

白衣不沾滴水,顷刻便已近船五丈,身后湖面荡起微微的波纹,他轻轻喝一声,一脚点在水中,再跃三丈:“租用此船。”

船上的人目瞪口呆,一时间个个相互张望,什么叫租用此船?我们这可是王府的船啊!!

众人看着那白衣姜澜从天而下,拧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瘦高子丢在了船头,周围人啊的一声散了开去,那个翠儿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居然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白衣女子秀手掩着惊慌而张开的小口,瞪大双眼看着他,姜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向她走了过来,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嘴角微微翘起:“美人,别怕,你们只是被打劫了。”

她楞了好半天直到此时才真正反映过来,自己这艘船被劫了。

被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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