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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和尚》第三章 佛爷疯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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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远口中的法器,其实是一把吉他。党昭鹏出家之前曾久居藏经阁内,终日与书为伴,时日久了,心中抑郁却无从发泄,便想出要造这么一把吉他,以慰心中烦闷。自己又不知道去哪造,而且也懒的出去。正好逸远常到藏经阁打扫,便诳他说自己为求佛道欲寻一法器,托其想办法给自己定制一个回来,逸远只觉得这位党施主诚心礼佛,便满口答应。拿着党昭鹏绘的草图与一些细节说明跑到江州府找人去定制了。

今日党昭鹏受戒成了常慧和尚,也是难得的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正巧逸远告诉他要的东西差不多定制好了,便避开众人,带着小和尚逸远下山去江州府了。

一路上二人都是无比兴奋,逸远常在寺里,很少下山。即使偶尔随着采买日用,米粮的和尚下山,都是有事在身,来匆匆去匆匆。从来没有这般自在舒坦过。虽说这次是偷偷下山,但是这可是遵了师叔祖的命下山来取法器的。

党昭鹏也是难得的有这般自在的感觉,便一路高歌:“山歌好比春江水勒~~,这边唱来~~那边和~~”

“师叔祖,你这曲子好生奇怪。山山水水,又唱又和的逸远听着怎么似是有些癫狂?”逸远边走边歪着脑袋思索。

党昭鹏白他一眼“你懂个屁,这山山水水本是死物,再多修饰也依旧是死物,真实的莫过于这山这水,这山水间的情怀,简单纯朴,纵情放歌就是为了自己舒坦、快乐,癫狂一些又何妨?”

逸远若有所悟:“嗯,师叔祖所言果然暗藏禅机,逸远受教了。可不可以教我也唱这歌?”

靠,我都说什么了?还暗藏禅机。“好吧!你跟我一起唱!唱的时候要抖起来,像我这样。”

说罢便抖着肩膀,啄着脑袋唱:“山歌好比春江水勒!~这边唱来那边和~”一边的逸远也有模有样的学起来,边走边抖边唱歌。二人一直保持这种姿态直往江州府走去。一路上常慧教了逸远不少自己那个世界的流行歌曲。

话说二人这么唱着歌抖着身子进了江州城里,路边行人见这俩和尚似颠似狂的唱着奇怪的歌皆是指指点点。二人似是太过投入了,对于路人的指指点点也浑然不在意。

党昭鹏更是有点手舞足蹈,点头啄脑的唱着:“你说你,想要逃,偏偏注定要落脚,我的痛,怎么形容,一生爱错放在你的手……”

逸远紧跟其后,让他现学这些歌,他当然是记不住了。记得住的跟着喝两句,记不住的就不唱,学着常慧师叔祖一个劲的点头啄脑,待到师叔祖唱到停顿时时候,马上就用师叔祖教的办法跟着喝唱:“哦也!~哦也!~哦no!”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但是知道师叔祖让自己这么跟着吆喝,很合拍!于是也便来了兴致,一路上尽在哪儿“哦也!~哦no!……”

一曲唱罢又换一首:“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逸远附和:“哦也!”

“试着将它慢慢融化。”

“哦也!~”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是否……”

“哦也也!~”

“哦哦哦哦你个头啊,这里不用哦也”

“是否……”

“哦no!~”

“靠,找抽呢吧!这地方不用接。”党昭鹏无语,挥手作势要打。就听“咵嚓”一声,二人急忙回头,只见路边一个摊铺上立着一的一个花瓶给打碎。

这时一个中年微胖的妇人从里间的店铺走了出来。这店铺做的是瓷器生意,外间铺开一个小摊位,摆放各种瓷器。这妇人看着门口摊位下的那摔碎的花瓶,不冷不热的笑道:“哟,这是哪个庙里的和尚啊?您这是念经呐还是化缘呐?我这小店儿可比不得你们寺庙念念经,动动嘴就能诳些银子,看什么,拿钱来吧!”

党昭鹏也不怒,嬉皮笑脸跑到妇人跟前:“阿弥陀佛,女施主贵气逼人,慈眉善目。想来是这家店的主人吧?小僧今次下山有事在身,所带银钱有限。您看这样行不,他日您要烧香祈愿,斋戒礼佛来鄙寺,尽管找小僧,小僧一定尽心招待,您看可好?”

妇人立马把脸垮了下来:“放屁,哪个和尚像你这般头顶杂草,嬉皮笑脸的?你当老娘好欺负是吧?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拳头上能立人,肩膀上能走马。摔了老娘东西就得赔钱,没二两银子别想走。”

一旁的逸远拉了拉党昭鹏的衣袖,递过去一个颜色,意思是让不要纠缠,瞅准机会就逃。

这回轮到党昭鹏不干了,甩开衣袖怒目而视:“你这老泼妇,当我不知道你这破瓶子值多少钱?成心坑我是吧?”

“怎么着,想打人呐?就凭你个臭叫花子?老娘倒要看看你算老几。”这妇人就这样大声嚷嚷,当街撒泼,故意引来路人围观。好让人知道她占尽了理。这还不够,转身又朝店铺里头喊:“大山,铁蛋,有人来咱们店里找茬了,你们快出来。”

随即两个铁塔般的汉子,光着膀子搭着毛巾冲了出来嚷着:“谁啊?谁这么不长眼?”说罢用力将一边的逸远一推。逸远那小身子骨哪吃的住这么一个大汉这样一推,顿时一个跟头翻到在地。

党昭鹏见状不妙,当下二话不说冲上前去,一把拧住这俩汉子一人一个手腕,稍稍那么一用力。两个大汉便疼的嗷嗷直叫。

那一边的妇人顿时傻眼了,她是知道这俩伙计的力气的,整天跟着这些坛坛罐罐打交道,搬来搬去的力气自然不会小。可眼前这个看着二十出头,穿着僧袍的乱发叫花子,就像捏小鸡一样就把他们俩收拾了,这得有多大的力气啊。

党昭鹏顺势将二人一推,也不理会。转身扶起逸远推开围观众人便走了。

直到二人走远,这老板娘才反应过来,对大山、铁蛋二人骂道:“俩没用的东西,还傻愣着干什么?报官啊!”

此时已是晌午,走了一上午,又经历方才那么一个小插曲,二人不免有些累了。党昭鹏揽起僧袍在街角找个地方随便一坐便使唤逸远去取吉他。逸远倒也听话,跟党昭鹏约好一会儿再此见面就马上去取那法器。

党昭鹏坐在街角,开始嘴里还哼哼着小曲儿耐心等逸远回来。可过了一会儿,一阵酒肉香味香飘过来。党昭鹏肚子咕噜一叫提醒了他,这味道真是诱人。佛爷这可真是好久没有开荤了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可是一直吃素啊,虽然庙里经常做“红烧肉”,但那只是庙里小僧们调侃而已,再怎么吃那也只不过是红烧冬瓜而已。时间久了都差点忘了肉是个什么味道,都快淡出个鸟来!

党昭鹏二话不说,起身便寻着香味走去,连僧袍上的灰尘都忘了掸去。没走多远,也就走了几步便来到当街的一家酒楼前。此楼名为浔阳楼,和党昭鹏前生的浔阳楼同名。浔阳楼正是因为《水浒》里宋公明浔阳楼提反诗而出名。只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浔阳楼是否也是那般出名,但见此楼飞檐峥嵘,高出周围其他房舍许多来,想来在这个世界的江州府也是非常出名吧。

也许是触景生情,虽然自己穿越来到这个时代与前世的那个时代在历史空间上已经扭曲改变。但是无论在哪个空间,历史的发展都应该是必然,而人类的思想进步,文化的传承也一定是必然。既然两个时空里都有这么一个地方,都有这么一个浔阳楼,那么还会不会有其他的相同或者巧合呢?

党昭鹏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浔阳楼前往上看,想着前世的那个浔阳楼,妄图在这二者之间找到一丝关联。也就在这时,店里出来一个伙计笑盈盈道:“这位客官,您来吃酒的呀,还是打这路过的呀?咱们这儿开门做生意,要是吃酒那楼上请,楼上有座。要是路过那就还真得劳烦您让一让,这儿客来客往的,也是有些不便。”

党昭鹏笑着待要答话,却不想身子被人一推,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来人匆匆,推开他后便点头哈腰迎来一架马车。车帘牵起,从里面走下一个妙龄女子,莲足落地,步履轻盈的向浔阳楼里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怀抱琵琶的小丫鬟。

当这位姑娘经过党昭鹏身前时,党昭鹏才能仔细的打量一番,见她略施粉黛,云鬓峨眉,鹅蛋脸,樱桃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那般清纯。看的党昭鹏不禁心里一荡,虽说在寺里数月未见到女子,可是如此尤物,平生也是少见啊。

党昭鹏望着这位女子的背影,深深的吸了口气闭目道:“袖挽清风,暗香袭人。”

“哪里来的花子?竟在这里放屁,朱爷的女人你也敢动心思?还不快滚?”一个浓眉大眼狰狞的汉子骂道。

党昭鹏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不就是刚才推自己的人吗?不过想想也懒的跟他计较许多,刚才跟人动了手脚,现在可不想再惹是生非,嘟囔道:“你怎么这样对待出家人?我招你惹你了?不就是想进来买些酒吃嘛,若是挡着你碍着你了,你喊我让让不就得了!”

说罢转身欲走。可这汉子却不依不挠:“哟呵,你敢犟嘴?还和尚呢,这身僧袍倒也像那么回事。只是你这一头鸟窝嚷嚷着要吃酒的叫花子和尚,让老子看着很不习惯,让老子帮你拔个干净!”随即便要上来揪党昭鹏的头发。

党昭鹏一个闪身躲开大汉闪进了酒楼里,冲着一边的店小二喊道:“小二,你们就这么对待上帝的吗?有人在你们酒楼闹事,还不快喊保安来?”

一旁的店小二一听就傻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回事,更不知道保安是个什么东西。只希望二人莫把店里东西给砸了。

那大汉追着党昭鹏要打,党昭鹏左躲右闪的跑。二人追逐到门口党昭鹏一不留神又撞上一人。党昭鹏见自己撞到了人马上喊停,那大汉仿佛真听了他话一般便停在那儿了。

党昭鹏转身将撞倒得人扶起道歉道:“罪过罪过,施主没事吧?方才与这位仁兄嬉闹,不慎误撞了施主,还望见谅。”

那大汉也反应也快:“是呀,是呀,林先生,我们是闹着玩呢!这疯和尚要来此喝酒吃肉,我瞧他风言风语这才笑骂几句。”

那位林先生拍怕身上的灰尘笑道:“呵,这倒奇了。一个和尚竟跑到我浔阳楼来要吃肉喝酒?瞧你这身打扮除了这身僧袍哪点儿像个和尚?还要嚷嚷着吃肉喝酒。这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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