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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鬼风云录》韩子宛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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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那韩宛自从那日上元佳节赏景回来后,竟然无端染上了风寒。这起初只是一个小咳小嗽,没想到两日不注意竟昏厥不醒,急坏了那韩家夫妇。韩贵多次请那王城医术高明之流,均说是普通风寒,没什么大碍。但是这过了几日,这韩宛之病竟愈发严重,嘴里经常喃喃着梦话,许多大夫都觉得奇怪,倾尽医术却不能好转。

“夫君,这可如何是好?”秦氏这几日天天以泪洗面,面容憔悴,韩贵更是心烦意乱,不能言语。

“夫人,我去请那太医前来,他是这个皇城脚下医术最高之人,希望我这孩儿还有救。”韩贵用那冷巾子擦拭着韩宛的额头,这个可怜的孩子,都烧了几日了,这换成平常人也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孩子?

傍晚,那太医院掌手赵太医来为韩宛把脉,这太医时候过多为皇帝就医,医术高明,皇甫氏特别留用。原来这皇家医掌断不能为这平头百姓就诊,但是这赵秦两家竟有姻亲关系,遂日后有人举报也可以说是探亲之故。

这赵太医为韩宛把脉,发现这孩子体内寒气早散,但是这病症却是古怪得很,他再三斟酌,终不能得到确切的病症解药。

韩贵着急之色溢于言表,他问:“赵太医,我这孩儿如何?”

赵太医缕缕他的胡子,他说:“恕老夫医术浅薄,我这小侄孙之病候,体寒早驱,但是这脑热不退,五脏怕早被这火气烧灼,这。”

那秦氏听这老医语言遮拦,怕是有大事不妙之祸,她心气一来急忙说:“赵太医,您是这昭城里最有声望的人,我求你,求求你救救我这孩子,他才十岁啊。”秦氏悲痛,几欲昏阙。

那赵太医摇摇头说:“这样吧,我再开一服方子,你且煎来,待这小儿服下再做打算。”说罢,这太医写下一贴方子,韩贵一看,竟是这几日众位医师常开之物,那几味药材极为熟悉。韩贵心下悲戚,知道这孩子却是油尽灯枯之兆,心下骇然,却不敢声张,怕断了爱妻的念想。遂吩咐下人下去熬煎。

晚间早些时候,这个孩子喝下了赵医师的药,竟不再喃喃,这烧也退下。秦氏不禁一喜。那韩宛脸颊泛红,他睁开双眼,看见身旁秦氏与韩贵,声音软弱的说了一声:“爹爹,娘亲。”

那秦氏自然欣喜,但是这赵太医看这迹像,心下骇然。他拉过韩贵到一旁。

“赵太医,您的医术真是高明啊,我。”韩贵正想道谢,没想到那赵医师缓慢开口道:“韩君,你准备后事罢。”

那韩贵如当头一棒,“你,这是如何说起?我的小儿已经苏醒了。”

赵太医叹了口气道:“你且回头看,这孩子面颊红润,看起来健康无碍,实则头颈命灯已尽,这乃人回光返照之像。”那韩贵回头看,只见这孩子笑了一下,渐渐不再言语,只剩那嘴唇一张一合。

“宛儿,宛儿。太医师,你快过来,我这孩子怎么不说话了。”这秦氏见这孩子不再言语,呼吸之间也越发轻微,她着急地四处寻找医师,却发现赵医师早就辞去了。韩贵走过来拥着爱妻,他的脸颊流下两行热泪。

“夫君。”那秦氏知道那医师已走,这孩子却是没有活路,她伏在丈夫怀里,失声痛哭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带宛儿出去,他断不会至此,是我的错,我的错。”韩贵安抚着爱妻的后背,他心下悲戚,喉咙哽咽,不知道应该怎样去留住这个孩子。

“是我的孽,老天若是要罚我,只管来,别带走我的孩子。”韩贵终于失声痛哭。韩府下人都听到这哭声悲戚,心下也知这孩子留不住了,均惋惜地摇摇头,有平常亲近那孩子的下人,心痛不已,也都哭泣不止。

后夜,明月上稍,韩贵夫妇静静陪在这孩子床前,韩宛的眼睛轻轻地开开合合,他的头渐渐往墙里转去,这秦氏见这景象,心下五脏俱碎,恨不能一剪子下去,也随了这孩子一并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现,等韩氏夫妇反应过来时,便见这房间多了一个人。那人头顶琅玡甲子冠,面色急迫,身穿道统服衣,脚登古履。韩贵护住妻子道:“你是何人”

来人就是道府君,他从南天知道这韩府信息,急忙来看,却在那半路上见两鬼差拿着命符往韩府方向前来,这道府君心下猜测这可能是冲着韩家小儿去的,他设了个障眼法暂时拖着他们的脚步,急忙前来。

道府君也不理睬这韩家夫妇,他看着韩宛,见他已然半魂出窍,命灯只剩一息残存,他心道:凶险。

他将韩宛的头摆正,掌间聚起一团阳气,将那已出窍的半身魂魄再压回韩宛身体,他左手如龙头紧紧制住韩宛的头,右手在韩宛脸上比划,那韩贵于妻子不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到底要对自己的孩子做什么,他们想制止他,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他们见那韩宛脸上凭空出现一道淡金色符文,道府君见这命府已成,于心中默念,手心渐渐伸出一道锋利的玄钉,他用力将这玄钉穿透命符,直直钉入韩宛额头。

只听见一声惨叫,韩宛魂魄挣扎了一下,慢慢静了下来。韩贵亲眼见这人对自己的孩儿施加极刑,他断不能容忍,此刻想杀这人之心都有。但是他冷静下来,却发现想这钉子一钉入韩宛额头,却没有见血迹。

道府君见韩宛暂时被钉紧了魂魄,他连忙转过身对两夫妇说:“你们先勿动气惊讶,我乃路过道士,见你小儿有难,特来相救,等下你们见到什么,切勿出声动弹,等那寅时鸡鸣三声,你们才能出我界限,知道了吗?”说完,道府君往角落划了一道,只见那地面无端出现一道金色符文,才一下就消失了,里面原有的茶桌也消失了。

韩家夫妇知道了这道士来历,便放下了戒心。道府君将两人拂进符文之后,他想了一会,手一挥将两颗谷粒般大小的东西打进这夫妇嘴里,这韩贵惊吓,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那秦氏也是。

那道府君说:“得罪了”。然后摇身一变,变成一家丁模样,坐在韩宛脚下桌椅假寐,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在韩宛身前渐渐浮现一个身影。

那秦氏今夜接连接受打击,现在看见那凭空出现的鬼物,吓到紧紧捉住夫君的衣袖,沾沾发抖。

这身影渐渐清晰,却是一黑衣人背着一个白衣人。那黑衣人面色紫,眼睛死死盯住那韩宛,他穿着黑市袍服,服上流动这鲜血般的液体,他一手拿着一条铁链,一手扶着一道符纸。在他背上是一个小孩模样的白衣人,他带着高高的帽子,白帽上也流动着血迹般的东西,相比于这黑色男子的模样,这个人倒是调皮,他笑着赳赳身下人的耳朵。

“你快叫唤,叫完好到那阴司交差。”那白鬼道。

身下男人听他一说,便朝着韩宛叫道:“韩宛。”

韩贵于那秦氏从未听见这么阴森恐怖的语调,他们周身泛冷,心下血液好像凝结难动,这令他们呼吸困难。

那两人并没有在声音过后看到韩宛的魂魄起来,那白衣男子道:“悲若素,你平日叫唤,那魂魄自当起来,怎么今日倒是失灵了?再唤一声。”那黑袍男子名唤悲若素者,便再唤一次,但是这韩宛还是沉睡不起。

悲若素扬起命条,上面虽然字迹淡泊,但是一旦人鬼气密集,他的往生命条就会变得最为明显,等这魂魄走过百里曼陀罗,喝完忘川无尽,投进那无边轮回,这个命条才会烧毁。

此刻那命条真实写道:韩宛,周人,卒丑时三刻。悲若素平常按条令抓人,定不会弄错,但是这孩子魂魄当真没有起来。

“是否三那阴司弄错了?”白袍人问。那悲若素,抽起腰间锁链,施法将韩宛身躯抬起,将锁链扣住韩宛脖子。

那秦氏见那悲若素左手竟然是一只骷髅手,她惊吓到往后一跳,不小心碰到了茶桌。这个茶桌发出了一个声音,吸引了那两鬼物注意。他们纷纷看向他们这个方向。

道府君心下到:不妙。

那两鬼物看来,这韩贵吓到难以动弹,他紧紧抱紧妻子,他知道这两个东西看不见他们,但是被他们看过来这换成任何人都是会被吓破胆的。

“欢作心,你下来。”悲若素说,他觉得这面墙有点蹊跷。那身上之人名唤欢作心之人跳了下来,竟是比那黑袍之人矮了三尺,活脱一小孩之相。这欢作心听这墙似有响声,所以拖着长衣长袖前来查看。

韩家夫妇惊吓不已,身躯发抖却不能动弹。

就在这时,道府君弹了一下小指,趁两鬼不注意,从幕帘后变出了一只猫来,这猫抖了抖身体,慢悠悠地走过两个鬼物身旁,这两鬼物这才回头。

道府君见这样下去是在不妥,他于这假寐中大大打了个呼,再次睡了过去。

那白衣鬼再次跳到悲若素身上,他嫌弃地说:“你的锁链也带他不得,他明明时辰不到,那阴司耍我等,回去吧,这人物浊臭,我实在讨厌。”

那悲若素虽然觉得蹊跷,但是这命符与那索命链都奈他不得,大抵是真的弄错了吧。所以收了锁链与命符,往门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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