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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过一场血》第一章 有血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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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狼窝有个小孩,狼窝里有个小孩,”远方的山上一群人挥舞着火把,印得天上的月亮抖有些泛黄。

另一群人赶上山去,山上满身血迹和死去的狼尸,山上为首的人替上来的人照亮路。

“老爷您看,”一个穿着貂皮的大汉把火把扔在地上,抱回来一个小婴儿。

“哟,”被称为老爷的人轻轻接过孩子,想要拨开孩子脸上的狼毛却被咬住了手指。

“哈哈,小屁孩虎牙真长,像我一样,”老爷捏着他的小鼻子说:“狼窝里抱出来的,是个狼孩。”

“狼孩啊,吃了狼奶,长大后一定是个狼一样的汉子,”那大汉擦擦脸上的汗水说:“狼窝剿完了,狼灾定了,就等高老爷您的银钱了。”

他的身后,是一群雇佣兵,个个脸上露出笑容,一个一个剥狼皮抽了狼骨。

火把的火光印上天空,高老爷抱着孩子,跟一群人走下山。

“老爷三个女儿,没有儿子,这是上天赐给我高家的宝,”队伍里的下人们议论着。

“是啊,夫人去世后,老爷再没有娶,一房妾也不愿纳,还好老爷多积善事,上天赐子。”

一群人,涌入高宅。

高老爷抱着孩子,那孩子叫着喊着。

“两颗牙长的,像刀戈一样,嗯就叫你高戈,长大后为我夏国征征战!”高老爷捋着胡子笑着说。

“恭喜老爷!”

“哈,那群佣兵,大赏!”高老头伸手,下人递上旱烟袋,在烟中,打量高戈的脸。

高戈灰浊的眼里,有怒,有怕,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十年。

仿佛一把高戈放下地,高戈就长大了一样,修剪整齐的短发,锋利的眉眼,一说话就露出两颗虎牙来。

一枪刺中草人,高戈收枪。

“爷爷教的枪法怎么也学不会,”高戈挠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突然,一阵心绞痛,高戈捂住心口。

“又来了,这痛……”高戈露出痛苦的表情,拿了枪杆放在嘴里咬。

“血……血……”高戈拼命咬着枪杆,快要把木枪杆咬透。

“啊!”高戈一捋袖子,咬住自己的胳膊。

眼睛里逐渐泛起的红光又)消散下去,高戈拼命咽着自己的血,又拼命让自己听口。

手臂上,全是齿印。

“奇怪,上月才发作过,”高戈捋下袖子想:“这次怎么那么快?”

十年,高戈对于血,已经到了一种痴迷的境界,而且没过一段时间,没有血,就会疯掉。

那种失去神智,杀人的疯。

“别在痛了!”高戈拼命锤着自己的心口。

七岁那年,高戈的疯到了一定境界时,终于杀了人。

牙齿撕开脖子,进入肉中的感觉,真好。

高戈没了神智,只觉得暖暖的美味入口,手中的女孩逐渐变凉,再然后,就被高老爷用钢叉在众目睽睽下叉住了。

“孽畜!”高老爷背对着众人,用钢叉讲高戈拖了几米,直直插在枪上,高戈的血被拖了几米,在墙上缓缓流下。

被叉中的高戈还在舔着钢叉上……自己的鲜血。

“抓起来,”高老爷还是叉着高戈,待众人按住高戈时,回身去捂住脸。

“带走,带走,”高老爷摆手,钢叉脱手,金铁声响在众人心里。

深夜。

“老爷,高戈带来了,”一名下人拎着个麻袋翻进高宅,墙底下,是静坐抽烟的高老爷。

“放下吧,”高老爷说:“我安排的事,要做好。”

“老爷,你真要留着孽畜,他伤人不是一会两回了,”那下人笔画着说:“他还在在奶妈怀里时,就不吃奶,而是咬破喝血,喝血啊老爷!”

“我知道!你不要再说了!”高老爷怒喊:“去做你的事!”

“是,”那人赶紧离开,瞥了那麻袋一眼。

高老爷平稳怒气,扯开麻袋。

高戈缩成一起,颤抖着。

“还疼吗,”高老爷摸摸他的头,看着胸口结疤的伤口叹了口气。

“不疼,”高戈杀笑着摸摸头说:“这次,没忍住。”

高老爷满身皱纹的脸上划过一道水痕,他摸摸高戈的脸说:“唉,苦了你了。”

“没事,没事,”高戈还是傻笑,突然站起来,又疼的躺下。

“哎呀,本来想给您看我自己学会的剑法,”高戈说:“只能等下次了。”

高老爷又摸摸他的头,看向远方。

“我不在身边,你要听话。”

高戈脸上表情变化,说:“您要……去哪?”

高老爷摇摇头说:“不是我走,是你要走了。”

高戈眼里是迷茫。

在往后,就被送到了这里。

夏国边疆。

夏国其实很小,高老爷所在的镇子又靠近边缘,所以高戈很快就被送到了这里。

高老爷和那高大的汉子聊了几句后,看着高戈。

“叔,您放心,在这里,他伤不了人,”那大汉笑着走到高戈面前,喊道:“你以后就是三四四九号,在这里的都是犯人,役服完了就可以回去,但你不行,你要留在这里。”

高戈手上戴着镣铐,不解的看着大汉。

“喂,假傻还是真傻,以后在兵营里,谁欺负你,就跟他说你叔叔是我高瑾,听到没有!”

高戈点点头。

高老爷笑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

“你别逗他了,他可是喝人血的,”高老爷走上前来对高戈说:“爷爷去找人给你治病,你好好养伤,跟叔叔学武。”

高戈还是迷茫,迷茫到现在。

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断,但是夏国没有和任何一个国家彻底开战。

高戈的伤好了,武也一天天的练,手臂上的伤痕一道又一道出现。

但是,高戈没有再疯过。

商店。

“哟,高戈,又来买补气血的药啊,”卖东西的小哥调侃他:“怎么像个娘们似的天天来买。”

“身子虚,身子虚,”高戈笑笑说:“麻烦你了。”

“唉,搞得我每次进货,那人都问我军营里是不是有女人,”小哥说:“你看,我这补血药几乎全给了你。”

“我买,我买,”高戈掏出银钱来。

军响全用来补血,高戈背着药,赶回叔叔的小屋。

高老爷也来过几次,每次都会给高戈带许多好吃的,每次走后高戈就会发现被子里多了瓶泡着橘子的鲜血。

高戈听叔叔说,年迈的爷爷在每次有人被砍头的时候都在场。

高戈想着,流着泪,熬着药。

药香飘在空中,那是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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