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跑了多久，在山腰慢慢跑上山顶。

睁眼。

只是个梦吗？

“你醒了？”身边一个白发黑衣的少年手里拿着手卷阅读着，头也不转的开口：“你叔叔呢？”

“我叔叔？”高戈一惊，坐起大量那少年。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苏琛淡淡开口：“叫我苏叔就行，嗯，舌头吐出来我看一下。”

高戈吐出舌头，苏琛看着，伸手把舌头全拽出来。

“嗯，果然是个小血魔，”苏琛微笑着收手，高戈捂住嘴。

“今年几岁？”苏琛拿出储物袋来，看着高戈开口。

“刚满的十一，”高戈说：“我这病……”

“你这病，神仙都没法治，”苏琛笑笑，拿出一本经书。

“这书，拿去，一天读百遍，”苏琛说：“可以少疼些。”

高戈接过书，书上印着“佛陀钉血经”。

“这是什么？”

苏琛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偷来的，要知道，‘佛’这个字在我们这里是禁忌。”

“为什么？”

苏琛开口：“因为佛不是仙，却有仙的法力，不是魔却有魔的诡念，不是妖却比妖更让人着迷……总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也别让人看见这本书。”

高戈点点头，苏琛笑笑。

“你真信我？哎呀，这世界上相信我的人不多喽。”苏琛说着，突然左手抓住高戈，右手衣袖伸出剑来。

“坐稳。”

身边流云飘散，打在苏琛的白发上，利剑破开空气划出一道白光，惹得天上的白鹤纷纷侧目。

下一秒，收剑入袖。

还是白发飘飘，长袖飘飘，眉眼盈盈，像个小女孩般打量着自己。

苏琛拍拍他的肩说：“到这里我就帮不了你了，你报我的姓，会有人把一切办妥的。”

高戈还要说些什么，苏琛突然露出笑，黑色的衣衫化作墨水，白色的头发散作白纸。

“十三岁再见喽。”一句话在空中飘散。

“都不管我……”高戈拿着书迷茫着。

水灰宗，炎国最大的宗派，占据了炎国八分之一不是火山土的土地，每年都会有术士下山为炎国祈雨，苏琛作为最大的客卿长老在这里苟活，也保护着水灰宗。

只是欠了人情而已，这是苏琛的口头禅。

说出苏这个字，明显感觉到那接待的人眼前一亮。

“苏长老的侄子，快请，快请，”所有人都敷衍着，却一个一个都忘了如何去拍马屁，高戈一个一个的接着送来的礼物，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浣花蝶的卵，一点心意，一点心意。”

“这是良品的化形符，小友……”

“……”

“不不不，我不要，”高戈抱着大把礼品喊着：“我懂了，懂了，一定替你们说好话。”

总人欣慰的看着高戈，露出不知道含义的笑。

“这哪是人住的房子，这是仙住的吧，”高戈站在屋里，手中还拿着钥匙，他呆住了。

一切都被准备的太好，这待遇就像是皇帝一般，高戈坐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

“爷爷，看来我过的会不错，”高戈想着，掏出那本经书来。

不知道念了多少遍，就睡着了。

身体的血，仿佛流速变慢了一样……

第二天。

才刚刚清晨，门外就十分吵杂，高戈从窗户望外看，一群人各持兵器陆续走着。

“发生了什么？”高戈感紧穿戴洗漱，跑出房去。

水灰宗太极台上，几十人祭着一座塔。

人们冷笑着，谈笑着，放声笑着望着那座塔。

“带妖女！”一声惊呼。

高戈看到一群白衣男子持着剑抬着一个满身是伤的女子上了台，那女子发丝凌乱，却有张美丽的脸。

“这妖女，害死我总内数十弟子，手法残忍，按律当斩，本身为妖却偷偷上我山门，罪加一等，祭出妖塔。”太极台上带头的男子开口。

众人欢呼。

高戈急忙问旁边的人，那女子是谁。

“你不知道？那是我们这一届大弟子的道侣，可惜是个妖精，还伤人性命，我们这样做是为方大师兄清理门户。”

“她？是妖吗？”高戈再问。

“怎么不是妖，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蛇妖。”

一旁的人突然反驳他：“不是狐狸精吗，怎么是蛇妖了？”

“狐狸精？蛇妖，怎么我听说是狼妖？”又有人开口。

太极台上，刚刚开口的男人故作严肃，然后到底开口：“这狐狸精，勾引我们方大师兄，当斩，送入妖塔。”

“斩！送入妖塔！”众人大声呼喊，高戈看到那男人露出冷笑。

“是吧，嫂子”，那男子转身看着那嘴角流血的女子说：“到了现在，你还不显出原形吗？”

那女子挣扎着，一口鲜血吐在男子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一道血迹，那男人慢慢擦去血迹，脸上冷意更甚。

他走到女子身边，俯身轻轻对它说：“方大师兄可不在这里，不知道他知道最爱的女孩被害死送进妖塔会是怎样的表情呢，真期待。”

高戈挤不尽人群，远远的望着台上。

“良辰到，斩！”

“斩！”

“哈，”那男子一声冷下，一只手隔空一拉，那女子被拉起。

“斩！”

远处，另一座塔，电光闪过。

贴满符纸的大环刀在阳光下闪了高戈的眼睛，行刑的手轻轻弹着手指，那些符纸立刻燃烧起来。

火光闪过，鲜血溅起。

远方的那座塔边，雷鸣。

太极台上的男子，拿出一面镜子来，照耀那女尸。

“啊，果然是狐狸精！”众人欢呼喝彩。

高戈远远的望着那狐狸尸体，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唉，妖物弄人。”高戈说着正要离去。

“唉，兄弟别走啊，还没有看二师兄把狐狸精送入妖塔呢。”一个身影从背后响起。

“好啊，看看也无妨。”

太极台上的男子的冷笑已经掩饰不住了，一旁有做法的术士走上去，拿了九个碗，割下手脚，切开女子身躯，接下鲜血。

“血啊……”高戈眼里有红光闪出，然后立刻默念《佛陀钉血经》

术士做法，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没人去管，火灰宗没有什么规定……

那男子笑着。

术士们将妖塔泼上妖塔，妖塔立刻发出刺耳的妖鸣，是渴望鲜血的声音。

“妖魂，出！”术士们大喊，几柄桃木剑，架出女子魂魄。

在男子的镜光下，是只狐狸。

高戈看着，突然，仿佛被了一下。

“哦，叔叔送的簪子，”高戈拿出簪子，握在手心。

再抬头。

不再是狐狸尸体，不再是狐狸魂！

那女子身首异处，魂魄嘶吼着。

被人按进妖塔。

高戈眼里，妖塔里伸出的百双鬼手立刻撕碎了女子魂魄。

众人眼里，狐狸精的魂魄进了妖塔再也无法出来为非作歹。

那祭塔的几十人再次封印塔，太极阴阳相分，妖塔落入阴阳。

“多谢各位师兄，”那男子拱手说：“诸位师兄替我等后辈祭妖塔斩狐妖，我们要宴请各位师兄。”

“咳咳，为大家做事嘛，”那为首的师兄看向大家说：“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众人欢呼……

高戈急忙溜出人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