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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早燕》第7章:风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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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国公说道:“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曹齐天说道:“就是这么简单,您别那么倔,有些事情不是想的那么简单,同样,有些东西也没有那么简单,不是您得到了就是您的,那得看您能不能守得住,您现在.....”

“所以我把这个位子给了你”鹿国公抢过话,说了一句,一句简短的话堵得曹齐天“水泄不通”

他抽着嘴角:“那您刚才的话是喂了狗?”

鹿国公惆怅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凡事得有讲究,就比如说沈莫,他想收我女儿为徒,我一样也成全了他,但他得替我保管这个秘密,所以,这本经是我捡到的,那他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给别人?”

曹齐天知道鹿国公的性情,早前间跟着先帝还有那一帮子人南征北战的,日子久了,混久了连脾气都是一样的,鹿国公的脾气和豹国公和鹤国公差不多,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八头牛都拉不回,更何况是这么多年认定的事情,曹齐天也不指望他能听进去,更没什么期望。

“倔驴”

他耸肩:“无妨,您爱给不给”

“好生看管”

曹齐天撇嘴,打趣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您啊,就是想早点把这个位子给我,然后自己躲进自己的小世界,不怀好意啊,我可不上您这当,要是没什么大病大痛的,根据秦律,您可还有一阵子啊”

鹿国公大笑,悠长的甬道内回荡着他的笑声:“你说的我没错,我就是想给你,自己过悠闲生活,跟着先帝打仗落了一身毛病,现在稳定下来了,儿女伴膝下,你们都很争气,我了,这么多年也累了,索性这府就交给你们了。”

“别,我不想”

“你对江湖事没兴趣,为何不早点继承?这个位置现在闲散着,不正合你心意?”

“我....”曹齐天语塞,突然一想,咦,不对啊,诧异一问:“二姐跟你说了啥?”

“没啥啊”鹿国公嘴严实得很,随后转开话题:“早点让你当家而已”

“我成人礼还没到,当什么家!”

曹齐天指着鹿国公的鼻子:“老头,我可告诉你哈,收起你那点小心意,我跟你生活了这么多年,摸透了你,自从大姐和二姐回来后,你心思越来越坏了,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赶紧说!”

“反正你说了我也不会同意”

在曹子衿幼年时被成名前的沈莫看中,随后她被成为了唯一的嫡传弟子,而二女因为求药,被东坡书院的大道圣贤之毒而被污染,十年未曾回咸阳,在这期间曹齐天诞生了,华夫人去世了,曹齐天和鹿国公生活在一起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解和理解永远都是绑定的,但并没有人学到真正的绑定。

鹿国公叹了一口气:“你要是真的摸透我了,又怎会不明白我的苦心?”

曹齐天怔住。

“坐吧,咱父子俩聊聊天”说着,鹿国公靠着墙,顺势坐了下去,曹齐天瞧着他,也顺势如此。

“聊聊日常。”

鹿国公问道:“你觉得为父是个怎么样的人?真正的交心聊天,别藏着掖着,有事说事。”

“你脚臭!”

“....”

这的确是个事实,鹿国公只是略微愣了一下,抬抬下巴示意继续说下去,曹齐天略微想了一下,说道:“你特别倔,跟豹叔和鹤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知道你年轻时虽然不如他俩,但是你有血性,对先帝很忠心,不然也不会替他挡那么一箭。”

“但是有的时候,倔也是一门坏事,我听二姐说,他门下有那么一个外门弟子因为倔,然后就死了,该怂就得怂呀”

鹿国公安静的听着,但是说道曹言弦时,突然说道:“我对不起言弦”

“这怎么说?”

“往事啊”

“那就不说了,我懒得听你讲故事,出去吧,这里面太闷了。”

“得嘞”

机关声音落下,父子俩走出甬道,说着要聊一些交心的事情,才起了个开头就没了下文,房间的檀香味依旧那么纯粹,鹿国公浑身和神情都很轻松,大概是一个深埋多年的秘密主动交给信任的人,然后继续深埋下去的那种轻松,卸去一身,然后孑然一身,反观曹齐天,他并有种被算计被坑了的感觉,甚至比鹿国公更加轻松,但是知子莫若父,鹿国公轻笑着,怎么看曹齐天的轻松都带着一股“虚伪”。

....

....

咸阳城外磨山。

猎户百元余一家三口都住在一处山泉畔,有山有水,坐吃山空,原本非常平静,但就在昨夜,磨山似乎很不平静,天上的星辰颤动着,地上的土石跳动着,百元余惊恐的看着林中的深处,心里想着,这磨山可不是其他深山野林,这可是皇帝和王公贵胄们打猎的地方,可没什么兽潮啊。

“好家伙,这是神仙打架啊”

百元余有一独子,名叫百山岁,生活在山中,靠的就是吃山,他的打猎技术甚至比父亲更高,看得地上的飞石与沙土跃起,有些羡慕,有些感慨。

“爹,我也有修仙,我也要让这山脉颤抖,日月无光,我要当.....”

“你当个锤子”百元余毫不留情的斥责道:“让你少看点小说和白文,偏偏不听,昨个要不是心里想七想八,也不会被那头猪撞到,多丢人啊!”

老人用手指狠狠地点着儿子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打猎的让猪给撞到了,说出去能让婴儿大笑,老太太能笑掉牙。”

百山岁委屈连连,喃喃道:“那这猪最后还不是死了嘛,而且,你吃的最多!”

“你.....”老人无话可说,最后憋出一句:“猪撞树上了,你撞猪上了”

儿子无奈啊

不能跟父亲吵架吧?

在父子俩的话音落下时,那满天颤抖的星辰停了下来,地上跳动的石土回归平静,父子俩相互看了一下,心里都同时在问着对方,‘这是结束了’,然而并没有,这片林子深处吹出一阵凉风,随后风声渐大,风中似乎藏着刀,划破父子二人的衣服,于是他俩躲到一块石头后面,说来奇怪。这风可以叫罡风,但是却尤为刺耳,如同皇宫内的慎邢司酷刑“扎耳”而有过之无不及,而在国公府内,正要大诗一首,抒发东坡才气的曹言弦顿下了笔,预感到了什么,随后脸色非常不好,狼毫笔滴落下一滴墨,浸透纸张。

不详!

磨山的风大约过了半晌,躲在石头后来的百家父子探出头,恐惧挂满了脸,又异常惨白,百元余颤巍的说道:“回家吧,就当是神仙打架。”

百山岁看着林子深处,一种神奇的魔力拉扯住他,一改以往以前的憨实胆小的,而莫名的胆子大了起来,拉住父亲,叫道:“爹,我们进去看看吧。”

百父一脸惊恐的看着儿子,儿子的脸上一脸坚定,训斥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认真的问道:“不怕吗?”

“不怕”

“那我更不怕,走着”

磨山作为皇家猎场,水草丰美,养育出了很多健硕的野物,除去一些体型庞大的豪猪与松钰虎,磨山鹿是猎场最多的野物,关于百家父子有这么一段故事,他们祖上三代都居住在磨山,即使是秦国扫六合,百家父子作为楚国人也并未被铲除,因为这是皇帝特许的,咸阳当时是作为楚国都城,地理位置优越,驻守函谷关,咸阳可太平,这是楚国人津津乐道的,而百家父子瞧得楚国气数已尽,便向秦军通报,函谷关西南角因为前几月山洪来临,关城略微破损,秦皇大喜,立刻派兵,不破函谷关,直取咸阳,函谷关镇军见此,军心涣散,立刻投降。

走向林子深处,这里的水草更加丰美,草木翠绿,蹚着齐膝的锋利草叶,绿草皆完好,但粗壮,而且需要三人才能抱住的树木却被齐腰斩断,百家父子提心掉胆,但依然不曾停下脚步,作为猎人,有着极佳的嗅觉,人的味道和动物的味道在猎人鼻中是不一样的,父子二人相视异口同声道:“有血味。”

神仙打架,死了一个?

百山岁很兴奋,书中说过,神仙的血喝了可以洗髓浴心,与天同寿,百山岁不懂洗髓浴心的什么意思,但应该和天下第一差不多,百元余则有些心悸,纵使不相信天下有神仙,但刚才那阵诡异的风,不仅刺耳,还能讲如此粗壮的树木齐腰斩段,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人能这样?

血的味道越来越重,百山岁说道:“爹,这是人的血,书里说神仙的血是香的。”

“这里是磨山,皇家猎场,前面就是咸阳,爹年轻的时候曾拜入江湖上的百剑庄,从来没见过有何江湖人士能有如此能耐,能断林中树,却不伤其草。

“过去看看吧。”

父子二人走近,一抹亮眼的白色出现在眼幕中,是人!百山岁跑了过去,一处水洼中的确躺着一个人,身上有着触目惊心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浸染红了水洼,百山岁二话没说,跳入泥泞的水洼内,抱起那人就上岸,他喊道:“爹,是个女人。”

百元余跑了过去,第一眼便看见了这个女人身上的伤口,凝视之后,他的手指飞快点在她身上的穴位上,老人有些感叹道:“幸好年轻时学了点东西,她的伤口很深,不过我已经止住流血了。”

老人说过,他曾经是百剑庄的弟子,凝视期间,他非常确定,这个女人身上的全部伤口皆为剑伤。

“爹,她好漂亮,她是谁呀?”

百元余看着她的脸,有些茫然,有些怜悯,这个女人受这么重的伤,流如此量大的鲜血,居然还能吊住一口气,难道真是神仙?

“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物件,她这穿着很似富贵人,不像是神仙,银衫流云软袍,儿子,我告诉你....”

老人说话的时候,百山岁也在寻找着身份物件,翻开衣角一层软袍,他拿出来给老人看到,“爹,你看这是什么”

一块玉牌,上面是一只鹿。

老人几乎是闪电之间,脱口而出:“鹿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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