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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问苍神》第三节 龙归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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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遂人氏自借天火,百兽远避,从此不再受扰。住所安定,群落逐渐繁衍壮大。

经过百般试法,火种亦能长久留存。那种刻印于血脉中的恐惧虽然仍旧流淌,可他们已能极好的控制情绪,不如从前害怕。往常只能天火降临的时候才能尝到的熟肉味道,而今再也无需生食。

时日消逝。

西岭雪山。数十载岁月流逝,那大蛇渐渐有了苏醒之状,埋藏在冰雪中的身体开始肉眼可见的颤动。不久之后,身外的冰雪开始龟裂,闪闪发亮的鳞甲摩擦冰土,发出十分刺耳的尖锐之音。伴随一声铿锵的咆哮,它终于跃冰雪而出,遁入迷蒙云雾。

它的声音不再如从前尖细,浑厚沧桑的沙哑成了天地间唯一旋律。那是一种至高无上,闻着顶礼膜拜的激昂。似乎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尽出自它的声音一样,它即是主宰。狂风陡然呼啸,冰雪连接天际。云雾瞬间散去,露出了它坚实的身躯。

那是与以前一模一样的身影。万丈身躯蜿蜒,四足立天。那种傲视天下的捭眸,依然望者生畏。但却又有了些不同,它硕大的头颅上,顶立起了两根骨角;那骨角形似双爪利刃,苍劲刻薄。

它蜕变了。

在它蜕变的雪山上,那块从度朔山抢来的大骨却莫名失踪。

它飞舞盘旋,不断的咆哮怒吼。大地上的生灵再次听到它的声音,无不颤巍伏倒,似乎在迎接它们的王归来。

就是它;龙。傲然天地的龙。

南方度朔山。自几十年前那大蛇降临过之后,此地再无有庞大野兽来此抢夺桃果。当年虽然被它毁去大半桃树,幸而几十年无祸,又是漫山桃红。近年无有大兽来抢,此地生灵壮大许多,远远可闻细鸟丘虫之音。山腹人群悠然取着美食,无暇顾忌身外旁物,陡然一声大笑传来,惊起大片滑落。

当年发动众人抬骨惊蛇的两个汉子依然健在,只是在他们身上,年迈沧桑已经跃上眉目。循着笑声出处,见得一个高大精壮汉子;那人九分像人,一分像兽,像兽的那分即眉上有角。那汉子一边大笑,一边凑近跌落树下的众人,张口道:“故人依在!”

年迈的老人立身对面,不解其意。

那精壮汉子再笑几声,讲起过往因果。

天初混沌,孕育神胎盘古,盘古恶于混沌浊清不明,斧劈混沌,划分天清地浊;后来天地归合,重现混沌,盘古再劈,更立身其间,以固天地清明,末了力竭而身死,化作这高山大河。盘古死后,其生命之力演化苍生万物,血成江河,气化云雾,而其血肉骨骼,便演变成了厚土高山。唯独一物自成一体,那便是脊骨;盘古的脊骨因为生了灵智,而化作了一条大蛇。可惜的是当时脊骨生智前有一块骨头脱落在了血肉之中;即度朔人群抬出的那一块大骨。此骨本是盘古原身一部分,故而于其身演化而成的万物尽数与生俱来的层次低微一等,害怕于它。脊骨化成的大蛇得以寻回失落的那一部分,终于归于圆满,灵智恢复至至高,而才有了适才一幕。

也正是因为得了圆满,它才晓悟世间已有生灵灵智已开。如是兄长及弟,那种流淌于血脉的亲情重逢,让它迫不及待的想要走近一些。

听了他这一席解讲,度朔众人犹自不敢置信。他们及身边的种种,竟然全自一人。

良久无言。时想起眼前汉子乃人种,不沾半点当日大蛇之雄。出于口,竟见他长笑一声,慢悠悠的无端升腾到了空中,犹自张目结舌,更待忽然淡化,少许时间变成了庞然大蛇之身,可惧的是,他兽身时仍旧长笑不止。那种震撼之感,让众人深感无力,皆莫一屁股摔坐地上。

荏是猛蹬千百眼,方自相信眼前为实,所言无虚。

自此兄长为大,直添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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