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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战之战战兢兢》第八章 是人是妖还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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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立强昏迷中并没有失去意识或神志,只是那“识”短暂地关闭了一下感知体验,然后又重新回到了当前之现实世界(----这里面有大学问啊,各位读者可以想一下这个识与感知的关系,可以放在你们自己身上想一想----)。他迷糊中又行吐纳,可胸口被那女人按着,闷闷地,非常痛苦,腹部也被她屁股坐着,很难顺畅呼吸。他丹田气翻涌,勉强地用腹式呼吸让身体胀了一下,又吐出一口血来,终于睁开眼来,捉住她按在自己胸口的手,翻身起来,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这一巴掌并不重的。

娄立强将她推开,挣扎着起来,靠在斜斜的水泥岸坡上,微眯着眼睛调息。

那女人坐在水里,怔怔地看他。她穿着的银灰的绸缎般的紧身裤子,洁白的透腰半袖扎扣刺绣上衣,披着长长的头发,半泡在水中,像条蛇一般。

娄立强无法再去理会她是什么东西,扶着岸坡上了水坝,又从水坝边的台阶上了岸,脱了湿透了的上衣、长裤,倒在岸边一处干沙上休息。回头往下看了一眼,她并没有像鬼像妖一样消散、离开,她就在水里坐了好一会儿。

过了一会,她好似脚不沾地,飘摇着就上了岸,站在娄立强身边呆呆看他。娄立强也默默看着,不知她是什么东西,他现在身子里空落落地难受。刚才接住她时,她的身体虽然轻盈,但是也是有同她身量相应的质量的,她的肌肤也是有温度有肉感的。

看她好似要弯下腰来,娄立强就挣扎着起来,往家里走去。衣裤也没拿。走到他父亲讹文物贩子铜钱的那处林荫道,他还掰折了一根树枝下来,拄着走,好似他有多虚弱似的。

他感知到那女人一直在后面跟着,脚步轻盈无息。也不管她。他对她是很有好奇心的,若她离开,他也没能力回转去追她,去探究。

家里静悄悄地,看看时间,也就十一点多些。

这女人也跟了进来,关键她还提拉着娄立强湿答答的衣裤。

在灯光下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只的约摸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样子,她不知何时已戴上发箍,长头发中下部扎了根发带,随意地披在背后。娄立强不禁扫了一眼她的胸部,已然有形。也不知她是什么东西,就有些意动。

娄立强去房里取了干净衣衫,想去冲洗一下。看她也湿着身,就问道:“你要不要也洗一下?”

她犹疑着,点了点头。

娄立强翻了一下,没找到合她的衣服,又不好意思去打搅佟湘月,去到她房里找。他是恋旧的人,小时的练功衣衫都没丢,想想就在上边衣柜里取了一套,给她,引她到柴房浴室。

在浴室门口,他不禁问道:“要么我们一起洗?”

她哼地一声,低头进去就关了门。

里面好一阵没水声。

娄立强不自禁地再问:“你知道怎么洗不?你一个人在里面怕不怕?你要香皂不?”

然后里面就有水声传出来。

娄立强在外边榻上打了会坐,好不容易等她出来,看她穿得傻兮兮的样子就忍不住要笑,又怕下次再难见到,就不免去摸了一下她的脸,道:“你是人是鬼,还是妖?”

她避开,唬道:“你干吗?登徒子!”

那口音清脆,非天南本地口音。

娄立强进去,也没关门,面对着她,脱了短裤就忙着洗,一边看着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坐在了榻上。这也不是娄立强故意要轻薄于她,实在是觉得她非一般人类,怕她走,也担心她去害这院子里的家人。

匆忙洗了,穿了干净衣服出来,就引她到自己房门口,突然担心佟湘月睡在里面,想聚起神识去透视,却发现已没了这个能力,心里头就有点着急,就带她进了书房,跟她说:“要么你晚上睡这里?我睡旁边房里。”

她打量着这房间,坐在了床上,也没点头。

娄立强道:“我今天为了救你受了内伤,要早点休息,不能陪你。我总觉得你太奇怪,我甚至怀疑你是鬼怪妖魔,我好心待你,等下等我睡着,你不要来害我和我的家人。行不行?”

娄立强看着她,她却没给出一个答案。

就像学习没学透,做题没做出确定的答案一样,娄立强没得到她的肯定回答,心里就着急不舒服,不自禁地发挥十七岁少年的弱质和多泪的本领,走近去,扑通一下跪在她身下,抱着了她垂在床边的双腿,她惊叫一声,却移不开,惊疑地俯看着他。

娄立强抱着她腿哭道:“好小姐姐,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人还是妖,我这几天看到了太多鬼怪,心里慌得很。你肯定不像个疯子,你肯定也不是个正常人类,因为连我都不敢站在那高高的桥上往下跳,我看你个小姑娘样,正常人类怎么可能就毫不害怕地站在桥墩下往下跳呢?你难道真是个疯子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疯子的呢?”

娄立强个子高,跪着,他的脑袋也能去靠上她肩。她避让不开,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莫名其妙地也不想说话,只能去捧着他的大脑袋挡着。看他眼泪沾得她满手都是,真个儿是会哭的。睁大了眼睛看,他也就十七八岁样子。直想不通他真会过来接着自己。他人又高,手举得也高,自己刚要提气化形,就被他摸着了,心一慌就真的砸到了他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她看着他愣愣地想。

娄立强得寸近尺地要靠在她身上,他今天是真的想哭,好像这么多天的疑团今天终于有个伴儿可以倾诉、可以问询了一般。他哽咽地抱着她腰身问她:“好姐姐,你告诉我,我这几天老看到红的白的怪物,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么?我前几天摔在那水坝下时,有很多这样的鬼怪要来吃我,我还看到我死去多年的父亲在帮我挡着,现在它们都不见了。我在医院里的时候,有一个护士要拿针来扎我,我惊疑间抓住她的时候,就看见同样有一个怪物从她身上逃出去了……我看你不像个简单的人类,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是什么东西?”

女孩想:“你怎么不跟我讲你去那坏女人旅店房里时遇见的那仙苗儿呢?你是该杀,养在人间迟早会是祸害。哎,我就是心软。”她再想想自己从未祸害过人类,不禁又自嘲地想:“我难道真的是想去杀他么?我们族里又有谁真的愿意自己去直接杀这么个已然通灵的人类呢?”

她抱着他脑袋,又不禁忧愁万分:“人类真会繁衍,就算一百万人口里就出这么一两个灵胎,这星球上的数量就远比我们聚形期的灵族要多……可这是他们的地盘啊。”

她一想到繁衍两字,又见他拱在自己身上,不禁有些昏乱脸红,然后就看见一个女人来到了开着的书房门口。她脸噌地真的就红了。

她一见这女人就起杀心,怒瞪着她看。紧接着又想娄立强这无耻之人是跟她睡过了的,也该杀。

娄立强只觉得她肌肉一紧,心生寒意,抱住她,往门口看,就看到佟湘月在那里睁大着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和抱着的女人。

好了,这下搞笑了。

这女孩或小怪物去推娄立强手,娄立强却发现她并没多大力气,怕她有什么特殊本事会伤人,就仍然搂着不放,冲佟湘月喊道:“佟湘月,你快回房去,她是妖怪,不是人!”

这小怪物本就想杀佟湘月,现在自己如此模样被她撞见,更是杀心决然,她滋溜着要从娄立强怀里钻出,却不料现下穿的是人类宽松的练功棉裤衫,而不是她那能遮蔽灵族视眼的缠衫,当即身子出去,裤子却留了下来,这下是大羞得要疯。她并腿跪下来猛扇了娄立强一个耳光,夺下裤子,狼狈地侧身穿上,回转来又扇了娄立强一个耳光,然后夺门而出,佟湘月,早已避让,仍被她身影一带,啊地叫声,倒在地上。

娄立强忙出去扶起。

那小怪果非人类,倏而窜出墙外,复又飞转回来,提着把剑,一步步往娄立强这边走来。那剑在月光下光影闪闪,晃然非实物,绝非人间之器。

娄立强瞪着她看,慢慢地站起,挡在倒着的佟湘月前面。丹田暗运内气,期望能出一指气剑,挡她一挡,再也没别的方法去拿别的武器来抵挡。

天井斜对面房门终于开了,小花姨娘两个惊惧地看向这里。

那小怪也没去往那边看,也不知她怎么的就突然收了剑,走到娄立强身边,又狠狠地打了他两三个巴掌,娄立强没有避让抵挡。

既然她非正常人类,自己现在又为她身受重伤,看她轻身功法远胜于己,也无能力避让。而且她既然已收了剑,就干脆服软,让她小手儿打个痛快。

连续几个耳光下来,娄立强腮帮子都出血了,那小怪却并不因此收手,眼见得佟湘月要过来护,她手上突然光华一闪,打得娄立强脑袋一晕,即软绵绵地往下倒。小怪一怔间,忙用手拽着他上衣,想把他拉住,这凡人却体重太大,她拉不住,有旁人看着,又不好全身去扶,眼见得他倒在了来扶他的佟湘月身上。

那小怪愣睁大眼地看着这一幕,一只手上又现出一把剑来,光华不定地闪烁一番,她想对看着她的佟湘月说什么威胁的话,却嗫嚅着说不出口。眼一红,脚一蹬,又飞出去了,这次终于不再回来。

一阵风穿过一处林间的时候,一串晶莹珠泪忽然从那空中落下,被下面花草接住,闪着光华,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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