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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无界》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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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勿自*为善的执法者

或恶*行刑人

这古老的石桥

一端*往光明

*端接*黑暗

型*其上*你我

谁不是时刻回望

.....节选自《远古的摩崖石刻》

贵州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平塘县克度镇,大窝凼“中国”fast射电望远镜研究基地

员工甲:喂,你说咱们段博士多厉害!年纪轻轻的,来了才一年多,新发现好几十颗5900光年和1.4万光年的脉冲星,将脉冲星计时阵描绘的有模有样。还有引力波的研究,也被他推动不少。真是后生可畏呀!

员工乙:是啊,尤其是他最近提出的“月球微电信号反射弹跳项目”,极具战略性,很受领导们重视呢!

员工甲:这台fast射电望远镜可是咱们国家的宝贝!在1994年,考虑到可以利用中国西南部的喀斯特地貌,南仁东研究员提出工程概念,客服了无数技术难题,终于在二十几年后完工,总共花了6.6亿。这个直径500米的大家伙约有30个足球场大,见到的人没有不震撼的!

员工乙:这样的国之利器就得交到段博士这些青年才俊手里,才不淹没了它的价值呢。但让我有点奇怪的是,他总是眉头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是愁这里不好找对象吗?哈哈。

布鲁克纳的《降b大调第五交响曲》静静从bosewavesoundtouchx播放器中流淌出来,绕过办公桌上的马克杯、英雄钢笔,在一个相框下慢慢汇集起来。这是一个红豆杉木的手工相框,原色清漆,古朴不失柔美,上嵌一对母子的照片。相框中的女人,面目姣好,右臂扶桌,侧坐在一把檀木椅上,年龄约有四十六七,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高领毛衫,皮肤白皙,姿态优雅,眼角的鱼尾纹漾出温和的笑意。在其身后,站着一个头戴学士帽的青年,眉目清秀,神色中流露出一丝拘谨和紧张。音符继续流淌,至桌边时,乃毫不踌躇地一跃而下,在空中张开轻盈的羽翼,悠然滑过古铜色的衣架,整洁的单人床,轻轻落在夕照正浓的窗台上。一位身材颀长,戴金边眼镜的男子凭窗而立。从他的视线望过去,群山迤逦,延绵直上云端,似与氤氲的雾气融为了一体。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遮阳暮。”

段鸿低吟一句秦观的《踏莎行.郴州旅社》,目光回落在山洼内的“”上。这个巨人之目映射着余晖流彩,似孕育着神秘的梦想。他抬眼看了看天空,能见度不错,再有半小时,月亮就升起来了。这些日子,玉兔*号已经在月球背面利用“粒子激发x射线谱仪”将“无名”的碎片全部定位,用不了太久,当笼罩整个月面的微电磁网构建完毕,“桥”就可以启动了,到时真得能再见到母亲么?自己来此地工作已经一年多了,在这个方圆五公里没有一户人家、始终保持“无线电静默”的区域,远离了大城市的喧嚣吵闹,每夜在大山的低语和繁星的舞蹈中睡去,又在鸟虫的鸣唱中迎来朝阳,心中的伤痛似乎减轻了许多。随着“项目”完工临近,自己的期盼之情变得愈发强烈。希望如殷澜所言,自己能够愿望得偿。

此时,拉赫玛尼诺夫《练声曲》空灵、细腻的女声似由深沉的水下浮起,将他揽入其中,一同沉浸而去的,还有山头余照下渐渐褪去的暮色。

距体育课下课还有十几分钟,吴娇盯着不远处正和几个男生说笑的石依雨,眼中怨毒闪现,如舔着炉底的火舌。这贱人来之前,自己无论小考大考,总是名列前茅,那种老师高看,同学仰视,睥睨众生的感觉,打小就令自己沉迷不一。可自从上学期石依雨转到她们班,自己的风头全被抢了去。不仅在成绩上胜过她吴娇一截,大伙儿的注意力也渐渐被她吸引过去了。碰到难题时,老师开始更多地提问石依雨,经常找自己问题的同学也靠向了石依雨,最让她痛心的是,自己暗恋的毕峻,似乎也和石依雨走得越来越近。

“呸,你看那贱货浪的?”

她身旁的三个女生正叽叽喳喳讨论手机中哪个男星最性感,闻言停下来,顺着她瞧的方向望去。

“啊,你说石依雨呀,人家学习又好,长得又漂亮,能不惹人喜欢嘛?”

吴娇听得心中一痛,正要抢她两句,另外一个说道:

“老娘就瞅她不顺眼!你瞧给她嘚瑟的?天天招蜂引蝶的,眼里都没人了!”

说话的是刘燕,身材矮胖,满脸粗糙的横肉,一双豆眼斜嵌在标准的蒜头鼻子上。吴娇平素看不上她,聊天时常常连损带讥,今天却一反常态地笑道:

“就是,我也瞧她太傲气了。你看她平时跟哪个女生好了?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一直没说话的王颖皱皱眉,“是吗?我觉得她还行吧?好像对人挺友善的。”

“那都是假象,”刘燕瞪起她的豆眼,“那天问她借数学作业看看,她来了一句‘我从来不借别人作业',把我给难堪得啊。行,你不借就不借呗,那天我眼瞧着毕峻从书包里拿出她的历史作业本还回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贱人!”

正微笑听着的吴娇心里又是一阵疼痛,满嘴醋味地道:

“行啦,你能跟人家毕峻比吗?那是全民帅哥好不好?”她歪头甩了一下头发,面色缓和下来,扬着下颌道:

“走着瞧,我就不信她露不出马脚?”

石依雨小心地把最后一片碎叶放进模具,摘下眼镜,使劲揉了揉酸痛的双眼,伸了个懒腰仰头靠在椅背上,长长吁出一口气。

这个冤家!真是不解风情!那天把历史作业本给他,让他回去把喜欢的书或小说推荐给自己只是个借口,里面夹纸条约他周日去市图书馆看书才是本意。怎么他也不给个信儿?难道是没看见?夹得太往后了?也可能没看见,他可不是把书目都写在最后一页了么?想到书目,她坐起身子,从包里抽出历史作业本,从背面翻开来:

《博物》杂志

《野性的呼唤》

《苏菲的世界》

《老人与海》

《挪威的森林》

《昆虫记》

《基督山伯爵》

《山海无界》

《京华烟云》

……

除了《挪威的森林》和《老人与海》,其他的自己都没读过,看来男孩和女孩感兴趣的还真不一样。毕峻的好友罗风去世有几个月了,起初那一阵,他低落的样子真让人心疼。那时好像谁同他说话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最近他似乎慢慢恢复过来了,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些。这也亏了张勇和他的朋友们。唉,可他天天同这帮家伙混在一处,都没空理我呀!不过有时候,他忧郁的眼神可真令人着迷……

“依雨,你笑什么呐,”石依雨的母亲手里端着切好的哈密瓜走进来,“咦,怎么脸红了?”

石依雨“啪”地合上本子,假装生气微嗔道:

“妈,你也不敲门,吓我一跳。”

“好,是妈错了,来尝尝,可甜了,”她心爱地看着拿起水果的女儿。依雨最近时不时地发呆、偷笑,或者出神地望着窗外,弯弯的柳叶眉上似笼着远方的雾气。丫头大了,母亲心中既有喜悦,又有不安。自己的少女时代好似尘封已久的梦,遥远朦胧。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虽然保养得当,怎样也不似那时的水润光滑。她的眼神移至女儿青葱柔嫩的纤指上,心头一阵感慨,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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