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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宠妻:二嫁王妃休要逃》第四章夺走了我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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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细雨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骑在马上疾驰而来。他一身蓑衣,脸上挂满了雨水,端正的眉眼微眯着。

苏陌看清来人,心头一动。

是他!

那人看到苏陌站在柴扉前,一如他初次见她那般,身上仿若披着耀目的朝霞,令人移不开眼。

他利落地下了马,把缰绳系在一旁的梧桐树上,大步一迈,走到苏陌身边,紧紧看着她。他身上的蓑衣不时往下滴着水,带着潮湿的水气。

“……还剩下一吊钱……”那人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苏陌听着他说起当年他们初见时的话语,眼底一热,“……那一吊钱就当做谢你,请你喝茶了。”

许魁把身上的蓑衣除掉,眉眼一展,微颤的声音里满是阔别后重逢的喜悦和激动,“一别数年,苏陌,你还好吗?”

苏陌淡然一笑,轻轻点头,“我很好。”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阴暗,苏陌点起油灯,和许魁分坐于木桌两旁。

苏陌就着油灯昏黄的光亮,仔细打量着许魁。自六年前,饮下抹情,她就把他彻底忘记,这才想起脑海中竟是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当年……”苏陌斟酌着开口,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记得那年她和谢风吵得厉害时,谢风恨恨地说要赐死他。

许魁看出苏陌的疑惑和不解,轻咳两声,说道,“当年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帝君,将我丢到大炎最偏冷的边疆磨炼。这一走就是整整六年,我刚到帝都,就听闻说大炎帝后病重,已经薨了,我却是始终不信。好在这件事你没有瞒着清瑶,我才知晓你来了这里。”

原来当年谢风说要赐死他,最后还是没有那般做。

他还是记着曾答应她的话。心念及此,苏陌的心中更是柔软。

“男儿志在四方,如今许魁已经是个三品大将军了,真是可喜可贺!”苏陌笑着看他,“清瑶来信已经都告诉我了,你我相识之时,你还未弱冠,如今你功成名就,不知许大人可有家室?”

“数年戍守边疆,已经习惯独身一人。”许魁闻言垂下眉睫,许久,又道,“许魁此生只有一个愿望,始终不能如愿……”

灯火恍惚间,褪去青涩的许魁已是成熟稳重,他抬眼定定看着苏陌,“不知苏陌,能否替我解之?”

自见面开始,他一直都称呼她为苏陌,而非帝后,目光清澈,神色坦然。与数年前那个十七岁的青年男子一般,眼神清亮地看着苏陌,目光灼灼,“日后若有可能,许魁不知有没有资格守在太子妃身旁?”

当年许魁私底下亦是直呼她为苏陌,很少称她为太子妃,他似乎把自己摆在与苏陌同等的位置,而非一个是平凡的庶民,一个是尊贵的太子妃……

当年的执着,他竟还是一直未忘。

苏陌神色坦然地冲他摇摇头,“我不能解。因为我也与你一般,有一个解不开的结。”

许魁垂睫看着手中的粗瓷茶盏,眼神恍惚,“当年你自婆婆那简陋的房子里走出来,虽是一身的素净衣裙,而且大腹偏偏,并未华彩衣,亦非身姿窈窕。但你却不知,你含着浅笑,眉眼温柔地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就已经夺走了我的魂魄。这么多年,我越是想忘记你,心里却记得越是清晰……”

“许魁……”

许魁笑着冲苏陌摆摆手,“你让我说完。”

他从怀里掏出那块已经褪色的碧色锦帕,“当年周介大人说只有我把锦帕交出来,就让我外调,用心做事一两年就可谋个位高权重的职位。可我不愿意,这是我的命,我怎么可以用我的命来交换那些身外之物。后来,帝君仁慈,没有追究,只是把我调去戍守边疆。”

苏陌静静听着他说,整日抄经,早已是心如止水,她比以前看得开,也看得清。

许魁把那碧色锦帕,往苏陌面前推了推,“我也曾想着,这一生一世就这么守着自己的心,过一辈子就好。可是苏陌,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帝君一人。现在我把这条锦帕还给你,也算把我当年的痴念做个了解。”

“是因为清瑶?”苏陌轻声道。

许魁听苏陌提起清瑶,面色一僵,不自然地点点头,“她等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让她伤心。”

清瑶比周介小了整整十岁,他们自小相识,清瑶一直在苏陌身边长大,清灵秀美,稳重大方。许魁这些年的沙场磨砺自然是沉稳成熟,彼此都是个好的归宿。

苏陌端坐在一旁,微微侧脸看着他,“既然你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为何还要特地跑来一趟?”

许魁怔怔看着那条碧色的锦帕,“我的心意,清瑶一直都是知道的。今日特地来一趟,一来是阔别数年,我想见你,二来也算是给清瑶一个交代。”他忽然苦笑,“帝君可是下了旨意的,若我办不妥此事,就还让我去戍守七年才让回来。我怕到时清瑶嫌我年纪大,不愿嫁我!”

那个傻夫子还在意这件事!

苏陌不禁有些尴尬,她心里明白的,凡是与她有关的事,谢风从来都是十分在意的。

许魁自然将面前女子的羞涩看在眼里。早已不是青春年华的她,含羞的模样好似春日枝头上最娇媚的桃花,仍旧是那般动人心魄。只是他心底明白,她的喜怒,她的哀愁,她的一切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与她,永远不会有交集,淡淡的君子之交,显然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你与清瑶成亲,我不能到府祝贺。”苏陌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对玉佩,递到许魁的面前,“这是珵儿满月时先帝君赠与我的,如今我转赠给你与清瑶,愿你们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许魁知道这份礼的重量,并不只是玉佩的价值几何,更多的是玉佩后面的象征。这玉佩造型别致,一看就不是俗物,况且是先帝君所有,拿出来,别说是文武百官,就是当今的帝君也得三思,相当于免死金牌。

许魁也没推辞,爽快地收下,“我代清瑶多谢你!”

多年的执念突然放下,许魁似乎也是轻松了许多。他打量着这间屋子,“帝君召我入宫时,他的书房里就挂着一幅这座房子的画。今日亲眼瞧见,才知晓帝君的画工当真是了得,就连屋前梧桐树上的一枝一叶都描画得栩栩如生。有些奇怪的是整幅画都未上色,只单单在梧桐树上的那一盏灯笼涂了一抹橘黄。”

苏陌闻言,心底一酸。

那个灯笼,是以前她给他送饭时,经常用来照路,每次来都是顺手挂在外面的梧桐树上的。这些,他都记得!

许魁瞧见苏陌的神色变得黯然,心头有些不忍,低声道,“帝君心里很苦!偌大一个王宫,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苏陌,你和帝君……”

“许魁!”苏陌开口道,“我和他之间的事,说不清谁对谁错的。”

许魁长叹一声,“你与帝君这般两两煎熬着,想来你们也未必理得清楚,更何况我等外人!罢了,随着你的心意吧!”

许魁见苏陌默默不语,忽笑道,“日头西沉我就要回去,中午可否有劳你再做一次我第一次吃的那个饼子!我可是念了六七年了。”

苏陌笑了笑,点点头,“好!”

临近傍晚,细雨早已停歇。许魁翻身上马,对苏陌微一拱手,“今日一聚,圆了我多年的夙愿。许魁别无所求,只愿苏陌你早日与帝君团聚,恩爱偕老!”

马儿跑出一段距离,许魁猛地回头。

那个女子仍如当年那般,清清浅浅立在那里,朦胧的水气之中,更添飘逸。

苏陌,不管我是否能守在你的身边,唯愿你眉梢眼角的苦痛消减!

------题外话------

其实许魁是我在全文草稿几近完结时,添加的人物,只愿自己的功力不够,描绘不出一个大男人自情动始起,就注定只能深埋于心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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