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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顽皮》第八章 最初的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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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是每个中国人的传统节日,这一年因为厂子刚从香港搬过来,百废待新,要干的工作太多,老板不让回家过春节,这样妻子和儿子只能来深圳了。儿子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坐火车简直高兴极了,一路上爬在列车的窗户上问这问那,对一切都好奇,到了大站必须给他买吃的,没有他不要的东西,一路上就像一个小猴子似的,跳上跳下没有一分钟安定,从西安到广州要坐43个小时,除了晚上睡觉能安静一会外,其余时间就是调皮捣蛋。

早上五点多钟列车到广州车站,我在出站口焦急的看着出来的人群,长长的地道里已没有了行人,出站口的铁栅栏要关了还没有看见妻子和儿子的身影。莫非电报错了,不会吧,昏暗的地道远远看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就在我要走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那不是妻子和儿子吗?在地道的尽头,妻子背着一个大包,一手拉着儿子,一步一步的向外走来。近了,近了,那就是妻子和儿子,一年没有见了,儿子会有什么变化?会认得我妈?妻子一个人带儿子是廋了还是胖了一连串的问题涌上了心头。在焦急的期盼中,妻儿终于来了,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一把抱起了儿子亲了一口,儿子不认识似的看着我又看看妻子:“叫爸爸。”妻子让儿子叫我爸爸。

“儿子不认识爸爸啦,我是爸爸。”我冲着儿子喊。

“是叔叔,不是爸爸。”儿子冲我作了一个鬼脸。

“什么叔叔,才一年不见连爸爸都不认识了,这还得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打了儿子的**:“是不是妈妈给你教的?”

“我怎么会给儿子教这种话,刚才下车时还给他说见了爸爸要亲热,现在可好见了爸爸叫叔叔,你看你儿子有多皮。”妻子在一旁解说着。

“臭小子,我是爸爸还是叔叔,要不是爸爸我可不接你去深圳了。”我给儿子很严肃的说。

“爸爸。”儿子笑了,妻子笑了,我也笑了儿子在和我开玩笑,我一手抱儿子,一手搂着妻子,一家人团聚了,是一种温馨,是一种快乐。

深圳对于妻子和儿子都是新奇的,林立的高楼,清新的空气,熙熙攘攘的人流,一踏入这块热土就感受到特区的世界与内地不同,人们都在为自己的事业在忙碌,见不到内地人的散漫,内地人的悠闲,深圳度显示在每个角落,到处散着青春的气息,到处洋溢着**的活力。就连小小的梧桐山村也是一片生机盎然,新建的厂房比比皆是,让人们感受到改革开放带来的巨大变化,一个小小的偏远山村也能唤起你沉睡的灵魂,激你献身的斗志。我打工的电子厂就坐落在11路公共汽车站终点站不远,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一路欢歌一路**奔向深圳水库,好想告诉你它也要为改革开放出点力。**的气氛,忙碌的人们,感染者每一个从内地来的人,妻子也不例外,电子厂大部分员工都没有回家过春节。我们住在厂里,因为是包吃住,所以没有自己开火,妻儿来了公司安排在公司管理人员窗口打饭,儿子很好奇:“爸爸,我妈打饭不用排队,为什么?”儿子再问。

“因为爸爸是模具部主管,所以你妈打饭不用排队。”我回答。

“为什么叔叔阿姨要排队,妈妈打饭的窗口没有人排队,叔叔阿姨为什么不去。”儿子太小不懂事。老板厂特别是大厂对员工有等级划分,从工作服的颜色到员工佩戴的胸卡,从住宿的房间到吃饭的规格都是有严格规定的,一眼就能够认出来人的身份,面对儿子的问我思索再三还是作了回答:“在这里人是有等级之分的,等级不一样,吃饭的地放不一样,老板给的钱也不样。”

“为什么要分等级?”儿子瞪大双眼看着我,他以前没有听说过人还要分等级的。

“工作的需要,这样给你说吧,就像你在托儿所一样有小班,中班,大班,大班的哥哥姐姐吃饺子时是不是比你们中班的多一个。”

“多两个。”儿子认真的回答。

“在这里爸爸是大班的,所以吃饭不用排队,你妈打饭的窗口是大班的,小班和中班的不能去。”

“在托儿所大班的哥哥姐姐也是要排队的。”看来骗不了儿子。

“在这里是看你给厂里出力多少来给人分等级的,比方说爸爸能搬动1oo近,你妈能搬动7o斤,你能搬动1o斤,那爸爸就是一级,妈妈是二级,你就是三级。爸爸搬的东西最多,所以吃饭不要钱,打饭也不要排队,你和妈妈就要排队买饭。”我给儿子用我的理解给儿子灌输等级思想。

“儿子这么小就给他说这些不合适,会给儿子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不好的影响。”妻子对我的说法很不赞同。

“没事,社会本来就是这样,在国营企业不也这样吗,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的想法总是和妻子不合拍。

“现在教育儿子主要是讲社会的光明面,让儿子的心灵里充满希望和阳光。”妻子在反驳我的观点。

“你拉倒吧,我不信人一辈子都活在阳光里。”

“我长大了要比爸爸搬的多,吃饭也不要排队。”儿子第一次知道了多劳多得,当然他不知道这是在资方厂。

“你看你儿子学得多快。”妻子听了儿子的话朝我白了一眼。

“儿子长大了一定比爸爸强。”我自豪的拍拍儿子的肩膀:“快上大班了,你在家都学了什么,给爸爸说说。”

“我不知道爸爸要问什么?”儿子对我的问话有点摸不清。

“你爸问你都会什么,快给爸爸背诗或唱哥也行。”妻子提醒儿子。

“唱哪?”儿子在问。

“唱哪都行。”妻子想让儿子在我面前表现一下。

“小呀小燕子,穿呀穿花衣。”儿子唱了一句脸就涨红了,有点唱不下去,不知是不会,还是害怕。

“唱啊,继续唱。”妻子催儿子,这一催儿子像受了委屈似的,更唱不下去了,低着头小手不停的扣指甲。

“好啦好啦,不为难儿子啦,儿子在家唱的肯定很好,今天忘了是不是?”我给儿子找台阶。

“在家唱的就是很好,托儿所阿姨都表扬我们张智呢,是不是?”妻子也在帮腔。

“好啦,不唱歌啦,爸爸连一句也唱不了,儿子还会唱呢,这比爸爸强。来给爸爸背一诗,让爸爸听听好吗?这里没有外人,只有爸爸和妈妈你不用怕。”我鼓励着儿子。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儿子有点胆怯的背完了李白的诗句。

“背的好,背的好。”我们夫妻俩几乎同时给儿子拍手鼓掌。

儿子的成长需要鼓励,更需要分析,我在想儿子是胆小还是不会唱,妻子说在家唱的不错,在我面前唱不下去,背唐诗也不是很流畅。说儿子胆小吧,有的时候胆子又很大,调皮起来也相当的顽皮气的你哭笑不得,是什么原因?是不是怕生?也不对,在爸爸面前有什么怕生的,又没有外人在场,是环境,是儿子的生长环境?儿子从两岁开始基本上是妻子一个带的,可能问题就出在这。

“你楞者干什么?”妻子看我没有说话,不知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给儿子什么奖品呢。”我撒了一个大荒:“来让爸爸亲亲。”我顺手抱起了儿子,在儿子的额头亲了一口:“给爸爸说说想要什么?”

“想要一个大三轮车。”儿子现在恢复了常态。

“回去让你妈给你买。”我给儿子许愿了。

“我要爸爸买。”儿子小嘴一撇不大愿意。

“妈妈买和爸爸买是一样的。”我看了妻子一眼。

“家里的车才买了一年不到就骑的不像样了,别人家的车都可以用两个小孩,我们家的什么都废。”言下之意是妻子不让给儿子买新车。

“爸爸同意给你买就一定给你买,不过不能在深圳买,买了带不回去,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儿子买俩新车,让儿子自己挑。”这话是说给儿子的也是说给妻子的。

“我妈不买怎么办?”儿子疑惑的问我。

“爸爸说了妈妈会买的,你说呢?”我在问妻子。

“买就买吧。”妻子同意的有点勉强。

“那我们拉钩。”儿子不放心。

“好,拉钩”我和妻子伸出了手,勾着儿子的小手一起喊:“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是小狗。”儿子又加了一句。

“对,谁变谁是小狗。”我给儿子又补充了一下。

这下儿子放心了,亲了我的额头,轻轻的柔柔的感觉,这是儿子对我给他买车的奖励,也就是这次的事情在儿子的心目中留下了深深的影响,花钱的事找爸爸,爸爸大方,妈妈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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