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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盟主没舅了》八 逢花贼曲意称前辈 厚脸皮执索迷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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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假“侍女”自然不敢回头,腰被挟制又看不清温小白的脸。惊悸之下动作也变的怪异扭捏。既不推开他,又仿佛欲拒还迎。耳边只剩下温小白猥琐放浪的笑声,挣扎也不是喊也不是,只好被木然的扯着后退。再回过神时只听见“喀嚓”一声。温小白把她推进另一侧放置农具杂物的茅屋里,把门也插上了。

温小白立马收敛了那股淫笑,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瞧那侍女仍然背对着他,只露出乌油油的发髻及后脑勺。心里不由得好笑,瞧这人打扮的与女人无二致,连动作背影都没什么破绽。当采花贼也是屈才,稍微扮上出去骗骗,也能哄倒一片风流公子哥。来钱比拐卖人口快多了……莫非是脸太惊世骇俗了点?

他倚在垒实的麻袋前,换了一副温和的语调:“卖花郎前辈,久仰啊。”

那侍女闻言恨恨地抬头。一把扯下头顶的假发髻,擦掉两道炭灰似的眉毛。恢复成男子面貌,配上那身女装,立刻就不伦不类起来。好在茅屋里只有两个人,卖花郎显然是易装惯了,压根不觉得突兀。温小白又是什么惊涛骇浪都见过的,也含笑不予置评。气氛诡异的尴尬起来。

两人借着蓬窗里漏出的稀薄月色,你瞪我我瞪你。良久之后卖花郎终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又是谁?怎么知道我就是卖花郎?”

温小白丝毫没犹豫,拱手两眼放光道:“那还用说吗?您是前辈呀!小弟刚入此行,还不懂采花这一行的门道。听闻您技术娴熟,业务精练。祸害的良家妇女可填山造海。恶名远播江湖,多少韶龄女子闻之色变。小弟倾慕您名声已久,特来……”

卖花郎听得云里雾里,瓮声瓮气道:“等等,我怎么感觉你在骂人呢?说重点!”

温小白干脆了当地说:“来学艺的。”

学艺?卖花郎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见他面容平平,举止中肯。哪有半分大奸大恶之徒的影子。虽说采花贼这一行门槛极低,可这等面貌差就差在太老实了,既谈不上淫邪也谈不上阴秀俊美,一点成名的潜力都没有啊。即便登堂入室,人家能相信你是来采花的吗。特么谁信啊?

见对方不住白眼,显然对他那套说辞接受不来。温小白也不气馁,继续胡诌道:“前辈不信我也没关系,我对前辈的仰慕天理昭昭,日月可鉴。自从我见那饶山女弟子鞋上有您留下的线索,那是一路苦追。从山下就一直跟着,总算盼到您出现了。请前辈不吝赐教,务必让小弟观摩学习一回。好不枉此行,回去也能将这门事业发扬光大呀!”

“观摩学习?”卖花郎思忖片刻,脑筋才有点转过弯来。对准温小白的脑袋便敲:“观摩个屁!老子采花你也要在旁边看着,你是变态吗?回去看几本春宫图再来!”

温小白眯了眯眼,马上就装出一副懊恼的神情。“小弟不是那个意思,哪能惊扰前辈您的好事儿呢。我是说可以搭把手,听闻前辈那个……辣手摧花后都要把女子卖到青楼楚馆去,这荒郊野岭的,小弟可以帮忙抬人啊。”

“抬个屁。”卖花郎啐了口唾沫,被温小白耽误了这半天,迷香时间都该过了。偏偏这小子话痨一般喋喋不休。晚了只怕人醒了,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连真容都被人看了去,日后出门觅食更难。想来想去,只好等来日再下手。

如是这般,卖花郎自然没有好脸色。一出手推了温小白个屁股蹲。“赶紧起开,别妨着老子的好事。凭你伙头村夫的相貌,也想当采花贼——”说着就要往门外走,迈开步子腿却纹丝不动,竟是被温小白钳住了。

“前辈,不要那么暴躁嘛。都是同行搞什么行业歧视,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温小白坐在地上,一只手抓着卖花郎的脚踝。慢条斯理的说:“急什么呢。你不会喊,但是我会啊。不然我喊人,说你非礼我怎么样?虽然这样听起来很断袖很变态,但是饶山的人听到了势必警觉啊。说不定收拾行李立马就回程了呢。哎呀呀呀……”

他越是撒泼无赖,卖花郎越焦躁不安。伸腿就要去踹他,几次都被温小白躲过去。如是反复几次,额头不自觉沁出细汗来。连腔调都尖了几分:“你到底想怎么样?惊动了外面的人,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都说了是出于一片仰慕之心了。前辈精通采花多年,想必身上总有一两样用得好的迷药吧。能否给小弟分享一下,以供后人借鉴效仿。”温小白死皮赖脸的说:“如果不行,小弟只好喊非礼了。”

卖花郎被这种无耻的要求惊呆了。想他自采花生涯伊始,从来只有他勒索别人的份儿,不见有人敢管他要什么。今日蓦然成了被勒索的那方,角色乍一下还有点转换不来。和温小白瞪视良久,终于意识到他表情不像开玩笑的。忖思片刻,遂咬牙从袖里甩出一个小瓶来,丢在他脸上:“滚!”

温小白怡然自得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把拇指大的小瓶在衣襟上擦了擦,“使用方法呢?擦还是点,喝下去还是外服,多久能见效?”

“用的时候在那人鼻子上一点就行,即刻见效。”卖花郎恨恨说完,推门就要走。冷不丁门框又被一只突如其来的脚给挡住。“哎,等等。”

卖花郎几乎忍不住咆哮了:“还有什么破事儿,赶紧说!”

“嘘,前辈戒骄戒躁。这个,我听说前辈猎艳都有一个月时限。不知道您觊觎饶山女弟子多久了,一月之期还剩几天?”

卖花郎气不打一处来,低吼道:“两天!问完了没有!”

“完了完了。”温小白立刻把脚收回来,做了一个往外请的姿势。“前辈您慢走,有空常来玩。”

卖花郎啐了他一口,开门前还不忘丢下一句:“别再让老子碰见你!”

尔后那道极其突兀的女装身影一闪,径直消失在夜色中。温小白煞有其事地挥了挥手,又赶紧朝夜空喊:“前辈,衣服别忘了给人家留下啊。”

半空中传来几声细微的咕哝,不知道是不是在骂他。

温小白又重新躺上床,及至将近天明时,才看见衣衫完好的侍女慌慌张张走回来,道自己出门小解不知怎么被魇阵住了,在野地里蹲了半宿才醒神。几人又猜了一通乡野鬼怪妖魔之谈,最后一致认定是流年不利,冲撞了不知哪位夜游神。叽叽咕咕了一阵子,方才各自回马车歇息。

他掂了掂那个卖花郎留下的翠色小瓶子,瓶身轻飘飘的,应是气体一类的东西。平时官府虽明令禁止流通迷魂药物,黑市上却仍有制造流通,只是价钱也跟着水涨船高。这小小一瓶,卖个几十两银子也不成问题。怪不得卖花郎除了猎艳还要兼职贩卖人口,想来四处采花留情不盈利,终归还是亏本的买卖。还要靠这笔收入回血。

他瞧了瞧窗外温司艳那辆马车。忽然想到卖花郎说一月之期只剩下两天。一日进城一日返程,若这几人拖沓些,只怕还不够回饶山的。

也就是说,温司艳即要在他眼皮底下被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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