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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盟主没舅了》七 出山门添包袱师姐 农院里擒采花贼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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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便到了预备下山出行的那天。期间温小白又被大师兄叫去一次,絮絮叨叨扯了半天,最后颇为尴尬的告诉他:此番去鹿城,二师姐温司艳也要同行。

理由很粗暴,二师姐家里有钱,每逢换季都要裁布料做衣裳。山上没裁缝,附近的镇上没有好绸缎庄,卖的布料差强人意。鹿城常住人口多,集市也更繁华。她非得去自己亲眼挑挑看看不可。大师兄心想山上生活枯燥无味,女弟子下山机会又少。出门也算适当调剂生活,加上温小白同去同归,再没有不妥当的。索性应允了,另外叮嘱他们格外小心,莫要多逗留云云。

只有温小白全然莫名其妙,既然二师姐想去,那把采买名单塞给她,做完衣服一并买回来不就完了吗。干嘛还要带上他画蛇添足?大师兄就开始尬笑,说些不着边际的理由。暗示的意思他总算明白了:二师姐是关系户,地位举轻若重啊。单独出门有个磕着碰着,回来门派怎么向她家里交待呢?二则她自己带着侍女去了,万一留恋繁华在鹿城多停留个几日,亦无人催促监督。只有温小白一向稳妥办事公正,两人遇事也能有个商量,互相看顾一下。如此便是两全其美了。

温小白表面点头,暗中嗤之以鼻。说白了就是两边都不敢相信呗。既怕二师姐出门散心散的太舒坦,拖在外面不肯回来。又怕他也重蹈温吐康的覆辙,拿了山上的银钱去花天酒地。索性凑在一起,最好让他们互看对方不顺眼,谁也别想好过。

屁大的一点事儿还要分两拨人去办,迂腐,尾大不掉。温小白哼哼了几句,捏着从大师兄处领到的采买名单和十两银子。将银锭在手里倒了几下,满意的塞进怀里。

钱虽不多,也够他从鹿城随便南下蜀地或是乘船到金陵了。至于温司艳,他还没想好怎么支开。或许鹿城地广人多,裁缝铺和卖纸扎的集市也未必挨着。等这位娇滴滴的温二师姐去试衣服了,他直接开溜也未曾可知。至于怎么跟师门交待,就看她的想象力了。

只是不知那个卖花郎还会不会出现。传闻中这人极少走空,留下线索便一定会上门,很少有放人鸽子的时候。二师姐选在这时候出门确实是一步臭棋。饶山派虽小,但总对采花贼有点震慑力。下了山可就是泥鳅入海,对这种惯犯来说,想从人群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一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总比千里迢迢上山劫人方便多了。

只可惜他到鹿城就要远行,无缘见见这个奇葩人物。若是遇见了,说不定还能交流一下反派经验。实地探访一下此人犯案的心路历程,是否真的像揽萃集上说的那么不堪。最后再友情拜托他把温司艳卖个好去处,最好是除了卖艺卖身,还包含有每天洗地板擦凳子等重体力劳动的。身价银分他一半就行。

温小白慨叹着,顺眼扫过那张薄薄的采买名单,只见上面还详细的标了应买何种质地的白纸,以及颜料的种类和数量,孔雀蓝海棠红春韭绿,密密麻麻的列了一排。那条舒容膏也从采买名单上消失了,想必是二师姐准备自己派人去买。余下的还有秋饼黄酒糯米糕之类的吃食,想是过节应景用的。

一想到自己跑了以后山上冷清孤丧过彩灯节的样子,没吃的没用的连个纸灯都没有,兼还走失了个大活人。不知道要怎么乱成一团。温小白遂有些发笑,把纸揉成一团丢在角落里。

山门外早停好了两架青帷马车。前面那辆较后面的更宽敞些,是给二师姐温司艳并她的两个侍女坐的。考虑到无人会驾车,暂由门中修剪花枝的杂役老余客串马夫。老余看着年级五十上下,面目敦厚老实。见他来殷勤地点了点头,目光里隐含问询,像是在问他打算何时出发。

温小白亦懒得多说,示意老余先开路。他在后面“吁吁”赶起马来。两架马车一先一后踩着山路上疾驰而去。

这一百多里却比想象中的近,想必是师兄温苍岚把下山的距离也算上了。他们走了多半日,及至暮色西沉时找了家农户借宿。这才知道已经在鹿城下辖的村庄中了。驾车进城只消得半日,清早出发午饭前便能到。闻此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山路崎岖,马车颠簸。温小白驾了这半日马,早颠的七荤八素恨不得把胆汁剖出来。想他生前压根不轻易出门,偶尔下山巡视也是香车宝马前呼后拥,哪还干过这种体力活。只觉得拿马鞭的那边胳膊都酸麻难以抬动,躺在土炕上更舒坦犹如皇帝宝座一般了。因此懒起来愈发不肯动,匆匆扒了几口干粮就主家送来的咸菜,天色一黑就歇了下来。

马夫老余睡在厢房。温司艳却洁癖甚笃,坚决不与其他人合宿。因此仍歇在马车上,两个侍女在稍小的那辆马车上休息,夜深了也不禁打起盹来。院子中竟是分外安静,连声狗叫都不闻。

过了不知多久,其中一名侍女打着哈欠掀开车帷,睡眼朦胧的往茅厕方向走。大概是睡的迷了,及至脚下叮铃一声才有点察觉。这路怎么格外的长?整个院子也就方寸之地,容下两辆马车便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了。茅厕应该出门就是才对。她怎的走了这么远?

那侍女不禁回头去看,直道自己睡蒙了跺脚。原来自己早就绕出了院外,此刻踩在一片未开垦的荒地上。及膝高的野草忽剌剌挤在一起,瞧着便如同无数只眼睛窥伺着她。衬的周围愈发安静死寂。

侍女不禁有点心慌,回头便要走。一眼望到脚下有串圆溜溜的珠花滚落在地上,样式还颇为精致。刚才硌了自己一脚的便是它。踌躇片刻还是拾了起来,想等明早再去打听失主。未想手指刚碰到珠子,居然又是“叮铃”一声。

是镂空的铃铛?这么精巧的物件可不多见,是谁把这东西丢在野外的……侍女呆呆的想着,早就忘了自己还蹲在野地的事实。意识倏忽迷离起来。

又过了片刻,农户院内某间茅屋的门被推开。温小白被夜尿憋醒,急匆匆的奔向茅厕。他娘的,白天肯定是灌水太多了。山上给带的干粮太硬,馒头像放了三天自然风干过的。生怕做软了会坏似的,他边嚼便喝水,牙都差点硌坏了。

怨不得老余还劝他少喝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这会儿果真被憋的起夜,靠!

他在茅厕放完水,系上腰带心满意足的出来。一眼望到二师姐的侍女站在马车前,伸出手正去掀车帷。由于是背对着他,只能看到那侍女系的松散软绵的发髻,发间露出一截干净白皙的脖颈。细看真是春意迤逦,有西子捧心之遗风。只是手掌虽然笔直白皙,骨骼却略粗了些,瞧着很是让人怀疑她得了浮肿。

他当下有了计较,便不做声。瞧见墙上挂着农户拉耕牛用的麻绳,取下来拿在手上。悄悄绕后,蓦地从背后抱住那侍女。发出猥琐的笑声:“小心肝,这么晚了还不睡。是在等哥哥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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