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是哭了吧？”程嘉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很丢脸吗？”羽真彻白了她一眼，抽了下鼻子。

“你还真的是个小孩子呀……”程嘉甯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把他拉过来，“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人了还哭，你害不害臊呀！”

“……”羽真彻想反驳来着，可是嗓子里却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他觉得自己噎得慌，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别担心啦，我这么皮实的人，当然一点儿事都没有！”程嘉甯曲肘、另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胳膊上的肱二头肌，“看我火热的肱二头肌！”

羽真彻怔怔地看着她，“噗嗤”一声笑了：“你为什么今天那么开心呢？”

“哪有啦，我其实一直都很开心的啊！”程嘉甯吐吐舌头，“虽然前两天差点得了抑郁症吧……”

“其实是我忽然想明白了。”程嘉甯接着说，她偷瞄着羽真彻，“我这样说你可不要生气啊。”

“你说。”羽真彻不明就里，还是应声道。

“是这样的，昨天我被撞倒的一瞬间，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没有命了。”得到羽真彻的首肯后，程嘉甯说，“然后那一瞬间我想了特别多的事情。”

“我发现我这一生好像什么都没干。”程嘉甯抿着下唇，“遇到你之前，刚刚大学毕业的我，为了生活、忙于生计；后来全职写小说了之后，每天都是宅在家里。”

“虽然生在段时间过得也挺开心的，但是总感觉没有什么意义。”程嘉甯叹了口气，“直到我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我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单单是经济上，连思想上都发生了质的变化。”

“哈？”羽真彻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他完全没看出来程嘉甯在思想上发生了质的变化。

“就是，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我不会结婚，也不会生孩子。”程嘉甯摊手，解释道，“因为我从小就缺乏母爱，我一直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教育好我的小孩。”

“虽然有你的娃儿也是我自己作的，可是他的我的肚子里渐渐长大，我越来越感觉到，我不仅仅作为社会上的一份子，还有一份身为母亲的责任。”程嘉甯认真地说，“当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不是我会怎么样，我第一反应是护住我的肚子。”

“他还有两三个月就要降临人世，他怎么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程嘉甯说，盯着羽真彻的眼睛，“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把这个孩子打掉的。”

“你啊……”羽真彻表情一滞，继而无可奈何地笑了，“你怎么那么了解我呢？”

“那必须的，我可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呢！”程嘉甯得意地摇头晃脑，说。

“既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就不要再做那些让我提心吊胆的事情了！”羽真彻愠怒道，“你是存心想让我得心脏病！”

“我哪儿有~！”程嘉甯眨眨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你就有！”羽真彻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幼稚，他固执地把侧脸贴在羽真彻的肚子上，“你个熊孩子，如果你能听到的话，这几个月就给我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