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须得问皇上，是想让奴婢生，还是想让奴婢死。”

慕容臻笑起来，手向下移动：“你既知道生杀大权在朕，为何不献媚于朕，讨好于朕？比如说现在……”

“皇上和奴婢之间还容得下讨好二字吗？”

慕容臻骤然冷了脸，眼里升起一股狠虐之色，手一用力，萧紫烟的衣服便硬生生被扯成两片。

萧紫烟看着他慢条斯理地从衣服上撕下几个布条，只觉得浑身发凉。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任何一个凌辱她的机会，那夜生不如死的痛楚又要重新再来。

“皇上，你看看奴婢的脸，对着这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脸，你还做得下去？”

慕容臻停住动作，凝神看了她的脸片刻，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良久。

“碍眼！”

一片布盖了上来，掩住她的脸，她的视线，她面前的世界。

“可是，我的罪人，你别想凭着这个逃脱我的惩罚！”

这是他第一次以我自称，也是他第一次明确地说出对她刻骨的恨意，萧紫烟绝望地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再次被绑在床头。

他冲进来，凶狠冰冷，一下一下地重复着令她崩溃的动作，她抓住身下的床单，像一片风中的树叶随波逐流。

有泪从心底涌出，淹没她所有的思绪。她却只能用力地咬住嘴唇，不让那些泪从眼里流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起身，解开束缚她双手的布条，冷声说：“还躺着做什么？等着朕来服侍你吗？”

萧紫烟像个破碎的布偶，僵硬地躺在那里，机械地应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伺候朕更衣。”

窗外已经了有了人声，浣衣局的人都已经起床点卯。萧紫烟开始紧张，如果慕容臻存心从这里正大光明地走出去，那她将要面对的可就不是一只猫了。

她急急地起身，却发现衣服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根本穿不起来。

“磨蹭什么，过来！”

慕容臻不耐烦地一拽，她踉跄到他的面前，两只手环在胸前，紧紧地扯着破落的衣衫。

“你这样慢吞吞的，莫不是想向众人炫耀朕对你的恩宠？”

萧紫烟不吭声，一咬牙放开双手，任自己衣不遮体地站在慕容臻面前。算了，矫情何义？她在他面前已经没有必要做这种羞赧之举。

慕容臻眯起眼睛，视线在她半遮半掩的身体上游移，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你倒豁达，当真是不知何为羞耻。”

萧紫烟不应他的话，面色如常，只是手脚麻利地为他穿衣，他的冷言冷语已经引不起她任何的情绪波动，她此刻满脑子想的便是快点将他打发走，别被那隔墙的眼线看到。

“皇上，奴婢手脚粗笨，耽搁了不少时辰。”终于为他穿完了衣服，她大礼参拜说出送客的潜台词。

慕容臻像是完全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反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指指头：“你要朕蓬头垢面的出去？”

萧紫烟无奈，从柜子中拿出梳妆用的铜镜梳子。

第一次为他梳头，她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弄断了一根头发又惹出其他的事来。

慕容臻的目光从镜子里看过来，深邃如墨，像一个幽深的黑洞。她下意识地躲避，低垂着头，不想被这个黑洞彻底地吸进去。

“你怕朕？”

萧紫烟不语。

“厌恶朕？”

依旧沉默。

“还是……恨朕？”

萧紫烟终于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淡淡一笑：“奴婢不敢。”

“不敢？”他起身，从床上捻起一块她衣服的碎片围在脸上，缓步走到窗前，“无趣！你要是恨朕这个游戏就更有意思了。”

他打开窗子，一个纵身跃了出去。

萧紫烟追到窗前，仔细聆听了许久，见一直没有人声，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扶着椅子坐下，扣下铜镜，呆坐了一会儿。

游戏，他刚刚说游戏？

萧紫烟的眼睛亮起来，如果他把这场报复看做一场游戏，兴致正浓，是不是意味着她有从这里出去的希望？

她激动地站起来，不顾身上的单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游戏对象又怎样？只要她有了个角色，她就有希望从这里走出去，只要出去，就另是一片天。因为在外面，皇上并不是所有的主宰，压在他头上的，还有那个端坐慈宁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太后。

所以，只要她尽力扮演好这个游戏对象，他想看她卑微她就卑微，他想看她苦楚她就苦楚，让他持续保持着继续游戏的兴致，她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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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昨夜当真在御书房？”

蓝妙常掬起一捧水，轻吹上面漂浮的花瓣，宁儿舀起水轻柔地浇洒在她的背上，回道：“是的，茂德公公一直伺候着。”

“皇上又不喜欢看奏折，守在御书房做什么？你再去查查，是不是又有哪个狐媚的贱婢使了力。”

“是。”宁儿滴了几滴玫瑰花油，搅了几搅，又说，“这次怕是娘娘多虑了，皇上再怎么样也不会在御书房荒唐。”

蓝妙常撅了撅嘴，用指尖挑起一片花瓣：“如你所言最好。”

外面突然传来小太监的叫声：“皇上驾到。”

蓝妙常豁地站起来，惊慌道：“怎么突然就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宁儿一边招呼宫女过来，一边拿着手巾为她擦拭身体：“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等上片刻不碍事的。而且此刻娘娘刚刚沐浴，如芙蓉出水，皇上见了必然喜欢。”

蓝妙常听了心里受用，便也不再焦急，反而慢条斯理的挑选起头油来。

“爱妃？”

蓝妙常眼角带笑，娇声说：“皇上赎罪，臣妾正在沐浴，不便接驾。”

“不妨事不妨事。”慕容臻的声音轻快，停在内室门外，继续调笑道，“不知爱妃选的什么头油，味道都飘到外面来了。”

“皇上喜欢什么，臣妾就用什么。茉莉油可好？”

慕容臻停了一刻，道：“不好，还是玫瑰油与爱妃更相配。”

“臣妾虽爱玫瑰，但用久了总觉得腻味，换另一种图个新鲜也好啊。”

等了许久，外面没有回音。蓝妙常皱眉，示意宁儿将茉莉油拿过来，刚打开盖子，忽然听到慕容臻在外面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