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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隼归天》第二回 邙山遇酒仙,洛水识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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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说那“天地四龙“潜入白马寺,盗得两册秘笈,已近寅时,不敢久留,便往老路返回。路面积雪估摸已有一尺多厚,两旁参天大树似也已承受不住,时有晃动,将枝桠的雪抖落下来,只听一阵阵雪粒子籁籁作响。

四人匆忙下得山来,一时也未留意脚下,只听其中一个”哎呦“一声,险些被绊的”四脚朝天“。那人稳了稳身子,往脚下一瞧,似是有个人躺在这雪地之上,刚刚那一下却是被他绊的。再定睛一看,咦,这不是上山是撞见的那个烂酒鬼么?莫不是喝醉了酒,冻死在此了?

那人想想活人何必与这死人一般见识,正打算跨过他的尸体,不料那酒鬼又微微动了一下,这一下恰好把那人刚刚迈开的腿给使了个绊。这下可把那人气得要死,陡升一股无名之火。取出长剑,正想一剑结果了这短命酒鬼,恰在这时,那人似是酒醒了一般,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抖了抖麻衣上的积雪,缓缓道:”你这厮,走路不长眼么。竟敢惊扰你爷爷美梦。”

这四人一听,这烂酒鬼好大的口气,本想饶你一条命,却偏偏要来寻死。领头的使了个眼色,四人会意的分立四方,踏住乾坤,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酒徒围在中间。怒目圆睁,桀桀怪笑。其中一个道:“你这死酒鬼,本想留你一条小命,你这厮却要找死。”

话音未落,四剑亦已出鞘,齐齐刺向那酒鬼。本想将那酒鬼全身刺出几个血窟窿,以解心头之气,岂料那酒鬼却也有些本领,逢剑而入时,左手依然拎着那只酒葫芦往嘴里倒酒,闲着右手擦拭着残留在胡茬上的酒水,只稍稍一个弓腰便巧妙的避过了四人的剑招。

此一举,不禁让四人暗暗吃惊,接着又使上一招,默运玄功,幻出四朵催命剑花,分攻那酒鬼上下二路。只看那酒鬼不紧不慢,一个“鹞子翻身”跃到半空,趁势脚尖轻点了下四把长剑,然后俯身落在身后不远处的一块青石碑上,甩了甩酒葫芦,似乎正郁闷这酒喝没了。

四人大惊,但手里寒剑依然不减锋芒,刺、劈、挂、撩、挑,使出各路招数。却都被那酒鬼一一化解。

其中被绊的那人,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一个上挑急转一个平刺,往那酒鬼咽喉处割去。不知那酒鬼虽酒醉糊涂,但手下见招拆招的本领一点也不含糊,迎剑刺来时,只用食、中二指运力夹住,顺势荡开其他三人的长剑;等其他三人回神再攻时,他已折断了剑尖,又轻使气力,却若一股劲风,直逼那断剑之人。那断了剑的蒙面汉子也不含糊,只见他将断剑横着一档,那迅猛的剑尖“铛”的一声,应声落在了雪地之上。而蒙面汉子不免被刚才那股力道击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瞧了一眼脚下,这一尺多厚的雪,楞是犁出了两行脚印。

“你四人不善使剑,还是祭出你们的看家兵器吧。”

四人听了一怔,这剑法也并无漏处,这酒鬼怎知道我四人并非使剑。领头的那个,拦住其他三人,拱手一揖作礼,问道:“刚不知仁兄武艺高强,多有得罪。”

只听那酒鬼悠悠吟道:“

挥刀断长空,

借酒朝天吼,

不想往事今朝添白头,

再想落泪人消瘦,

天赐何物解心愁,

愁、愁、愁!

何时方休?

一路歌谣是否已到瑶池口,

长发盖面领吾入群仙,

会有谁知否?”

”天地四龙“一听,愈加觉得此人是”人醉心未醉“。并非一般庸碌酒徒,甚是难惹。

领头的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酒鬼并未理睬,一边自言自语道:“晨醒不见酒,甚是不欢,不欢。”

那被绊了脚又折了剑的汉子本就一肚子窝火,又见他爱理不理,胡诌瞎语,怒道:“呔!你这厮,我大哥问你,你便作答,识趣的让开道,不识趣的今朝便让你去阎王那买酒喝。”说着正欲挥起半截断剑刺去,却被领头的拦住,道:“三弟,切莫鲁莽。”回头又和那酒鬼搭讪:“兄台好功夫,好酒量。令某人佩服,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日某人甚喜,欲结识汝这位朋友。”

那个酒鬼将酒葫芦佩在腰间,又吟道:“一袭黑衣一壶酒,不醉难消酒仙愁。须得每日三两盅,上得天宫讨封侯。”

“嚄,原来是”黑衣酒仙“冼鸿文冼兄,失敬失敬。方才多有得罪,望请见谅!”那人道,“唉,本该早认出冼兄了,只传冼兄一生不羁,行踪不定,故不敢冒然相认,才搞得此番尴尬。冼兄当年十三岁力战剑宗,乃江湖一段佳话,后又拜在”天下三圣“之一的尽知老人门下;又曾得无名高人指点。今日幸遇,又领教了冼兄高招,煞令某人佩服。只不知冼兄为何在此阻我兄弟去路?”

“此处大道,我吃我的酒,你赶你的路,是你等先扰我清梦,何故是我阻你等去路?怕是近年来江湖名声鹊起的“天地四龙”去那白马寺做了大买卖吧,偏偏不巧被我撞见。只可惜我本就是阳间快活的酒仙,阴曹地府亦不敢收留我。“

”呵呵,冼兄说笑了。“说话的正是“天地四龙”的大哥“九刺长枪”白翳龙,“早知是冼兄,白某兄弟几个怎敢冒犯。”

“天地四龙”其他三人分别叫作:“花孔银萧”黄谦龙;“双刃金刀”金御龙;“妙手神鞭”紫瓘龙。

这四人心中十分无奈,这打又打不过,走又不让走,该当如何是好?白翳龙暗暗揣测,此人定时有意阻拦,但一时半会又无脱身良策。思虑再三,道:“冼兄高明,既然如此,大家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冼兄有何话不妨直言。“

”想当年,我偶得无名前辈指点一二,深知其所创《天隼神攻》集百家所长,威力莫测。本想跟随他习得本领,好报一己私仇,不料被他婉拒,只道是杀念太重,杂念太深,不宜学此神功;后知无名前辈退隐,将心法秘笈留于白马寺,以待有缘人,以不令神功失传。遂数次上山拜见渡玄大师,亦是屡屡碰壁,实在心有不甘。今日见各位这身打扮,便猜的其中一二,故在此等候各位多时。“”黑衣酒仙“缓缓道来:”如若猜的没错,我估计渡玄大师已然圆寂。不然各位怎能全身而退。“

四人相视一望,心想这酒鬼倒也不含糊,让他开门见山说话,还真直言道来。

这雪依旧下个不停,不时听见有树枝被大雪压断,哗啦啦的往下坠。

空气似乎也有些凝重。

这山风呼啸,又有刺骨的冷。几人像是冻住了一般,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终于还是有人先开了口:“好说,冼兄无非是想借秘笈一鉴。有何不可。”白翳龙回头看了看其他三人,接着说道,“只不过,天已放亮,此地离白马寺不远,那群老和尚也并非等闲,待他们发现,一路循迹而来,岂不麻烦。须先离开邙山,寻一僻静处再看不迟。”

“那便随我来。”冼鸿文冁然说道,一边跃下石碑,指了指前方,又道,”绕过此山,洛水河畔,我有一草庐,旁人根本识不得路,正好让几位安心。“

这时,天已雪霁,”天地四龙“随冼鸿文行了数十里路,越走越偏僻,大雪压的两旁树木东倒西歪,若非有人带路,还真认不得这还有条小路,几人侧耳细听,似已听到那洛水河流的潺潺水声,但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河。众人拨开一条路,一直往前走着,越走越深,雪雾弥漫,已识不清丈外的东西了。朦胧见到前面有一茅舍,渐渐走近,只见茅舍正门挂着一块简陋的小匾,上书”自在庐“。推开门,众人掸了掸身上的雪,白翳龙首先问道:”冼兄,此处可是你的栖息之所,倒显得清净。“

”江湖人皆以四海为家,此地只是我酒后无意走错了路寻见的,见久无人居,便当做歇脚之地了。“

黄谦龙四顾了一番,说道:’若真如冼兄所说,此庐前人也应是一位不问世事的高人。我等一路行来,若非冼兄带路,很难走的到此,这位高人将来去之路布成八卦阵一般,常人进入,必像鬼打墙;刚刚又见门口”自在庐“三字入木三分,非常人可以为之。再观庐内,虽不大,但造时立柱有位,暗有乾坤之法。想必这位高人和冼兄一样闲云野鹤,喜欢大自在。”

这一番说的,让冼鸿文不禁多瞧了黄谦龙一眼,暗想:“此人虽做杀人越货的勾当,倒也有几分文雅。我住了许久,也未看出这些名堂,这小子倒有几分能耐。”

正想时,“天地四龙”已蜕去一身夜行衣,各自显露出一副魁梧身材。冼鸿文正要开口,白翳龙早就将胸口藏的秘笈取出递了过来,这让冼鸿文眼前一亮,心想:“这白翳龙倒也是爽快之人。”接着打开秘笈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

估摸一炷香功夫,冼鸿文将秘笈合上,轻轻一皱眉,徐徐才道:“这秘笈······?”

白翳龙心中大惊,环顾了各位,暗自思量,“这该如何是好,莫不是被这厮察觉这秘笈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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