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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志怪录》第2章:楼上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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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暗,他越来越难以支撑,额头上满是汗珠。三个土匪朝后面喊了一声,又有更多的土匪凑了过来,饶有兴致地观看这残忍的景象,你一言我一语地嘲弄。

云风动只能硬挺着,紧咬牙关,拼尽全力地硬挺着。他眼睛泛红,嘴角勉强摆出不屑的微笑,心里发狠,如果今天大难不死,这车上的土匪,一个也别想好过!

多亏了师父严加教导,他体格足够扎实,竟一直挺到了滋阳县。火车进站停车,那些土匪似乎要下车,多少也得顾及影响。墨镜土匪恨恨地跺了跺脚,只能把这诡异的机器关了。

紧接着,墨镜土匪举起手枪,对着云风动便要射击。他心里一凉,这下十有八九要玩完,只得拼死一搏了。

随后,砰的一声枪响。

云风动吓得肝胆俱裂,却发现自己没事。墨镜土匪浑身一颤,瘫软地倒在地上,满脸不敢相信。土匪们顿时炸窝,云风动此时才明白,原来这群土匪里有人打暗枪。

真是大难不死,天助我也,他哪里还敢停留,急忙飞身窜出了车窗。胖土匪和高个子土匪忍不下这口气,依依不饶地追出来。

云风动正有一股怒火没处发泄,飞起一脚踢中胖土匪下颚,揪着他的脑袋狠狠地撞击高个子的大胯,同时一拳将其击晕。

他本想再补一顿拳脚出恶气,但想到姬姚尚有危险,只好匆忙回到车中,定睛一看,脸色骤变,姬姚竟然下车了!她不是去上海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下车?不对,情况有问题!

火车渐渐开动,他只好再从窗户跳出来,摔了个七荤八素。此时已是傍晚,借着微弱的灯光,他隐约看见,姬姚带着四个保镖离开火车站。他们前行的方向,恰好与那些土匪运送大家伙离开的方向相同。

云风动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三两下爬上树梢,登高遥望,不远处竟有歹徒埋伏的迹象,而保镖正领着姬姚往包围圈里走。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看来,姬姚身边有奸细,难怪师父临终遗命,千叮咛万嘱咐,必须跟紧了姬姚。

情况紧急,一旦进了埋伏圈,两边汇合,包成个饺子,再救人可就难了。

没时间说清楚了,云风动猫着腰,在阴影中快步逼近,然后猛然跳出来,重重一击打晕了一个保镖。

另外三个保镖急忙回头,伸手掏枪,被云风动踢昏了一个。姬姚尖叫一声,慌忙逃跑,逃跑方向恰好是歹徒埋伏圈。

这真是急死人!

此时,其余两个保镖已经拔出了手枪。云风动眼疾手快,后发先至,牢牢地握住他们持枪的手,轻轻一掰,随即扣动扳机,分别射中两人的大腿。

云风动轻松地缴了两把枪,急忙快步追赶姬姚。这时,姬姚忽然止住脚步,眸中掠过一丝寒意,快速从包里抽出一把手术刀,对着他的胸口直直地刺去。

云风动大吃一惊,好家伙,不愧是师父的女儿,这突然一刀,真是出其不意,迅疾稳准。若是换了旁人,必是非死即伤。

生死关头,他也顾不上绅士风度了,身体急忙后仰,腰背发力,双腿腾空,锁住姬姚的胳膊,把她撂倒在地。

随即,云风动用膝盖顶住姬姚的肩关节,枪口对准她的脖颈,一字字地说:“想活命,跟我走。”

出乎意料的是,姬姚竟丝毫不怂,横眉立目,冷冷地说:“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云风动怔了怔,虎母无犬女,真是好烈的性子。很快土匪们就会杀过来,不能再耽搁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说:“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无礼了。”

他用绳索将姬姚五花大绑,嘴中塞入手帕,以免这丫头胡乱叫嚷或者咬舌自尽。姬姚怨毒地盯着他,眸中仿佛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在涌动,似乎随时要喷薄出来。

云风动虽身经百战,竟有些不敢对视。如此弱女子,竟有如此可怕的眼神,反差中透着一种诡异。他提溜着姬姚,快步狂奔。此时天色已晚,他也有些困了,便找了家酒店,把姬姚捆在背后,沿着外墙爬到二楼,打开窗户,进入一间没人住的客房。

他随手把姬姚扔到床上,姬姚想到了什么,惊恐愤怒地看着他,急忙拼尽全力挣扎。看来,这丫头是彻底把他当成穷凶极恶之徒了,如今误会已成,解释怕是没用了,英雄救美救成这种人际关系,真是讽刺啊。

折腾了大半天,云风动眼皮直打架,姬姚如果这么翻滚下去,他今晚就别睡了。

“丫头,我给你两个选择。”云风动揪住她的领口,“第一,咱们脱掉衣服,一起翻滚。第二,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躺着,我去沙发上睡觉。”

姬姚直勾勾地瞪着他,眼神中满是不屑,依然不停地挣扎。云风动也是无奈了,这女人性子太烈,完全不听任何威胁。罢了,先睡觉,就当是催眠曲吧,反正他捆的绳子,天下没几个人能解开。

他躺在沙发上,渐渐进入梦乡,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传入耳中,他警惕地一跃而起,姬姚也触电似地坐起来。此时天色尚暗,他抬眼看了看,这才刚过了午夜。

他仔细听这敲门声的节奏,是买卖人口的江湖暗号,看来是把他当成拐卖妇女的人贩子了。

歹徒、绑匪、流氓、人贩子,他简直无语,他的个人形象就这么差吗?诋毁,一定是诋毁,真是毫不要脸的诋毁!

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了看,是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一个皮肤黝黑,另一个留着络腮胡。

虽然他们穿得人模狗样,但仔细一瞅便会发现,这俩人压根不懂穿西服,从脑袋的伤痕和手部的老茧来看,倒像是土匪。

他透过窗户向楼下瞧了瞧,果然,酒店后院停着三辆汽车,一群持刀的土匪正准备爬楼,看来这是要暗度陈仓啊。大概是冲入酒店破门而入影响不好,他们便想从窗户入手。

姬姚眼神中透着希望,拼命地发出声响,似乎想求救外面。云风动摇摇头,冷笑一声,隔着门悠悠地说:“贵客何来?”

外面的络腮胡笑了笑,朗声道:“为百宝箱而来。”

这是买卖妇女的江湖切口,姬姚也听说过,她瞅着窗外爬楼的那些土匪,再听见这话,立刻面如死灰,眼神黯淡下来。

“哼,背信弃义之徒,你们以为小爷我是瞎子吗?”云风动一个箭步窜到窗边,提起桌椅板凳重重地砸下去,将爬楼的土匪打得纷纷坠楼,惨叫声久久不绝。

他坐在窗台上,居高临下,其余土匪再也不敢贸然上来。一时间,楼上楼下形成僵局。他顺手解开姬姚嘴部的绳索,姬姚一口把手帕吐出来,干咳了好几声。

“可别傻乎乎地咬舌,你是学医的,不用我多说,我有的是办法把你救活。”

“无耻奸贼!”姬姚怒骂道。

他轻笑一声,说:“小妞儿,好好再看看小爷的样子,估摸着清晨时候,他们就得乖乖给钱了,我只能忍痛割爱喽,可不要太想念我哦。”

姬姚冷笑着说:“只怕不等着天亮,我就能看着你惨死了。”

“丫头,不妨我们打个赌,如果清晨时分,那帮土匪最终无法奈何我,你得亲我一口。”

“滚蛋!永远不可能!”姬姚不屑地说,“再者,打这个赌对我有何好处?”

“若我真的穷途末路,我先杀了你,省得咬舌那么费劲,这就是对你的好处。死容易,活着才难。”

姬姚眼珠颤了颤,默然不语。

楼下的土匪们眼看直接爬楼不成,便派人运来弩箭,这玩意儿和枪不同,无声无息,最适合暗夜杀人。

云风动不慌不忙,一把扯下窗帘,和床单重叠增加厚度,再浸上冷水,挡住窗口,只留下一个小角落,用于观察敌情。

姬姚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这东西撑不了多久,还会挡住你的视野,看来这个赌我要赢了。”

云风动冷冷地说:“我只需把你这个摇钱树摆在窗口,他们就谁也不敢射箭。”

姬姚有些语塞,直着脖子说:“你想摆就摆,我不怕死!”

“但是我怕丢钱!”这丫头如此刚烈的性子,亏得是落在他手里,否则一定会非常惨。

没一会儿,楼下的土匪开始向上发射弩箭,他们大都瞄不准,少数几支射准的,也被浸湿的床单阻挡了。有几个土匪想趁机爬上来,被云风动用飞爪绳轻而易举地打下去了。

他得意地说:“小妞儿,看来这赌局我还是输不了的。”

这时,姬姚脸色微微变了变,竟忽有两道黑影在窗户上侧出现,原来是匪徒从云风动的盲区绕道爬上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两个土匪便破窗而入,四只脚一齐踹向他的胸口。他大惊失色,急忙倒退半步,卸掉部分力道,但还是被冲击得栽倒在地。一个土匪拔出长刀,砍向他的脖颈,另一个土匪拽住姬姚身上的绳子,拖着她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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