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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封纪》第五章 劳燕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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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事体大!龙湖庄被灭,如今江湖各派得知消息皆已开始骚动!我与阮兄虽有此讯,却无能力卷入这场骚动更或者说是一场浩劫之中!此刻当务之急便是找出龙湖庄灭门之人!”阮忠桓说到。

“话说龙湖庄独居江湖龙首多年,如今被灭,江湖各派取缔其位之心渐明,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曾几何时,亓弟师出龙湖庄,想来定知道些许内情。”

乜也池一收傲慢体态,从其焦灼的眼神中可见其对此事倍感心切。

尽管亓峰自离开龙湖庄已有多年,对其内部诸事已不关己。不过对于乜也池这番问题,亓峰还是努力回忆道:

“龙湖庄吞并江湖帮派而得以在江湖独占龙头显威名数十年,旗下不少帮派对此心有余悸,皆有心剿灭龙湖庄。只是,龙湖庄高手如云,实力更是深不可测,不少帮派也只是有心想而无力做。如今龙湖庄被灭,江湖风起云涌那是必然之事,只是何派竟有实力灭门龙湖庄的确有待考究。”

亓峰说着,语气随即有些许哽咽了起来:“要说龙湖庄昔日也曾是我师庄,祖祖辈辈呕心沥血所成帮派竟一夜之间化作一抔黄土,想来也是心溃。然而仅我区区一介弟子,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水依片刻功夫便将回房烹好的饭食放至红木托盘之上,随后亦将一壶热好的酒水一同放进托盘,一起端到三人面前雕刻龙纹凤羽的朱红木几之上。

热气腾腾的饭食,虽说只是用一些极为普通的食材烹饪而成,然其色悦目,其味扑鼻,令人望之而心足,嗅之而裹腹。

阮忠桓历来嗜酒成性,见食起心,如此美酒佳肴,更难有放过之理。只见其迫不及待地拿起透白圆润骨筷,将盘中美色破开一罅。

“噫吁!所谓天子饮食之肴,必有八珍!然弟妹这白肴野簌,竟胜过山海,可殚天下美味兮!”

阮忠桓这一夸赞,令手持托盘站在亓峰身旁的水依有所娇羞:“阮哥哥如此高举奴家手艺,令小女子蒙羞!”

水依细声说着,眼角余光看到了另一边亓峰却跪坐在地,看着眼前的酒水,不言一语,其神态亦是无神。

“两位哥哥,方才见夫君生如活虎,喜胜饕餮,怎知片刻功夫竟变得如此寡欢?”

阮忠桓无处插话,随后将手中的骨筷放下,木讷地面向着乜也池。

只是,乜也池也是呆呆看着沉闷至极的亓峰,只字不语。

水依见此尴尬景状,不知到底出了何事,脑中胡乱猜忌却始终不知何因。毕竟自与亓峰结发以来,都未曾见过亓峰有这般衰颓模样。

亓峰后知后觉,脑海中似乎浮现出水依的心声,晃过神来,左右旋转了下水灵的眼珠,替此刻正有些许为难的阮忠桓和乜也池以及莫名猜忌的水依袒露自己的心声。

“娘子莫惊怪,刚从两位哥哥口中得知些许江湖琐事,为之哀怜耳乎!”

水依听闻,紧绷的心随后松弛了下来:“夫君今已隐居山林,江湖之事入耳徒添叨扰,本无需理会!闲者寄心于酒,在乎山水之情,安之若命,岂不自在?”

“身在山林,心在江湖,男子生性刚烈,怎有闲情雅致隐居山水之间?如此只怕有违本性。”亓峰将面前杯樽中斟满的酒水一饮而尽,随之长长叹息一声。

水依俯下头来,两眼无色:“江湖险恶,奴家唯忧夫君身陷囹圄!”

亓峰站起,幽邃动情的双眼面向始终流露出不舍神情的水依,一把将水依搂在怀中。

水依面颊靠在亓峰胸膛的时候,一股暖流竟让水依感到这股暖流背后存在的一丝寄托。

“身受桎梏乃命中之定数,天命不可违也!天欲灭人,无处藏身,天欲救人,处处为路!如今江湖出此浩劫,定是天命允我等寄居山林深处者重出江湖,为这已经支离破碎的江湖博得一丝希冀。”

水依酝酿在心中而不愿抖露出来的预感竟真的被亓峰转化成了言语,顿时令水依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恍惚。两人相互依偎,全然不顾阮忠桓与乜也池的感受。

乜也池在听闻亓峰那番所言,连连点头,似乎已知晓了亓峰内心的真实寓意。

于是,乜也池握着拳头,将之提到嘴边故意咳嗽了一声:“弟妹或许有所不知,亓兄虽饱读诗书,然先天傲骨,如若终日以谦谦君子掩面,骨中傲气定有所不平,积怨良久只怕会伤及身体!眼见今时今日,江湖有此变故,定是为此等傲气开路。如亓兄所说,此乃天之命数!弟妹又何苦与天抗衡?”

阮忠桓一看乜也池出头,于是乎便也跟着在乜也池后面补了一句:“乜兄如我腹中蛔虫,所说之语竟与我不谋而合,想来定是如此!弟妹可莫要与天抗衡!”

水依从亓峰怀中走出,看着木几之上的甘酒与荤肴,无奈地摇了摇头:“想来酒肉定是与男子投缘,奴家一夭夭女子何有口舌与三位辩合?想来奴家若再不愿夫君出山,两位哥哥定会于我面前强夺夫君而去!万事皆以和为贵,切不能因此而有伤和气,奴家倒无顾忌他事,却唯独担忧夫君日后不会安然!”

阮忠桓见氛围似有所好转,便往面前的酒樽中斟了一盅清酒,大口闷下:“弟妹如此说笑,令阮某等人颜面尽失矣!虽说弟妹为一夭夭女子,然是亓兄之妻,阮某及乜兄亦是亓兄之兄,无论弟妹是非过错我等都应礼让三分!”

乜也池拉住阮忠桓的衣袖抖了抖:“阮兄莫要打趣,方才弟妹所言定是允然矣!”

说着,乜也池又面向水依:“亓兄此次出山,有乜某和阮兄随行,定不会涉险,还望弟妹莫要挂念!若是亓兄少一丝发线,哥哥定会提头来见。”

亓峰在一旁听着乜也池和阮忠桓为自己争取出山的机会,不过这样的争取在亓峰看来完全没有意义。虽说水依心中万般不愿,然其素来的主张却也皆由亓峰定夺。

亓峰随后拉着水依的手腕,来到了厅堂旁边的闺房。只是,水依此时的神情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似乎离流泪只有一步之遥。

“空宇清冷锁深秋,日日独倚守窗台,二泉映月圆又缺,夜夜思君不见君。”

“娘子!”

亓峰听着水依一念成诗,似乎还没有离开便已经清楚了日后自己心中之念想,两角眼泪垂垂欲滴。

另一旁的水依思念成切,口中七绝诗出,早已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亓峰随之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再一次将水依搂入怀中。

片刻后,亓峰捋起袖子将两面擦拭干净,屏住哭腔,从怀中掏出一只金凤吐珠簪花放到了水依眼前。

“这是前日赶集买书之时所见,心想娘子见之定会欢喜。原想待至良辰赠予娘子,殊不知择日竟撞日,临别之时,必有心伤,插簪入发,以表情丝!”

亓峰说着,便将簪花插入了水依盘踞的发髻之上。

“皇皇金珠,悠悠我心,君去楼清,想念菲菲。金珠赠予夫君,日后思念,金珠便是奴家!”

水依说着将腰间的垂挂流苏的佩玉拔下,将之系在亓峰的通文扇尾后又将通文扇轻轻插在了亓峰的腰间。

随后夫妻二人回到堂屋与阮忠桓和乜也池共餐,只是此刻二人所表现出来的萧瑟之情却让人无心品味酒之佳酿,尝肴之五味。

另一侧阮忠桓,乜也池虽饥肠辘辘,却看到亓峰与水依同命鸳鸯分飞离别,虽酒酿佳肴美味,尝来却如胆汁干涩若苦。

许久之后,菜肴依旧如画于杯盘之中,似无人动得,只是壶中酒却少了些许。

亓峰,水依夫妻二人借酒消愁,只是这一消却消得两人双双入睡,遂乜也池也只得等待亓峰苏醒,次日再踏入江湖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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