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晚一直半蹲着听着房里的动静，此时脚已有些麻，她对旁边同样蹲着的颐殊打了个手势，两人正欲起身，忽听一个妩媚中夹杂着些低沉的声音响起。

“陛下。”

乔清晚眯起眼睛，只见一个消瘦的身影立于门前，仔细辨认，这才看出此人竟是江瑾曦。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来干什么？

乔清晚愣在那里，眼神变幻，屋内的对话，已经清清楚楚传了来。

“贵妃娘娘以死相要，臣，臣恐伤了娘娘。。。”宁诀惶恐地道。

“什么娘娘，不过是一个冷宫里的废妃罢了。”傅昭瞥了一眼江瑾曦，只见她手中持着一块白瓷片，上面有丝丝血迹。

再看她白暂的脖颈上那几道或深或浅的伤痕，他便明白了。

不过明白归明白，他却是对她半分感情也无，之前宠着她捧着她不过是看在江家的面子上，如今江家不复存在了，他也把她打入冷宫，如今更是装也懒得装一下。

只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臣妾江氏，参见陛下。”江瑾曦的声音平静，“臣妾来提醒陛下，今日静好公主满百日，臣妾想前去探望，求陛下准许。”

乔清晚目光闪烁不定，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江瑾曦冒死闯入傅昭寝殿的原因，她突然明白了。

这位往日想尽办法至她和姐姐于死地的贵妃娘娘，如今竟是在帮她。

屋内傅昭微微的笑起来。

这笑意看起来三分嘲讽三分阴冷，似还带着三分厌恶。

陈怀莹仰头看着他这样的笑容，几乎快要看痴。

傅昭一笑之后，抬起的手掌，缓缓落在她肩头，手上用力，哧啦一声便撕裂了陈怀莹的衣衫。

雪白纤细的肩头露了出来，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美如明珠。

陈怀莹低呼一声，实在没想到在这分明有两个外人在场的情境下，陛下如此做，这是要。。。让她立即侍寝么？她羞红了脸，有些惶恐的望了望江瑾曦和宁决，几分害怕几分欣喜，觉得不妥又不敢拒绝。

傅昭又抬手解了自己领口衣纽，一线肌肤润泽晶莹，陈怀莹红着脸，目光似躲不躲，半晌轻轻将脸靠上他胸前。

傅昭嘴角一抹莫名笑意，揽了她对着江瑾曦道，“江氏，这位是陈府刚送来的小姐，十分善解人意，你既然来了，那么顺便帮我们打盆水洗漱一下吧。”

江瑾曦的目光，慢慢的抬起。

从上往下。

先是扫到傅昭的手，再落到陈怀莹的衣裳，再落到两人腰部。

她那么毫不动怒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仿佛没听见那句十足侮辱和挑衅的话。

傅昭等了一会没有动静，眉毛一挑正要说话，忽听江瑾曦慢吞吞道，“为陛下效劳，是民女的荣幸。”

傅昭等了半天，听得她这一句，眼睫垂了垂，一言不发，搂着陈怀莹的手却是松了松。

而陈怀莹却又是羞涩，又是得意，忍不住对江瑾曦露出挑衅笑意。

她知道，眼前这位是盛宠一时的曦贵妃，还曾被封为皇贵妃，而此时也只不过是一个被削了封号的下人，还要做伺候人的事情。

江瑾曦看定她，眼神怜悯，倒看得陈怀莹怔了怔。

陈怀莹脸一转，傅昭便察觉，他感觉到这女子突然飞扬起来的心绪，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一皱。

一起身，他便推开了怀中的陈怀莹。

陈怀莹猝不及防，微微后退两步，却是正好坐在榻上，她以为陛下此举便是想要临幸她，微微嘤咛一声，便顺从的伏在榻上。

她伏在榻上，心跳如擂鼓，毕竟是处子，还是大家出身，并不知道怎么去以色侍人，只知道蜷在榻上，手指紧紧抓住锦绣被褥，丝滑的缎子粘住了一掌的汗，她在咚咚的心跳里屏住呼吸等，竖着耳朵听，那人却沉在黑暗里，一直没有近前。

隐约中只听见他的呼吸，一开始还有些急促，渐渐便转得悠长。

“砰”一声巨响，惊得燕怀莹急忙坐起，回头一看，门被撞开，江瑾曦端着好大一盆水，歪歪斜斜跨进来，那盆着实惊人，她双手险些环抱不过来，水装得又满，泼泼洒洒，连站在门边不远处的傅昭，都泼了他一靴子。

“水来了。”江瑾曦道，“民女想，陛下一定很辛苦，陈小姐也一定很辛苦，所以多打了些水，别说洗手，洗澡想来也够了。”

她抱着大大的水盆，站在门口，几缕发丝散落在面上，嘴角挂着无辜的笑，映在月光下无比动人。

而房内的一切看起来那么意乱情迷——被褥凌乱，灯烛未点，男女衣裳半解，空气里荡漾着旖旎浓郁的熏香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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