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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剑仙歌》第四章:落羽识得兄,宿命是天弄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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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飒飒的山洞中,任风行与魍魉对峙良久,一动不动。嘀嘀嗒嗒的水声平添几分岑寂。

魍魉道:“怎么样,如果你现在束手就擒,我们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任风行毫不示弱地回敬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这句话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说着,手中的剑愈发捏得紧。

魍魉扬起那张狰狞的面目,道:“不识时务!”话音一落,魍魉突然化成一滩水,向四周流淌。顿时间,空荡荡的山洞只剩下任风行孤身一人。一对眼眸在任风行眼中打转儿,警惕的目光察觉到身后有一股气息袭来,随即背剑贴身。“铛”一声,一阵火花四落。乘此机会,任风行左手一摊,一把剑凭空出现在手中,握剑便是想背后一刺。

说时迟那时快,魍魉只觉得眼前一闪,利剑已开膛破肚了。一举成功并未给任风行带来多少的喜悦,平静的脸上紧盯着魍魉的双目——只见它的眼中倒映着任风行背后的袭击。任风行反手又是一剑。偷袭的身影化为一滩水泼在地上。任风行拔出魍魉身上的剑,那尸体自动化作一滩水消失。

任风行冲着空无一物的山洞中叫道:“难道你们就只会点雕虫小技?妄你们魍魉一族的大名。”

“哼——别高兴得太早!”

随即一条黑光朝任风行拦腰劈来,任风行腾空一翻,躲过袭击,旋即便是眼花缭乱的剑光而至,与现身的魍魉打成一片。刀光剑影中,剑气纵横,连四周的洞壁也被不长眼的剑气打得满目疮痍。

任风行的身影忽左忽右,魍魉用着笨拙的身子在空中捉影捕风。水花四溅中,任风行突显身影,双指试过剑身,只见剑上笼罩着一层白光。一剑挥去,犹如万千剑气齐齐出鞘。魍魉闻风口喷泉水,顿时水花迷乱人眼,水层滔天。

任风行又提气运在掌中,猛地拍去。因水花遮蔽了魍魉的双眼,毫无防备的两兄弟被拍飞出数米远,一头栽在洞壁上,震得满壁抖瑟。任风行缓缓收手,目光越过水雾,打量着重创的魍魉。

不料魍魉突然睁开双眼,泛出血光,全身被黑雾吞噬。洞中一阵阵阴风为它推波助浪,让得任风行紧锁眉头,如临大敌。

“我太低估你了,没想到你的修为如此之高。嗷——”

电石火光之间,魍魉化作漫天大雾在空中翻腾,两双血眼再次显露在黑雾之中,洞内风起水涌,任风行恍若置身于阎罗殿中,连衣襟都想飘走。

任风行举剑指敌,脚蹬水浪,身子腾空跃起。却没料到,四周的洞壁却暗藏杀机,长出藤蔓铺天盖地地朝任风行缠来。任风行调转剑锋,旋剑斩断蔓延而来的藤蔓。任风行一时疏忽,身后留下了破绽,一支藤蔓乘虚而入,缠住他的脚踝。见势不妙,任风行挥剑回斩,断掉脚上的藤枝。

藤蔓左右开弓,纠缠不清。任风行怒吼一声,体内真气爆发,震得藤蔓七零八碎。

然而空中的魍魉在一旁虎视眈眈,瞅准机会,卷雾而来。任风行慌忙之间,伸出两指,点在虚空,一层浩荡的白气笼罩前方,抵住黑雾的进攻。不料这边解决了,四周有有卷土重来的藤蔓,向任风行缠来。

左右夹击之下,任风行双指一边对付魍魉,右手持剑去斩藤蔓,显得险象环生。好景不长,任风行一时疏忽,手被藤蔓盘缠,一点一点侵占全身。任风行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手中的剑也被藤蔓夺取。

眼见着枝蔓席卷上身,任风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计可施。当他苦苦支撑时,一句呐喊震撼了他的心。

“任叔叔——”

任风行惊骇地回头,果不其然是陆子游。陆子游眼见任风行的生命垂危,不知哪来的勇气,拔腿就冲了上去。

“不要过来——”

正当这时,仲赋的一只手扣住陆子游的肩膀,劝道:“子游,不要冲动——”陆子游满眼都是岌岌可危的任风行,那管仲赋的劝阻,身体奋力向前奔走,只是碍于仲赋的力气远大于自己,双腿只能在原地打滑。

无法挣脱的陆子游伸出一只手去抓任风行的身影,大叫:“放开我——任叔叔——”

患难之际,真情才显现。任风行眼中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格外地缓慢,陆子游的一举一动、张口呐喊即无声又迟钝。

沉浸在感叹中的任风行才发现,自己与这小孩相识短短几天,而他的举手投足就在脑中悄然烙下的深深的印记。

突然一股力道将任风行拉回了他的思绪。只见一股黑雾束住自己的右手,缠着自己的剑,刺向自己的脖子。难以抗拒的力量已将剑锋推到脖前,光滑的剑身如同一轮明镜,倒映出自己难堪的面容。再移半寸,任风行就要被自己的利剑所杀。

魍魉得意地说道:“哟——又来两个,今儿个可真热闹,我们的晚餐又丰盛啦!哈哈哈哈……”

仲赋用着吃惊的目光望着这不可名状的黑雾,口中呢喃道:“这是……”任风行一面奋力抵抗,一面冲失去理智的陆子游说道:“子游——”陆子游陡然安静下来,直勾勾地望着任风行。任风行又道:“也许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了——子游,你一直不是想拜我为师吗。好,我现在就成全你!”

魍魉道:“你们在道别吗?没关系,到了我的的肚子里,你们就团聚了……”话道半截,忽然感到任风行一阵剧烈的反抗。

任风行奋力一推,手中运起真气,注入剑内。剑光顿时流萤在剑身上,松手一放,剑光突然穿梭于空中,乍然削去缠绕在任风行背后的藤蔓。任风行背后一震,背在背后的布套飞向陆子游,被仲赋一把接住。

任风行道:“仁剑第五代传人——陆子游听令:今日起,拜于仁剑之下,守护仁剑不离不弃,替天行道至死不渝。苍苍善天,欣欣四海;上有仁君,下行恩法;悠悠皇天,怜我苍生;悠悠皇天,怜我苍生。切记——切记——走!”

突然,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任风行体内爆发,把陆子游两人推出洞口。

“不——”陆子游撕心裂肺地大吼一声,不日前痛失双亲,曾把任风行引以为亲人,而今日又要永别,这怎能不让他痛心。

“仲兄弟,我任风行从来没有求过人。拜托你一定要将子游抚养成人。”

仲赋两人落到洞外后,对着漆黑的山洞叫道:“前辈放心,晚辈一定不辱所托!我们走——”说完,仲赋强拉着陆子游离开,迅速湮没在黑夜中。空中还留下陆子游凄凉的呼声……

见到两人平安离开后,任风行仿佛卸下了包袱,旋即回头,恶狠狠地对魍魉叫道:“妖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逃离到树林内的两人拉拉扯扯,陆子游伴着乞求声说道:“放开我——放开我——我要任叔叔!”而仲赋死拽着陆子游,生拉硬扯地领着他穿过树林。

“仲大哥——仲大哥——我们回去找任叔叔去好不好?”喋喋不休的闹声扰得仲赋心烦不已,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蹲下身,双手捧着她的肩膀,道:“安静点,子游!”责备的口吻让陆子游戛然而止。看着他楚楚可怜的目光,仲赋的语气又温柔了下来,道“乖——这里很危险,你这样大吵大闹的会把附近的妖物引来的”

陆子游辩驳道:“可任叔叔怎么办,撇下他独自一人很危险的。仲大哥,我们回去带任叔叔一起走吧!”仲赋道:“不要胡闹……你知不知道你是前辈的包袱,你回去只会增加他的负担。”听罢,陆子游委屈地垂下头,没想到自己会连累任风行。

阴风徐徐,撩动枝头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地上的枯叶仿佛惧怕这声音,纷纷乘风逃走。

两人的衣发在空中飞絮,沉默片刻。仲赋内心一软,伸手抚摸他的小脑袋,安慰道:“子游,你别担心,前辈修为了得,一群乌合之众奈何不了他。”

“可是……”

“难道,你不相信前辈?这样,等我们出来树林,明天晌午再进山找前辈如何?”

“真的,你没骗我?”

仲赋点点头,陆子游霎时间欢呼雀跃起来,神采又回到了脸上。仲赋起身牵起他的手,说道:“如果你想见到前辈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明白吗?”陆子游郑重地点头,百依百顺地跟着仲赋走。

但天公不作美,没走多久,前方黑暗的夜空突然亮起数十盏蓝灯,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并非是灯,而是一只只幽蓝的眸子,正盯着两人。仲赋见状立即止步,表情凝重地盯着前方,一步步后退。转身刚想回跑,又发现身后已被层层包围,再环视四周,顿时醒悟自己已身陷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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