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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换日我为神》第二章 五行蔵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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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商弘羊早早来到后院桂树下,练了几遍五行拳,细细体会并温养那混元劲。

不一会儿,先生就来了。“你练的这套五行拳,虽然流传甚广,但其实是了不得的上乘法门,能让人由外入内,练成混元劲,也有称之为混元气的。后面其实尚有进阶之法,先父得异人传授,我也有幸习得,只是命运不济,功亏一篑。这进阶之法,就不是人人就能习得,属于师门秘传了。”

先生说着,袖中取了一个小册子,薄薄的不过几页。“这本《五行蔵象说》,你先给我背下来,能否练成,就看你运气了。”

商弘羊接过,就在先生面前看了起来。

第一页是序言,涵斋真人做的,言及自幼习武,得授五行拳,易筋锻骨,十年成就混元劲,而后五十年再无寸进。后遇异人,得传炼气秘籍,精研十余年后以武入道。后感以武入道之艰辛,走了多少弯路,遂以炼气法改造五行拳,于易筋锻骨之外,另辟炼五脏、洗骨髓之法。

接下来就一一论述五行炼五脏的种种道理,洗髓部分却没有。想来另成一册。

前后不过一刻钟,商弘羊就看完了,短短千余字,小半个时辰,十来遍也就滚瓜烂熟。

老先生见商弘羊背熟了,收回《五行蔵象说》,择中间考教了几处,商弘羊一一回答,并无半分错讹。不由满意的点点头道:“道门兴起数千年,各种典籍汗牛充栋。武道传承时间更长,流派繁多。但道术,武术,向来自成体系,两者少有交集。偶有以武入道的高人,但大多别有遇合,系出偶然,并未开辟出一条大道。好在涵斋真人别出机枢,五行拳以武入道,筑就道基,开启长生的大门,硬是把前人偶尔蹚过的荆棘丛,变成了一条小道,虽仍是艰难,但到底是有迹可循了。当真是天纵奇才,功德无量。”

“可惜这五行蔵象说,颇为奇特,并不是每个练就混元劲的人,都能修炼。个中规律,却是不明。因之你也只能试试看。能成最好,不能就别想他法”

赞叹一番,惋惜一番,然后程文藻老先生开始一一演示,细细解说。如何运转丹田混元气,以五行炼五脏:如何以气之起落练劈拳,气顺肺和;以气之缩伸练崩拳,气顺肝舒;以气之曲曲流行练钻拳,气顺肾足;以气之开合练炮拳,气顺心灵;以气之团聚练横拳,气顺脾和。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日上中天,五行蔵象说的炼脏法门也传授完毕。

前院正屋二十余人,尚等着先生授课,先生不敢耽搁太久,嘱咐了几句,留下商弘羊自个儿揣摩。

此后几日,商弘羊书也不读了,日日于这后院演练。调动丹田混元劲,摧动五行拳,演化五行气,再以五行气炼五脏。饭量也一日多于一日,前院伙房里吃不饱,先生吩咐厨娘,添上自家的米面肉食,加上多种药材。商弘羊家学渊源,识的是三七、黄芪、杜仲、黄精等增益气血,强身健骨的大补之物。老先生破费不少,商弘羊心下感激,也顾不得旁人嫉恨,安心享用,练的愈发勤快。

这般饮食,常人身体定然吃不消。但商弘羊内炼五脏,食物精华运转之下,俱都化为精气神。体重日增,力量也是一日大于一日,但形体却未见增长,反而略显消瘦。

先生见此,额手相庆。“食巨而体瘦,身重而力大。天可怜见,这五行蔵象说,果然适合你。有些人纵然练成混元劲,又得这法门修炼,但吃这么多,也是落的肥胖如猪,别说练功,行动都不便。看来你果是大有机缘的人。”

商弘羊也是惊喜不已,练的更是勤快。修炼间隙,也去前院转转,与同学打个招呼,说笑几句。得先生私下秘传,又有进步,商弘羊心下颇为自得,忍不住想看看文姝的反应,遗憾的是,未从文姝脸上看出什么不同来。 偶然说上几句,商弘羊就兴奋不已,心满意得,只当文姝脸皮薄,不好意思。

这一日,老师把商弘羊身边,细细叮嘱道:“我该教的,都教了,这五行蔵象说,也确实适合你修炼。眼下月底休沐日快到了。你回去后,下个月就不要过来了,在家练习即可,如有可能,多去山里跑跑。 到七月初,有番大机缘等你,你七月一日早晨过来,来前和父母说声,可能要几个月。还有,你现在修炼关键时期,万万不可断了肉食。”

商弘羊心下感动,但下面一句话却让商弘羊腹诽不已。“六月的学费,你是交了的。但你这个五月吃了我那么多东西,我吃点亏,这六月的学费,就当五月的伙食补充吧。”

先生见商弘羊错愕的样子,不觉莞尔。“怎么,我授你秘技绝学,还得赔本?真当师徒就是父子啊?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准备宅子娶老婆啊?”

商弘羊躬身一礼道:“怎敢如此妄想。”

“你以后记住了:升米恩,斗米仇。你帮人太多,人家就感觉理所当然。你施舍乞丐一碗饭,人家感激你。你养他一年,他就要你养老了。我教你读书练武,那是你父亲交了束脩,理当如此。我授你五行蔵象说,已然超出交钱学艺的范围,这本钱,当然要你自己承担。你日后与人处世,一定要把公平二字放在心上,不可以为天下人皆是你爹。”

商弘羊一时汗颜,不觉脸红。

辞别先生, 回到前院寮房收拾行李,今日离馆,七月初才能回来。那时天热,学馆已经放假,接着又要随先生寻求那不可知的机缘。再见同学遥遥无期。商弘羊明白,自己的学馆生涯,怕是就此结束了。

以前嫌弃简陋的学堂,寮房,此时看去却格外亲切。

商弘羊背起行李,与几个要好的同学一一告别,出了学馆,出了柳河镇。

又行了一二里地,眼见得人烟稀少,商弘羊拐了个弯,进入一条岔道,不是回家的路,再行一二里,找个隐蔽处停下,回头朝来路张望着。

原来商弘羊小心思,是想着明后几天是休沐日,文姝今天也要回家,在这儿等着,期待发生点什么。

等了一刻钟,那边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没见人,商弘羊已能想象她的容颜:小巧的身子,亮亮的眼睛,鼻子上一点雀斑。

脚步声拐了一个弯,慢慢的近了,商弘羊蹲下身整理鞋子,装作不经意间抬头:“咦,是你啊?”

“你怎么走这儿? 记得你家走那边。”文姝停下回道。声音轻柔,悦耳动听。 却不似学馆里,瞥过商弘羊座位时,脸一红,又迅速扭头的光景。没有学馆里的一抹风情,此时只余熟人间的寒暄。

商弘羊第一次与她独处,意料中的羞涩、扭捏却未出现。倒是自己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路窄,无法并肩走,商弘羊轻轻让过,文姝轻笑着,也不推卸,径自走在前面。“我记得你住柳河湾那边,似乎叫百丈崖,和魏家兄弟是一路。我去过他们家,找他姐玩儿,听他们家人说起过。”

魏家老二是商弘羊的多年同桌。商弘羊心里一突,掠过一丝不安,笑道:“是一道。但我比他们远多了,过了他们家,上山还有十几里。今天我去舅舅家,所以走这边。”

以为文姝接着问,你舅家在哪儿? 这就接上了。谁知文姝只是“哦”了一声,再也没有别的话,只是走。商弘羊满腹心思,却无从说起,感觉背篓很别扭,挪来挪去,行李磕碰出清脆的声音,行走间,不经意踢飞了几颗石子,惊起了一尾雉鸡,咕咕的飞走了。

文姝给雉鸡吓了一跳,猛的顿住,商弘羊收步不及,差点撞上。又是一阵慌乱。

文姝回过头来,见商弘羊的样子,笑道:“怎么啦?慌里慌张的。可不像平日的样子啊。”

“我平日什么样子啊?”

文姝停下角度,沉思了一下。“不好说,挺高傲的,总是洋洋得意的样子。”

商弘羊一愣,怎会如此?文姝每次进出,总是不经意间瞥过自己,而后晕生双颊,扭过头去。自己总是陶醉其中。莫非自己的这副情状,落在她的眼里,就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心里的那丝不安,更是加剧。

是了。自己读书习武,时间既长,又深得老师喜爱,开了很多小灶,不免有点目中无人。给人以高傲的感觉,倒是真有可能。可是洋洋自得的样子,自己何从有过?定是自己的陶醉情状,让人误会。她难道一点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那不是洋洋自得,那是受人青睐后的心神欲醉。

莫非,她那轻轻一瞥,瞥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左右周边?魏家老二,和自己同桌,她去过他家。商弘羊一颗心了沉了下去。

文姝前面走着,不受丝毫影响,轻轻的哼了起来。“会绣得一件,会坐得一夜,翻年会怎样?”

曲调婉转悠扬,却非当地腔调。前面不远又是一个岔路,该分手了。

商弘羊想敞开了问:“你进出时,每每偷偷的觑我一眼,难道看的另有其人?”

鼓起勇气:“文姝。”

文姝似没听见。继续哼着,“会坐得一夜,会找得一对,翻年会怎样。”

“文姝。”商弘羊大声着,鼓起了全副勇气。

“啊,叫我吗?”声音停了,回过头来。

商弘羊只感觉心里苦涩,张了张嘴,却问非所想:“你唱的什么?”

“我妈是苗疆人,她老家的小调儿,我觉得好听,胡乱学了几句。”

“我下月就不去学馆了,以后还能见面吗?”商弘羊嗫嚅着。

“那谁知道啊。”

商弘羊听出她话里的应付,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很想更直白地说:“我请人去你家提亲可好?”

这个世界,婚配要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奈何商弘羊的勇气已经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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