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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似透明的蓝》第十章 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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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和理解选择哪一个?这是一个问题。其实,一份成熟的爱情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事,也没有那么多的浪漫和甜言蜜语。每个人都有他固有的认知,困惑和骄傲,情侣之间不能没有花前月下,但是,更不能没有理解,要不然,希求在爱中融合,变得更加完整就是一种空谈。在他们共同度过的这个下午,虽然有一些不愉快,但是,他们的关系没有变得疏远或者产生很多不可抑制的冷漠的情绪,他们还是可以理解对方的。之后的几天,天气突变,风雪交加,学校发出紧急通知,暂停上课,一周之后再返校补课,卡尔实习的编辑部也清闲下来,而且,只要有电脑和网络,他就可以随时随地办公,所以,他请了一周的假,保证按时完成任务,只是不待在办公室写作。

他和爱丽丝商量,乘火车去他母亲曾经住过的疗养院看望那里的洛克医生。更何况,一直以来,爱丽丝也想成为一名医生,平常还辅修了心理学,并且具备了心理咨询和治疗的从业资格,一起去疗养院玩儿,还能帮助那里的病人做一些心理咨询和治疗,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学校一放假,第二天,他们就出发了,这次,爱丽丝心情不错,他们会在疗养院的山脚下过夜,过去了这么久,一切都有了改变,但是,一切又仿佛徘徊在原点。他又想到了他的母亲,现在,她还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他想起了妈妈的慈爱,性格中的多愁善感和多情,以及花儿般迷人的眼睛还有那种冰清玉洁的气质。现在,他的身边已经有了爱丽丝的陪伴,虽然,他们没有结婚,但是,他们的感情是神圣而庄严的,是忠诚的。

车窗外,但见陡峭的盘山公路向上升起,还有寂静的荒原,长着落叶松和山毛榉林子,疏疏落落地伸展着。放眼望去,四下非常开阔,远眺深深的山谷,仰望长长的荒原群丘,这样的奇景异迹也颇有几分深邃的、无限的意味,也是大自然这位大画师的一幅水彩杰作,也许,遗传了母亲的基因,加上后天经常阅读文学和哲学方面的书籍,他也有几分诗人的气质,他看着这片荒原,渴望着——渴望着更年轻,渴望就在今晚,可以有一个美梦,关于恋爱,关于生活。他不是那种容易喜新厌旧并且纵情于胡思乱想的男人,但是,偶尔也会有一些遐想,因为,他是一个爱美的人,他当然希望生活中可以充满幸福,同时,他的耳边又响起另一种声音:是生命的意志控制着五彩缤纷的表象世界,这种生命意志不过是一种盲目的、无止境的寻求生存和繁衍的欲望,有欲望就会痛苦,没有欲望又失去了动力,会变得无聊。所以,心里所想和现实生活之间是多么的不协调,有愿望和遐想是好的,可谁说这些在某些时刻难道不是空想吗?那些意气昂扬和心旷神怡的感觉持续的时间仅如一只云雀飞过一个枝头那么一下儿,你不可能把它们留下,像相机捕捉了美,把它牢牢地定格在镜头里似的。它们刚露出一个大概的轮廓立刻就隐藏起来,之后便消失了,使人永远觉得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它们的影子,比凝视着漂浮在高空和山谷中的云彩还要稍纵即逝。车里,不像外面那般寒冷,而是暖融融的,他坐在靠背椅子上望着外面熟悉的景物,这些山,这些植物,这片天空,一切通过他的眼睛进入到他的心里,他再次捕捉到了往事,并且他打算赋予这段往事新的意义,这一次,不再是多年前的悲伤、恐惧、惊慌,而是淡然、恬静、成熟……

这就是他们这次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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