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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第四百五十章 卖唱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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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弯弯照九洲哎~几家有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与美酒,几家啊流落在呀嘛在街头哦噢哦哦~

月儿弯弯照九洲哎~几家有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团圆聚,几家流落在呀嘛在街头哦噢喔哦哦~

……

清越的筝音,幽婉的歌声,如有形的千丝万线缓缓钻出隔间的七彩珠帘,萦绕在饮酒作乐的人们耳边,时而穿梭在觥斛交错间,时而又淹没于阵阵喧哗中。(www .)

帘内一身白衣的鹿晓白专心弹唱,并不理会外厅中到底有多少人在听、并听懂了多少?她只想弹完这一曲,跟掌柜拿了钱便回。

至于她为什么在这里卖唱,真是说来话长。大年初一当晚,她与彩鸢从胡营里逃出,不慎跌落深沟,伤了筋骨,捱到天明被猎户所救。而马腹被半埋于沟底的长棍贯穿,不治而亡,被猎户拖回去宰了吃,算是她的见面礼。在猎户家里养了三个多月,寻夫心切的她谢别恩人一家,背上猎户送给她的干果肉干等干粮,推着猎户按她设计打造的轮椅(上面坐着行走不便的彩鸢),往东而去。

一路有车坐车,无车走路,多方问询之下,才发现当初从洛阳一路走来,曾与云中擦肩而过,不熟悉地理的她,糊里糊涂舍近求远去到比云中还要远的平城,又糊里糊涂跟着那帮匪兵到繁峙,走了许多冤枉路不说,还差点被劫持,导致她兜兜转转,耗时耗力又耗金。

到了一个叫宋家庄的地方时天色已晚,这是离云中最近的一个小镇,在客栈中留宿的她遇到一帮来路不明的兵士,他们肆无忌惮地评论时下局势,鹿晓白竖起耳朵聆听,却听到一个虽在意料中但依然震惊的消息——李太妃病逝,元子攸回家奔丧。

怎么办?她面临两个选择。一、马上调转方向直奔洛阳,可身上盘缠已花光,此去路途遥远,食宿都成问题。

二、去云中找城阳王元徽,向他借些银两。

可听那些兵士说,城阳王经常外巡,并非天天守在云中。

思虑再三,为免夜长梦多,她决定采取第一方案。没有盘缠不要紧,她可以赚。于是一路卖唱,专找茶楼驻唱,把省吃俭用省出来的钱买了古筝,边弹边唱。等她来到这个叫建兴的地方时,已是盛夏。

建兴这个地名在后世叫什么,她不清楚,只知道再经过两三个小镇,便是河南境内,然后取道济源到一个叫坡头的地方过黄河,便进入洛阳治所了,想想就万分激动。

但激动之余难免忐忑,想起自己是上了灭口黑名单的,此番回去,不知将有哪些坏事等着?元子攸是否安全?太后会不会再下毒手?在祸福难料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唯有谨慎谨慎再谨慎,因此,她打消写信回去告知行程的念头。

然而天公不作美,来到建兴的当天,暴雨便下个不停。几天后传来黄河决堤的噩耗,淹没了邻近几个郡县,前往洛阳的交通完全瘫痪。难民们拖家带口往北涌来,在建兴城内外沿街乞讨,导致当地居民见到外地人便退避三舍。

走投无路的她宿在一座废弃的土地庙。说是庙,其实只是一个两三平米的棚子,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为了省下费用,她只好将就几天。

没想到这一将就,便近一个月。盘缠早已告罄,她“重操旧业”,在当地几个客栈酒楼之间“走穴”,客人点歌她便唱,客人没点就弹筝。还好当初跟“醉茗轩”的几个姑娘混得熟,学了不少流行曲口水歌,还不时穿插后世一些古典歌曲,所得报酬除了勉强糊口,大多用在彩鸢身上。

大半年的时间,彩鸢的伤势有所好转,但仍行走不便,驻着拐杖方能慢慢走动。下身时有脓液流出,发出腥臭味。鹿晓白深知这是炎症所致,光靠中草药消炎收效甚微,但也只能每天坚持给她清洗、口服,另外还要买些营养食物给她补身子。

身体上的伤,总有治好的希望。令人担忧的是彩鸢的心理。她从一开始便放弃治疗,但拗不过鹿晓白的坚持,后来便整日整日地沉默,从来对小姐满怀敬畏的她,对其问话也只是摇头或点头,迫不得已才吐出几个字。

刚开始还以为她身体虚弱无力说话,并不以为意,然而这么长时间了,仍是如此,不能不令鹿晓白忧心忡忡。她挖空心思搜肠刮肚地找各种例子来开导,彩鸢总是静静地听完,微微一笑道:“小姐歇会儿,奴婢懂了。”或是“奴婢累了,想睡。”

不放心彩鸢一个人留在那棚里,因而每天都用轮椅推着她到处走,她弹唱,彩鸢便在旁边听。一如此刻,她弹唱着十九世纪二十年代的歌曲《月儿弯弯照九州》,彩鸢静静地听,细长的眼眸里似有某些情绪在涌动。

她不禁有些欣喜,很久没在彩鸢眼里看到情绪变化了。也许她跟她一样,这么多天来看到外面难民流离失所,而达官贵人依然日`日畅饮夜夜笙歌,因而有所感慨吧?

曾几何时,她也是那衣食无忧的达官贵人,以其优越身份的便利,说服为官为富者捐粮赈灾,赢得好评如潮。如今,她竟也沦落到需要向显贵们讨一口饭吃的田地!

难料者不过世事,叵测者无非命运!

“这唱的啥曲子啊?换掉!换一个!”忽然从临街的一张桌上传来粗暴的声音。透过珠帘的缝隙,鹿晓白看到一个锦衣玉带的年轻男子转过身来,一脸的纨绔相,满面红光,显然喝高了。他的同伴们都随声附和:“就是!换个好听的!”

“会不会唱‘俏寡妇’?”

“对对对!‘俏寡妇’好听!就唱‘俏寡妇’!”

……

大厅中其他食客觉察到这边的喧哗,渐次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帘内若隐若现的女子,各人表情不一,颇具玩味,饶有兴趣地期待着。

“对不起各位客官,小女子不会唱‘俏寡妇’,就唱‘绣金囊’吧!”鹿晓白不急不燥地说道,这样的客人她不是初次碰见,在他们眼中,卖唱的跟卖`春的没什么区别,都是低贱的营生,因而故意点些淫`词艳`曲要她唱,都被她委婉推掉。

但愿此次亦能成功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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