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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殇》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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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庄主心里自然也是疼爱李阳群的,因为在这年轻人身上莫名觉得有故人的影子。老庄主也道不出这种疼爱缘何而生,但这份疼爱是真切的,如天禅子对李阳群的疼爱那般,只是天禅子有机会和李阳群生活在一起,教导李阳群,而老庄主却没机会,他只能守着铸剑山庄。司马明是铸剑山庄庄主司马兴之子,天禅子原名叫欧冶柏,是铸剑山庄铸剑大师欧冶青之子,欧冶家世代铸剑,是铸剑世家,铸剑工艺已然炉火纯青无人能及,所锻造之剑剑气逼人,乃与高手相配才不失剑气,不辱剑魂。欧冶柏与司马明同承铸剑山庄的使命,二人自小一块在铸剑山庄的剑魂里长大,读书认字,练武强身,学习铸剑都是在一起。两人是益友,也是兄弟。欧冶青虽然是铸剑大师,但他终归是为司马家效命,纵然深受司马兴赏识,深得司马兴重用,但主仆之分在欧冶青的意识里根深蒂固。在欧冶青看来,司马兴对欧冶青有知遇之恩,乃是欧冶青的恩人,他应当竭尽全力为铸剑山庄锻造好剑,守住铸剑山庄的名声。而司马兴却并不把欧冶青当做奴仆看待,司马兴奉欧冶青为铸剑大师,实在羡慕欣赏欧冶青的铸剑技艺,因为自己没有那般能力,所以很是惜才。他对敬重之人之子也视如己出,让自己的儿子司马明自小就和欧冶青的儿子欧冶柏一同学习,给他们同等的成长环境,他知道欧冶家的铸剑之术乃是绝学,外传也无法得其精髓,所以有意让司马明和欧冶柏共同协作,成为铸剑山庄的传人。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欧冶柏最后会离开铸剑山庄。

欧冶柏各方面都比司马明领悟深,但他却绝不骄傲自负,司马明也不因为欧冶柏比自己出色就嫉恨欧冶柏,相反他们彼此从小都视对方为亲兄弟,相互爱护扶助,决不许任何人欺负自己的兄弟。两人年龄相当,欧冶柏也司马明出生早几个月,待到他们二十岁那年,司马兴命其二人分别锻造一把剑,本意乃是切磋,也有意测试一番二人的能力,限期七日,七日后会有山庄内自身的铸剑师一同验剑。二人听闻后即刻开始准备,年轻人虽也无意竞争,却都想将自己的能力充分发挥,交出一口出色的宝剑。欧冶柏虽是铸剑世家,司马明却也自小跟着欧冶青学习铸剑之术,时至今日,铸剑之术也是合格的。待准备齐全后,两人七日内都关在铸剑房内不见天日,炼铁锻剑,汗水流进火红的熔池,渗进铁水里,铸就剑魂。

七日之期到了,铸剑山庄准备了祭剑仪式,祭拜的是剑魂,每把锻造好的宝剑都封有剑魂镇剑,祭了剑魂,剑就有了生气,有了灵性。欧冶青是祭剑仪式的大祭司,每位铸剑师都会祭拜剑魂,都可以在祭剑仪式上担任祭拜剑魂的祭司。欧冶青敲响钟声,“嗡嗡”,喊:“请剑魂!”见司马明和欧冶柏分别出现在祭坛的左右两侧,各自捧着自己铸好的剑,从两侧登上祭坛,各自把宝剑立在桌上的封剑石里,然后朝着各自的剑行礼,左手在外,右手在内,两手交叉,手掌都朝外,右手背贴额,站直身体,头俯向地面,扣三下,后又交换位置朝着对方的剑同样行李。礼毕下坛,欧冶青在祭坛上举木剑起舞,告之天地,召唤剑魂。再斟酒入弯,泼向剑身,将碗摔在地上,只听“哐当”一声,碗碎,而后朝剑行跪拜之礼,众人跟随朝剑行跪拜之礼。礼毕,再由司马明和欧冶柏向三位资深铸剑师敬酒,二人身旁各有一位佣人端着盘子,上面立三杯酒,先是少庄主司马明上前陆续走到三位大师面前敬酒,再由欧冶柏上前敬酒。敬酒完,三位互相谦让:“请!”三位大师走向祭坛双手取下剑进行勘剑。先是掂剑,举剑挥舞,以此试出剑柄与剑身的重量是否协调,剑柄托着剑挥剑斩鬼能否运用自如,挥剑出,剑不摆动,是为重量协调。再试剑锋,剑锋是否锋利,拨青丝至刀锋,轻吹一口气使青丝触到剑锋,然青丝断。再削生铁,取来一块生铁,挥剑斩铁,不费吹灰之力,且剑锋不变形,剑锋也无缺口。综合其二,是为锋利之剑。后观其剑身花纹及剑柄纹刻,剑身亮净可映物,剑气逼人,让人不寒而栗,靠近剑柄处,有小字镌刻在身,是剑之名。一柄刻字“龙吟剑”,一柄刻字“魄之剑”。再看剑柄,龙吟剑的剑柄呈龙头张口低吟状,上纹龙鳞片,魄之剑的剑柄打磨精细却不光滑,摸着磨砂感十足,无文饰,剑柄头比剑柄身凸出些许,与剑身结合处呈咬合状,执剑人之手恰能安放在内。勘剑式完毕,三位大师关于宝剑如何已有各自认识。再使铸剑之人执各自的剑对阵比剑。欧冶柏与司马明上台相互抱拳示好,举起自己的剑,两剑于空中交叉,后各自抽剑,再展开进攻,司马明挥着龙吟剑呈进攻势刺向欧冶柏的剑,欧冶柏忙用魄之剑挡,龙吟剑的剑尖与魄之剑的剑身强烈撞击迸出火花四射,围观人群甚是激动。再战几个回合,司马明再将剑刺向欧冶柏,欧冶柏一个飞身旋过,龙吟剑扑空了,在空中欧阳柏挥剑侧着斩向龙吟剑,猛烈地撞击,随着“嗡嗡”声响,司马明没能经住这般撞击,“哐当”一声,手中的剑被迫掉落在地,欧冶柏也已双脚落地,比剑胜败已分。看客中一片欢腾,似是自己买好的宝果然开了一样,司马兴拍着欧冶青的肩膀笑道:“这两个孩子果然都是好样的,总算可以担起传承铸剑山庄的使命了。”欧冶青也笑笑,脸上洋溢着弟子成才的喜悦,对于欧冶青来说,司马明和欧冶柏都是自己的弟子,无论那个胜出自己都开心,何况铸剑的能耐并不是一场比试能决定的。欧冶柏微笑着看向司马明并走向龙吟剑,司马明错愕的看着剑,欧冶柏捡起龙吟剑走向司马明交给司马明,司马明看着欧冶柏笑笑,说:“你赢了。”欧冶柏笑说:“本无输赢,你的剑也铸成功了,我们能铸成剑就是高兴的事了。”司马明点头表示同意,说:“对,我们是铸剑师,应当以铸剑为己任,这些仪式都不值得一提。”欧冶柏笑着点点头,二人一同走下祭坛。再由那三位大师验剑,看剑是否因对阵撞击而有缺口,两把剑都没有,而是经过一番对阵更是显得光芒四射了。三位大师讨论过后,派一代表上祭坛向今日的看客宣告:“比剑甚是精彩,两位势均力敌,十分出色。经过勘剑和剑试,已验出剑之势。两柄剑各有千秋,实难决出高下,但从最后一击魄之剑甩出龙吟剑足见魄之剑更胜一筹。综上,两柄剑都是好剑,当属盖世英雄,今日祭剑,魄之剑摘得桂冠,铸剑人是欧冶柏。”司马明转身真诚的对欧冶柏说:“恭喜你,锻造出了一把好剑。”欧冶柏说:“非也,恭喜的应是魄之剑,今日在此人们欣赏的是它,与咱们俩无关。”人群中一片欢呼,争相要摸魄之剑。欧冶柏此时走向祭坛,说:“今日在此观剑之人都是铸剑山庄及四邻的诸位前辈,晚辈欧冶柏和司马明感谢诸位来此见证龙吟剑及魄之剑的出世。晚辈看来,比剑并非铸剑师企盼之事,铸剑师不应该因一次比剑拔得头筹而沉醉在四周的欢呼声中,铸剑师的本职是铸成好剑,所以铸剑师最大的成功也是铸得一口宝剑,晚辈今日因铸得魄之剑而高兴,龙吟剑也是难得的宝剑,恭喜龙吟剑,也恭喜魄之剑。恭喜这世上从此多了两把正义的好剑。”铸剑山庄庄主司马兴也说:“没错,欧冶柏所言甚是,铸剑山庄今日因得此二位铸剑师而高兴,从此铸剑山庄如虎添翼,定为世人锻造好剑。”众人欢呼,争相上前摸魄之剑与龙吟剑。司马明很是感激欧冶柏的这番说话,因为这番言辞无疑是在维护司马明作为少庄主而技不如人的劣势,他心中也清楚自己能力不如欧冶柏,他并不将欧冶柏视作竞争对手,而是一位好兄长,良师益友。欧冶柏的一番话让众人明白铸好剑方是铸剑师成功与否的评判标准,而非一次简单比剑,即使比剑败了下风,只要铸得好剑,那人仍然是铸剑大师,应该受到尊重。

铸剑山庄以今日平添两把宝剑及两位铸剑大师而为喜事。山庄上下庆祝,摆了家宴,庆祝得到两位得力铸剑大师,司马兴举杯敬司马明和欧冶柏,说:“恭喜两位今日铸得宝剑,得人赏识。”司马明说:“爹,孩儿不才,还好有柏兄,柏兄更为出色。他更能成为真正的铸剑大师。”欧冶柏说:“少庄主言重了,我的不足之处比比皆是,我们继续一起学习为山庄效力。庄主,少庄主,爹,我先干为敬。”说罢饮尽杯中酒。欧冶柏继续斟酒,敬向庄主,说:“这杯酒敬庄主,承蒙庄主收留我父子二人,得以为铸剑山庄效力。”司马兴与欧冶柏碰杯,各自饮酒。欧冶柏继续斟酒,敬向少庄主,说:“少庄主,这杯酒敬你,恭喜你今日铸得龙吟宝剑,望你日后再铸宝剑。”司马明举杯说:“恭喜柏兄铸得魄之宝剑,往后你我齐心协力为铸剑山庄铸好剑,守住铸剑山庄的名声。”二人碰杯饮酒尽。二人再斟满酒,举杯敬向欧冶青,欧冶柏说:“爹,孩儿敬您,孩儿谨遵爹的教诲,传承铸剑之道。”司马明说:“师父,这杯酒敬您,感谢您教我铸剑。”欧冶青举着酒杯说:“我欧冶青有幸收得你二位徒弟传承祖辈的铸剑之道,你二人都是聪慧之人,定能不负所望,守住铸剑山庄。”三人碰杯饮酒尽。司马兴说:“你二人各自铸得宝剑,又是初出手,所以这剑归你二人所用,不必归为铸剑山庄。”二人一听,喜笑颜开,互望一眼,异口同声说:“谢庄主。”然后继续饮酒吃菜,划拳作乐,铸剑山庄今夜上下同欢乐。夜色下,铸剑山庄一片灯火辉煌,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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