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又奔向不同的方向。

半晌之后，二人汇聚一起。

“可找到？”秦素素从楼上下来急不可耐地追问。

王昱摇摇头：“楼下未找到，茅厕我也寻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难道有密道？”秦素素若有所思地猜测。

“郡主，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来坐？”老管家从旁边走来，亲切地说道。

秦素素行了一礼：“李爷爷安好，素素也是听人说起，听松楼的点心可口，这才溜出来。”

管家摇摇头：“想吃，说一声就是了，我让伙计送过去，何苦跑这一趟？我看，你呀，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想出来玩了吧！”

秦素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李爷爷，可真厉害！”

管家打趣了一句：“也别玩得太晚，早点回去。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们了。”

秦素素一言难尽地笑。

管家很快走出听松楼。

“那黑袍男子可是孙繁？”王昱坐下问道。

秦素素面露迟疑：“身形倒是有几分相似，脸没有看到，我不敢确定。”

王昱敲了几下桌子，思忖了一会儿：“他刚才走得快，现在我们去找，未必找得到。这几天，你要和我一起出来四处走走，特别是老王爷的那几处产业。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和孙繁有关联。”

秦素素忍不住道：“近日还发生了什么？”

王昱沉重地看着她：“凉都有十几个少女消失了，京兆府那边一直未破案。前日，又有两个少女失踪了。我查到这些少女都是来自贫苦人家。”

秦素素不知怎的，想起那日鬼面男子冰冷的眼神，莫名心悸：“或者，孙繁得了什么怪病？我上次见他，眼神冰冷，与之前大有不同。”

王昱点头，又补充一下：“孙繁家族被灭，性情难免有变化，这不足为奇。之前孙家可有什么产业在凉都？或许这会是个缺口。”

秦素素不赞同地说道：“孙氏叛逆后，所有产业都被没入国库，由负责的官员重新卖给其他人。”

王昱竖起手指晃了晃：“那可不一定，买的人说不定是孙氏的暗桩呢！况且孙氏权势滔天，未必会被一网打尽。”

秦素素略微思考：“的确，不然我派人打听孙氏产业现在的主人。你那边可还有什么消息？”

王昱敛起笑容：“再过一个月，宋启要离开凉都。”他对宋启的感觉很微妙，太子杀害安王的告发者是宋启推荐的。

秦素素明丽的脸上难得浮现了几分释然：“宋启自患病后，一直闭门谢客，这么多年，他深受断魂之苦，如今愿意离开凉都，出去走走也好，也算是一种放松。”

王昱不欲多言，他清楚这个时候说出对宋启的怀疑并不会引起重视，甚至会让秦素素觉得他自己过于草木皆兵。

“我们出来也有一会了，还是各自回府部署一下吧？”秦素素咳嗽了一下。

王昱点头同意。

二人各自回府，此时，黑袍男子也从地窖走出。

“公子请从后门走。”小二引着黑袍男子走。

王昱方入府，只见一团青色朝他扑来。他习惯性地一推，那团青色跌倒在地。

“唐冰你发什么疯？”王昱扶起她，忍不住叱责。

对于这个装疯卖傻的表妹，王昱感情很复杂。他能理解并同情她家的不幸，可她装傻欺骗王家的其他人，这就让他不舒服。

唐冰拽着他的衣袖，哀求：“不要再查下去了。你会没命的。”

王昱一怔，掰开了她的手，反问道：“你知道是谁做的？”

唐冰后退一步：“你不要问，你只要不查下去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不会告诉你。”

王昱上前：“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唐冰掉头跑了。

王昱追着她，入了一处院子，脚瞬间停下。

这是他双胞胎弟弟王旭的院子，但王旭在三年前就死于一场大火后。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王昱望着梧桐下的唐冰发出疑问。

“王旭和唐家都是因为牵扯到皇家，才被遇害。十六年前，家父无意间在连云郡救了一个男子，家父与那男子相见恨晚，与他结为异姓兄弟。我出生后，那男子便成了我的义父。”唐冰语调平淡，可表情却极其愤怒。

十六，连云郡，男子。这些串起来是多么敏感的话题，又是那么令人胆战心惊。

唐冰凄惨一笑：“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叛贼孙繁。他化名为孙润之，学尽唐家毒术后，借口家中有事要离去。父亲不好挽留，便在园中为他饯别。谁料到，酒宴将结束时，那里竟然无故起了大火，而我万幸醉酒，被家奴送出，家中众人遇害。孙繁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昱为之一震。不免觉得孙繁心狠手辣，恩将仇报。

“之后，我辗转来到王府，为求自保，不敢说起真相。王旭心细，察觉我的异常，安抚我后，我忍不住说了真相。谁知，那年他的院子便起了大火。翌日，我收到了一封信，言明只要我不说，就不会再有人失去性命。”唐冰说到这里，忍不住哽咽起来。

王昱叹了口气：“你不说，真相永远不会大白。我感激你的坦白，但我还会继续查下去。否则，死的人会更多。”

“你……你和王旭都是正直之士，我不希望你也出事。”唐冰张皇无助地凝视他。

王昱拍拍她的手，稍作安抚，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