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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要翻身:女神会所》9、童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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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记事起,每月的第一天,我都要回父母家要一点生活费。养母太老,只能帮别人做点家务活赚点小钱,这点钱连养她自己都不够。

去父母家的路总是显得特别的长,从养母家到父母家,差不多要走半个小时。幸好每个月只要去一次。当然,这是指顺利的时候,如果不顺利,去的那天没拿到钱,那也可能要再去两三次。

那时我的母亲大约三十来岁,她的皮肤白皙而细致,虽然年龄大了,依然一点都不起皱纹,也一点都不干燥。她很会妆扮自己,永远搽得脸上红红白白的,但并不显得过火,再加上她原有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流盼生春,别有一种风韵,这种风韵,是许多年轻人身上都找不出来的。

那是20世纪八十年代初,人们的衣柜里只有绿、蓝、黑、灰等几种色占据了绝对的统治地位,大街上走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像是灰蒙蒙的蚂蚁。而我的母亲穿颜色艳丽的衣服。她走在街上,很容易识别,在灰蒙蒙的人群中,她像一朵正在绽放的鲜花,有着阳光似的明亮,而别的人统统成了衬托她的绿叶。

她见谁都是乐呵呵的,但一看到我,脸立即沉下来,像冰一样冷,嫌恶我的表现*裸地写在脸上。为了反击她的嫌恶,我只好装作一幅冷漠的样子,我从来不叫她妈。看来我们真的八字不合。

许多次,我的手伸在半空中,她却熟视无睹,我只好长久地伸着,固执地伸着,默默地伸着,无声无息地伸着。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唯一能做的动作就是伸着手,手掌向上,像乞丐那样伸着。直到母亲烦了,狠狠地瞪我一眼,大骂我是讨债鬼,然后往我的手掌里放上几张破旧的小钱。其实我家很富有,但是她对我很吝啬。

有时母亲一分钱都不愿给我。我很失落,向县城后面的老林子走去,深深的被遗弃和被伤害感死死抓住我,我多么渴望母爱和父爱啊,我多么渴望他们能轻抚我的脑袋或者轻抚我的脸蛋啊,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都是呼唤。可是他们嫌弃我,深深地嫌弃我。一种恨的悲伤使我脚下如飞,我朝着阴暗幽僻的老林子深处跑去,脚下踏着厚厚的腐烂的叶子,潮湿和阴冷包裹着我的忧伤,我希望撞到一条毒蛇,把我咬死。我还希望掉进猎人布的陷阱里。我要用死去报复这种遗弃。可是老天不让我死,想来老天也像我的父母那样讨厌我,要让我活着,因为活着每月就要去讨要生活费,要受尽白眼。

我要不到钱,回到家,养母就会不停地唠叨,骂我母亲是婊子,骂我父亲是混蛋。她指着我的额头骂道:“你怎么这么笨,要不到,你就哭啊,闹啊,你在地上打滚啊,你可以赖到地上不起来,直到他们给你为止。”我不敢说话,转身埋头做家务活。我只希望多做些家务,来舒缓养母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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