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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啤酒主义者的独白(全本)》第一章1999,北京游走故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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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种残废的感觉。

许多领域都是这样,生产者与消费者的比例是1∶1。

摆设甚至不能算是一种消费,简直是一种浪费。

我忽然想:李琴之于我,岂不也是一种浪费?

娶一个老婆回家,一般有如下几个目的吧。

1?**,过性生活,同房……

2?生孩子,也叫繁殖,培育下一代……

3?解闷,也叫点灯说话,逗磕子(包括扳扛),许多家庭的主旋律就是“唠叨”,碎嘴叨叨什么的。

4?分房、出国等,即为了一个现实目标不得不架设一个婚姻桥梁。

5?还有一些较弱的目标,比如为了让老人安心,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为了报复某人……

我跟李琴的准婚姻生活与以上5条基本“不搭界”,至少现在,我们相识两三年后的今天,我们已互为摆设。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我们谁也不干涉谁,我们待在各自的书柜里(一人一间屋),相安无事。我们彼此之间正在静静地落着灰尘,我们似乎都在隐隐地等待尘埃落定瓜熟蒂落的那一天。

14

我在书桌前怀念酒桌,在酒桌前怀念书桌。当我喝高了,我对书桌的怀念会烟消云散;当我写高了呢?

可以这么说,我很少写高过,一般写到稍高,弄出一两个彩儿,我就感觉够了,对得起自己了,该去喝酒了吧。

而喝酒则没够,两瓶下肚,稍微高兴了些,但还想更高兴,于是四瓶、八瓶地往上叠加,到八瓶,已经相当相当高兴了,此时肯定有不少朋友在身边,而且会想起更多的朋友(整个电话本上的人全包括),于是继续找人,继续换地儿……直奔世界大同而去,也直奔身体的极限而去。

我现在喝酒不带电话本了。我本上有很多半生不熟的人,还有些纯是生人。我在报社时因为要组稿约稿,抄了一大堆作家明星一类的电话号码,大多都没打过,但酒后这些人均变成了知己,尤其是姑娘,被我一通盛情邀请,大多数婉言谢绝,我也并不强求,这样倒也没什么,糟的是有几次我在电话里开始胡说。

有一次在一个小饭馆里我给陈染打电话,大约夜里1点。我没见过她(除了她印在书上的照片),她更不认识我,打通了之后陈染问哪位,我一时语塞,瞟了一眼仍在喝着的李大卫(他跟陈染都是作协的,应该算是一个单位的吧),便说我是李大卫。

陈染倒很客气,还在电话里跟“李大卫”聊了一小会儿,“李大卫”便盛情邀请陈染出来坐坐,还说了几位北京青年作家的名字,说都在,陈染婉拒,“李大卫”倒也懂事,说是啊,太晚了太晚了,改天吧,好好休息保重身体为写东西犯不着那么累……陈染迷惑地问:你是李大卫吗?我又语塞,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我坐回桌前,跟闷头吃喝的李大卫对饮了几杯,李大卫兴致正浓,我也没提刚才的事,也不知事后陈染跟李大卫在作协的会议上提没提这档子事。

总之这样不太好,我酒后从不骂人什么的,只是酷爱嘘寒问暖。有些人当了真,再见我态度就比往日多了些亲密。我酒后忘事,对这亲密就感到有些小小的突然,比如在报社里平常不怎么说话的某小哥们突然对我又敬烟又上茶,且口无遮拦地跟我唠起了家常乃至**,我总要心里嘀咕半天:什么时候我跟他好上了?聊着聊着我会恍然想起:前两天的酒局上我跟人家掏心窝子来着。

也有的时候,我会碰到些陌生人,比如在酒吧里,我经常碰到些我不认识的人一口一个狗子地跟我打招呼,并且拍拍肩什么的。甚至有一次在大街上我正走着,路边停着的一辆桑塔纳轿车的窗玻璃摇了下来,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家伙冲我嚷:“狗子!干吗去?”我犹豫了一下,以为他在叫别人,但这哥们笑眯眯死盯着我,我估计这又是我在酒态中结识的某位好汉,我只得皮笑肉不笑地跟这位陌生人聊了两句。陌生人坐在车里给我递烟,我忙说谢谢刚抽完,陌生人自顾自点上一根,将夹着烟的手臂耷拉到车门外,拿出一副要跟我开聊的架势。我慌忙敷衍了他两句,溜之大吉。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在大街上亲密聊天,这姿势可比较难拿。此人我再也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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