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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之吃肉》85V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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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承池走后,姚遥独自一人在车里呆呆地坐了一忽儿,才叹了口气,将秋意唤过来同坐,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是吧?

说实话,程承池此时心内极乱,他并未觉得自己此时能平静地面对那被自己称作十年的兄弟,但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当日,他与林涵的争执历历在目,他怒极割袍断义,而林涵竟也默许了,谁都有苦衷,但程承池一向认为,你既然有所选择,就必然要承担你选择所带来的后果,既如此,无论那结果如何,便坦然受之吧,难过,怨怼又有何用?

八匹俊马一路疾驰,不过用了小半日的工夫便至盛京东胜门,守门的小京官远远地瞧见那嚣烟尘土,便识趣地打开了城门,费话,那当先的四匹马这两日净进出此门了,这点眼力价若是没有,他这小官估计也做不长的。

成子俊先先带路,马都未下,只在路过城门时当空扔下一个官文,那小京官也早有准备,手脚利落地收了官文。这位小将军就这点好,虽说礼貌上差些,但从不为难人,这东西,是应付上头来查问的。

小京官拿着那官文点头哈腰,待人没影了,才小心地将东西收了起来,那里头或多或少还会夹着些碎银,一向是拿来赏给自己及兄弟们茶点的。

八匹俊马带来的尘嚣直卷入盛京户部左侍郎林府,门卫远远地瞧见,也立时识趣地开了正门。

这八人并未下马打招呼,径直卷了进去,好在,府内仆役早得了消息,该躲的躲,该藏的藏,那去梅苑的小路便空了下来,放那两位瘟神并侍卫过了去。

前段时日,因探望之事,那两位着实闹腾了好一阵子林老爷及林老夫人,直闹得林老爷摆手由他们随意折腾去了,这才消停下来,自那日起,那两位在林府内便就长驱直入,无所顾忌了。其实,府内仆役均晓得林府三公子这回怕真是要西去了,从前虽说那位身子骨弱,时常请医问药的,但没有一回似这般病重无法起身的,外头有些名头的已是均来过一回,便是那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已轮过一圈,据说这两位还请了什么神医,却也无功而返。而最近几日,这两位出入的更频繁,但梅苑的声息却是越来越淡了,林府老爷已着人备好棺椁衿衣了,这林三公子命怕是真的不久矣。

梅苑正屋,浓重的薰药香仍是抑不住屋内撕心裂肺的剧咳和干呕,有婢子在急唤,快去取清水,再端碗药来。杂乱有序的脚步声之后,正屋内传来哀切地劝慰声:“公子,您再试一下……”

“咣当”一声碎裂之声后,有低泣声晌起,片刻儿后,一个虚弱至极且不容拒绝的沙哑声音道:“出……去,梅香。”

“公子……”

“出……去。”

那边厢似正在无声的拉锯,屋外却有小丫头唤道:“成公子,薛公子。”

屋内那被唤作梅香的丫鬟眼神一亮,拭了脸上的泪,匆忙对着床上的林涵施了一礼,便转身迎了出去,林涵只疲累地合上了眼,脸上并无任何欣喜之意。

说实话,他现下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已是流失殆尽,呼吸都极为费力,否则,他很想侧过身子,对向一面墙,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好掩饰一下自己枯槁残败的身躯,只是,这已不能够了。他想叹息,也已没了力气,所以,他想,算了吧,就这样吧。左右,这一切终要结束了,如此一想,便释然了。

梅香未迎至门口,三个各有千秋的男人便进了来,梅香瞧见后头那位,立时惊了一下,门口的小丫头是近日刚换的,并不知晓这位是盛京里位高权重的程公子。梅香回神便拜,恭敬称道:“程公子,成公子,薛公子。”

屋内的林涵霍然睁眼,他面上露出一丝惊慌,随后,便用了浑身的气力挣扎地要翻□,但这动作明显很考验他,呼吸声愈加沉重,直至额上迸出冷汗来,那身子仍未动分毫,却引来剧烈的咳嗽。

“是,是兄弟,就,就别进来……”林涵在屋内断续道。

成子俊本一径在前头带路,一并想问梅香情况,突地听那林涵如此命道,便不由地住了脚,面上的悲哀那般深刻。

程承池却是不吝这个,他听得屋内那声音真的是有气无力,断续无继,便知情况确实不好。他绕开成子俊,先头迈步跨进了内室。屋内的林涵一见那裹挟着风尘的伟岸身影,不由地倒吸了口气,咳嗽声立时止了,只嘴角却有血迹在慢慢渗出。

“对了,程公子已非我林涵兄弟。”林涵如此低声地道了一句,随后,便轻笑一声,使全力抬起自己的左臂挡在了面上。他咬唇极力忍着在嗓口内的咳嗽,心内一面泛起丝欣慰,临去前还能再见他一眼,足矣。另一面,心内又有些难过,如此枯败之象,最终还是入了他的眼,他颓然地偏了下头,矛盾地想让他尽快离开,又希望他多留一会。

“怎么回事?”程承池踱至林涵床旁,俯首看向他,一边询道,一边眉头皱得极深。那日之后,不过三月间,虽说林涵一向骨骼清瘦,但像此时瘦到只剩骨架可见,却是从未有过。程承池见其掩着面并不答话,便莫名的有些烦燥。

成子俊与薛明贵顾忌林涵的那句话,留在外间并未进来,梅香对着成子俊抹泪低泣着。

屋内无人侍候,自然也无人给程承池搬椅让茶,程承池四处一扫,并未瞧见座椅,但其身上风尘仆仆,不能坐于病人床上,不耐之下,便一撩袍裾坐于床下踏杌之上,林涵听其声音,略移了胳膊瞧了眼,见其竟是坐在地上的小杌,不由有些急,张口要唤梅香,却听程承池又问道:“怎么?这么不愿见我?”

这话一出,林涵便觉份外委屈,他抿了抿唇,赌了气未唤梅香,坐便坐吧,就凉着你。

“就这样折腾自己有何意义?是男人,就冲着别人使力。”程承池嗤笑一声,续道:“我就在此处,若是因着我,冲我来,若是旁的人,就冲旁人来,对自己使力,算不得本事。”

林涵仍就遮着眼,此时听了此番话,心内泛起一阵悲凉,人都要死了,还说这等话,岂非更无意义?他摇摇头,终于开口搭话道:“我累了。”

程承池本按着性子说得这番话,想激起他的求生意思,却不料得的却是这等生死可恋,看透生死的言语,哪里还按捺得住脾性,他驳然起身,怒道:“你TN的怂样,摆这等半死不活的样子作甚?”言罢,探手骤然打开林涵遮脸的手臂,正要接着开训,却是被眼前的面孔惊住了,哪里还有半分鲜活的样子?面若死灰,眼神无光,真的是步入弥留之际的人了。

程承池心若刀绞似的痛,握着林涵的手腕抖了抖,颤声问道:“怎么到了这等地步?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连串的呢喃问话道出。

作者有话要说:难言之隐犯了,今儿先来这点,明儿再多来点,亲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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