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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极之遗传》第七章 带枷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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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早很快被带到了审讯室,他带着手铐、脚镣,似乎一切都不是非常真实,但又感觉这场景在哪儿见过。

男审讯官:“前天上午你在哪儿?”

立早:“不太记得了。”

男审讯官冷笑了一下:“前天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你再想想?是不是在财富中心?”

立早:“真想不起来了,我有短期失忆症,两年前的事情我倒是记得很清楚。”

男审讯官:“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有口供照样判你。”

立早:“那就是说证据很充足了,那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女审讯官:“我们查了你的情况,真是人生赢家、年轻有为。多少人羡慕你啊,名牌大学毕业,北京户口、有房有车,金领工作,人长得又高又帅。真是可惜。”

男审讯官:“哈哈,你要不范这事儿,我们这还真有漂亮女警官给你介绍下呢。”

女审讯官:“高材生,你可别范傻啊,得主动配合、主动交代,这样才可以作为从轻判罚的考虑因素。这群人确实是带有一定黑社会性质的暴力催收组织,你老老实实交代,我认为不会处以极刑的,现在死刑核准收归最高法了,还是比较慎重的。”

立早连着打了两个打喷嚏:“哎呦,我怎么老是觉得今天这个场景在哪儿发生过啊。之前有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但都没这次这么强烈,这么长啊。”

两个审讯官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的说:“嘿,我们也有这感觉,真是奇了怪了。好怪的感觉。”

立早有时候做梦,会知道那是梦,所以就会在梦里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比如街上有漂亮女生就拉过来强奸,在高楼上直接跳下去,试着飞起来,跳进海里看看有没有龙,如此种种。

现在,立早也有之中做梦的感觉,但有点不确定这是不是梦,他决定试验一下。

立早将双手重重砸在桌子上,金属手铐敲在木头桌子上一声巨响,把两位警官吓了一跳:“别墨迹了,有什么证据给我看看,有没有监控啊,有没有目击证人啊,帮我回忆一下那天上午去哪儿了?跟谁去的?”

女警官用对讲机说了几句,一位警官推着轮椅进来了,上面坐着的正是那个红脸小个子。

女警官:“余庆,这个人你见过吗?”

余庆:“就是他,还有他的表哥,来到我们公司,说是还钱。他那表哥,还给我们每个人吃了枸杞。估计里面下了毒,吃完以后我和同事都上不来气,就是那种拼命呼吸,也还是感觉憋的很,我估计我还算好的,其他同事很快就不行了。我应该是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救护车刚到,我还看到我们领导濮今朝的脑袋都...,哎,到处都是血,估计也是这小子干的。”

男警官:“我们调出了监控,也走访了这家公司的前台、保洁,证明你们当时就在案发现场,再加上这个口供,足以证明是你们投毒杀害了他们,还残忍对待濮今朝。”

立早脑子转的飞快,大笑起来:“什么?还我和表哥?那怎么成我表哥了?我无缘无故被套路,警察同志,你要为我做主啊!”

女警官貌似是觉得立早不是个坏人:“哟,那你就交代吧,我们肯定也不能冤枉了你。”

立早就把是怎么打了濮今朝,怎么被套路了欠他们50万等等这些事情,如实的给警察说了一遍,紧接着,立早两个手又重重的砸在桌子上,还是疼:看来这次不是梦!

立早接着讲述:“我一个人有点害怕,就找了好朋友胡周明,他并不是我的表哥。他来了之后,也没告诉我具体的计划,就让我和他一起以还钱的名义去到讨债公司,后面他自有安排。说句实在话,枸杞的事情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些是不是有毒,而且我自己也吃了。”

男警官:“你接着说,后来怎么了?”

立早:“后来我就发现他们都开始大口喘气,又痛苦挣扎,之后就都背过气去了。只有那个濮今朝,还有一个大个子一息尚存。”

男警官:“那濮今朝的头是怎么回事儿,是你干的吗?”

立早:“是我干的,但我踢的时候我确定他已经死了。所以我实际上只是踢他的尸体。原因是他侮辱我的恋爱对象,我要出这口气。”

女警官:“你火气还真大,力气也不小。”

立早:“我想,这个人的死因,到底是不是因为头被踢,法医应该有结论吧。”

女警官:“法医确实有结论。但你说你事先对胡周明的计划不知情,我表示怀疑。”

立早:“那你把胡周明抓住问一下不就行了?说句实在话,我到现在也不能确定就是那些枸杞有毒。还是说,有什么超自然现象,导致他们集体窒息。所以,你说我包庇罪犯应该也算不上。顶多就是没有及时报警。”

男警官:“你自己倒是挺会脱罪的。告诉你吧,胡周明我们已经抓获,他已经供出了你是同伙。”

立早反应很快:“哈哈哈哈,您看着我的眼睛,您真的抓到了吗?”

男警官有点尴尬:“嗯。”

立早不忘调侃:“胡周明,就是胡诌的名字啊,警官~“

男警官更尴尬了,拿起杯子品起茶来。

女警官女警官好像偷笑了一下,又强行忍住了。

审讯在尴尬中结束了,警官一致认为立早的嫌疑没有排除,必须继续羁押。立早是被刑事逮捕的,所以羁押在看守所。条件之差是立早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立早被关押的牢房,有内外两个区,都有24小时监控:

内区是三排水泥砌成的大通铺,上面象征性的放着一块块长方形的木板,就算是“床”吧。水泥床的下面留有放置衣物、杂物的狭小空间。墙上开了一个小窗口,用来传递物品。内区的角落里有一个很大的水箱,嫌疑犯们可以去那里。

外区很高,从棚顶到地板大约有8米。在5米的高度,是270度环绕的走廊,供警卫巡查。棚顶有一部分是钢丝网,一方面便于空气流通,一方面便于外面高处的持枪特警直接向内部射击。当然,外区还有一个狭长的半开放式厕所。

二十个人挤在这么一空间里,大部分时间还要在内区度过,两个区之间有一个铁丝网门。午休时间的内区更为憋屈,狐臭味夹杂着臭脚丫子味儿,立早是一分钟都不想在里面呆着。他也不在床上躺着,而是站在铁丝网门口,望向外区。看着窗外昏暗阳光下的厂区,立早心里一直不断的演练下一次审讯,他是又庆幸又生气,庆幸自我辩护的角度很好,很可能濮今朝的死因就是窒息而不是头部重击,生气的是似乎张怀陵并没有什么行动,害得自己遭受这牢狱之苦。

正琢磨着,有个西川口音大声嚷嚷:“我说大个子,你这刚进来不习惯,这很正常。可你也别把光线都给我们挡住了啊!快回床上坐着去!”

立早正在气头上呢,回头一看,此人躺在对面的床上,面色冷峻,但下巴上有一个美人痣,和整体气质显得很不协调。人生地不熟,头上摄像头,立早忍住了:“哈哈,不好意思。您怎么称呼,我是初来乍到,还得多关照啊!”

老爷们话不多:“武牧!”

立早:“武穆?哪两个字啊?”

老爷们:“武功的武,畜牧的牧。”

立早:“哦,原来是苏武牧羊的武牧啊,我还以为是岳武穆的武穆呢。我可不只是不习惯,我根本就是完全无辜,我不过只是踢了一个人渣的尸体而已。”

武牧只是冷笑了一下。

立早也没往下接。闲着无聊,他和几个狱友聊了聊,原来这里也是有个狱头的,不过不是电影里演的那种,而是管教指派下来帮忙维持秩序的。这里的狱头是待的时间最长的犯人之一,人到中年,略有发福,不苟言笑,由于之前当过钢厂的车间主任,所以大家都叫他“主任”。

据说主任其实是被冤枉的,但具体细节没人清楚,主任很少提自己的事情,一方面严以律己,另一方面把秩序维持的很好,空余时间就是反复的看仅有的几本书。每个新人进来都要见主任,做个自我介绍。主任听了立早的自我介绍后点了点头,不自主的说了句“终于又来一个”。听其他狱友说这不太正常,主任的台词应该是“不管你们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在这里一定要守规矩”。立早倒也没多想,只盼着法医能尽快他洗脱罪名,或者张怀陵使出神仙招数来救他出去。

立早这辈子是没吃过太多苦,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主任就在立早的旁边,这是刻意安排的,就是担心新人进来不适应,再闹出乱子来。约摸着已经半夜三点了,立早所幸坐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做起诗来:

”定海神针碎凌霄,

菩提老祖隐神洲。

英雄带枷心安乐,

只叹人间几代愁。”

主任睡眠也很浅,见状小声对立早说:“章立早,睡不着是吧?你嘟囔什么呢?”

立早:“实在睡不着,瞎编一首七绝。”

主任:“呦,果然是才子,说来听听。”

立早把诗重复了一遍。

主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有那唐诗的味儿。我吧,也就中专毕业,但喜欢传统的东西,唐诗宋词都喜欢。”

立早:“是啊,这都是老祖宗的好东西,丢了实在太可惜。”

主任拿出一个塑料盒:“这是褪黑素,有助睡眠。你吃两粒吧。”

立早:“谢谢主任,这在哪儿能买吗?”

主任:“你以为这是哪儿啊,买不了。我这不是帮管教干活嘛,托他搞到的。我睡眠也不太好。”

立早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听说您是被冤枉的?”

主任叹了口气:“不提了不提了,不然后半夜真的睡不着了。”

这牢里的饭菜实在不敢恭维,馒头、西红柿鸡蛋(没油,几乎都是西红柿)、白菜土豆(没油)。不过立早对吃的要求不太高,勉强可以凑活。坐在对面的正好是武牧,其实也不是正好,武牧人比较怪,人缘差,没人愿意挨着他吃,所以也只能对着立早。

立早看武牧吃的很少:“武大哥,你怎么吃这么少?”

武牧:“就这破玩意儿,天天如此,我实在吃不惯,连个米饭都莫得!”

立早:“那倒是,你是西川人嘛,这都算是北方菜吧。”

武牧:“我看你吃的还挺香,估计让你天天吃,到时候也不行了。对了,你的卡里有人帮忙充钱吗?”

立早:“哦,有啊。我没敢告诉父母,是让一个朋友帮忙充的。”

武牧眼睛一亮:“充了多少?”

立早:“不多,好像充了五万吧。”

武牧差点噎到:“五万,我的祖宗哦,你真是大富豪哦!”

立早:“哈哈,这些钱有啥用啊,不也是吃这个嘛?在这里面就是有1个亿又能怎么样,真是!”

武牧摇摇头:“还是有用的,这里定期会有人来卖一些小商品,烟、零食、日用必需品,我是没人充钱,想抽个烟、换个袜子、换个内裤都他妈得求别人。关键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他妈瓜娃子,我也不想求他们,只能忍着。”

立早:“哦,那好说,到时候我帮你买。”

武牧:“真够意思,老弟,你是哪里人?”

立早:“泰齐的。”

两个人边说边把自己的餐具洗好,回到内区的床上。

武牧:“泰齐人果然仗义。你是范什么事情进来的?”

立早:“哈哈,我啊,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是有个女大学生,交友不慎,男朋友自己赌博借高利贷,还把她拉下水。这我看不下去了,就教训了催债公司的几个。结果这几个人又离奇死亡,所以警察怀疑我,但我是真没杀人。”

武牧居然激动起来,吐沫星子横飞:“泰齐大汉都跟那梁山好汉一样,现在大侠可真不多了,听到这样的事情就痛苦,平时太憋屈了。”

立早:“是啊,就缺这大块人心的事情,有些坏人就是活得太好。老哥,你又是范了什么事?”

武牧皱起眉头,底气十足:“我没范事儿,我是报仇雪恨。那个瓜娃子把我姑娘欺负咯。我就这么一个姑娘,好不容易培养出来,在成都念大学。那个瓜娃子看上我姑娘,骗我姑娘到酒吧喝酒,灌醉了三个人把我姑娘…我日他妈!”

立早看到武牧咬牙切齿,两个眼角青筋都出来了。

武牧:“老子气坏了,报了警,要把他们都抓住。他们个个还都是城里的,有的是钱,跟老子打电话,说要私了,赔多少钱都行。老子当时就想,日你个仙人板板,谁要你妈的筹钱,老子要骟了你们。”

立早:“他妈的,现在流氓真他妈多。换做是我,阉了算是便宜他,非给他弄成肉片,搞个火锅吃。”

旁边床的胖子乐了:“哥,你真有创意!真恨呢,不过估计那肉都是腥的。”

角落里一个秃头大声怪叫:“不知道那部位涮起来是啥味,估计还有老武女儿的味儿呢?”

这把武牧给气坏了,怒目圆睁,双拳紧握。

立早也被点燃了,走到秃头跟前瞪着他,秃头也不示弱,也很壮,站起身来,把立早引导门口的监控盲区。刚想和立早吵吵,没想到立早根本没给丫机会,出其不意就是一个大嘴巴,那声响都有回音。秃头刚想发动,反手又一下,这次声音发闷,秃头双手捂着脸就摊在床上了。牢房里居然掌声雷动。

两个管教打开铁网门,拿着警棍走进来,一看有人双手捂着脸躺在床上,就问:“好家伙,反了天了,谁动的手?”

立早刚想回答,老武抢着说:“我干的,这小子侮辱我姑娘。”

没想到警察看了老武一眼,竟也没发作,拿手指着老武:哎,又是你,这次饶不了你,关你三天禁闭!!

武牧倒是倔的很:“才三天啊,小意思。”

管教好像懒得搭理他,叫上主任帮忙,给他上了手铐、脚镣。临到铁丝网门的时候,武牧回头看着立早,带着手铐的双手凑到嘴前。立早也看懂了,估计是让帮忙买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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